“哈,李大哥,是这样的,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我听见太平学校的工资……有点高,所以我想……”石浩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又说:“而且邪镜的事还没有解决,我想留下来帮大家的忙,如何?”
我连忙摇着头,说:不行,这样会害了你的,你可要想清楚,一旦进到太平学校,你就没有回头路走了!
尽管我说得严重无比,可是我却看见石浩脸上的神色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一个大好青年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年轻人的心态我懂,因为我也是年轻人,无非就是争强好胜,想出人头地。
但,石浩是我叫过来了,邪镜的事我又不是不了解,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这辈子的良心都会过意不去。
正想当我再劝的时候,张凡已开门走了进来,他看了石浩一眼,对我说:老张的位置还空缺着,就让石浩顶上吧,其实这也是我让老赵转达的意思,还有,吴小双从明天起,也来太平学校,刚好还欠一个钢琴老师。
他说完就走出去了,留着我傻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座的所有人。
洪武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无奈地说:李正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石浩已经趟进了这一趟浑水,再让他回去的话,你就不怕半路上给那人杀人灭口?
他说着还做出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石浩这时也说:李大哥,你就别担心我了,怎么说我也是有两手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没事的,相信我。
事已至此,我还好说些什么?我苦笑了一下,只能坐回了桌子上。
对于这个安排,或许洪武说得有道理,要是这时候让石浩回去,很有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如果我非得让石浩回去而又出了事,那还不是让我害的?
我的内心纠结无比,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这事情就变得超出了控制。我不相信张凡招聘吴小双和石浩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周全,但此时此刻,这个办法却又不是办法中的办法。
吴小双凑近了我,说:正阳,你别担心,咱们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闷了一口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所有的事已成定局,难道我反对就有用了?
吃过了饭,所有人都回太平学校,而我则送吴小双回去收拾行李。
除了石浩以外,对于吴小双的安排我是没意见的,有老张的例子在前,就算张凡不提出来,我也会想办法把吴小双弄进太平学校,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吴小双也没收拾很多行李,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套衣服和裙子,一个背包完全能装得下。我把背包要过来,就和她一起乘车回去。
保安宿舍的宿舍楼只有一栋,房间却是不少,我干脆从洪武的房间里搬了出来,自己住着一间。而吴小双,我本想让她搬去教师宿舍的,可是为了她的安全,我询问性地问了问,问她要不住在保安宿舍好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很爽快地应承了下来,这让我又兴奋又忐忑。我兴奋的是以后就能与吴小双朝夕相处了,而忐忑的是,我不知道外人会不会说吴小双的闲话。
你说好好一个女孩子,长得又这么漂亮,整天跟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的话,别人又会怎么想。退一万步说,试问哪个女孩子不注重自己的声誉的。
帮她收拾好房间,也已临近晚上,我和吴小双去学校食堂马马虎虎地吃过晚饭,就回到宿舍睡觉去了,今晚要当班,得先养精蓄锐再说。
这一觉我是敞开了睡,却在九点就起了床,没别的,因为吴小双就住在我隔壁,趁着还有时间,我想找她聊聊。
现在我完全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我就想问问,吴小双为什么要把她是邪物的事隐瞒了那么久。有很多事情不是说过去就算了的,当然我也不是秋后算账的人,我只是想问个清楚而已。
我敲了两下房门,等吴小双问是谁的时候,我干咳了两声,就说:我是李正阳,睡了吗?
很快,吴小双就打开了门,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还穿着一件浴袍,看来是刚洗完澡。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要不,我等等再过来。
吴小双捂嘴一笑,说:正阳,没事,你就进来坐坐吧。
说我是臭不要脸也好,其实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一出声,我就说好啊,那么我就进去跟你聊聊天。
一张方桌四张椅子,是太平学校的标配,我进去了以后就坐上了其中一张椅子。
吴小双给我倒了一杯茶以后,也坐了下来,问:正阳,那么晚了,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问的?
我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说是的,确实有些事情要问问。
看得出来她也预见了这一出,我的心也稳当了不少,我相信吴小双是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把我当作傻瓜一般忽悠的。
“嗯,那么你问吧。”吴小双轻抚额角的长发,轻轻地一笑。
这一幕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不是我定力不够,而是吴小双本来就美,如今又像一朵出水芙蓉,一时之间我的眼睛都不知道要摆哪里好了。
稳了稳心神,我才问道:小双,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邪物的?我不是要责怪你,而是这一点对大家都很重要。
吴小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声如蚊呐地说:就是和你还有洪武去找尸藤那天晚上,那个人就找上了我,然后我就记起来了。
“等等!这好像不对!”我吃惊地看着吴小双,说:“难道那天晚上去的不是老赵,而是那个人?”
“嗯,他应该不是老赵,不过我也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吴小双茫然地说道。
这把我雷得外焦里嫩,原来那天晚上的那人不是老赵,怪不得我一直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老赵是邪物傀儡,他有对吴小双下手的动机,但他却没有那个看谁像谁的本事。
尤其是我得知自己也是傀儡以后,就有种感觉,那就是我以前的猜测肯定有哪个地方是出错了。我也是傀儡,为什么我没有看谁像谁呢?
想到这里我毛骨悚然起来。
要是他想对某个人下手,只要在晚上站在一个暗处角落,在一点戒备都没有的情况下,任凭是谁都会很容易着道儿。
在这一刻,我几乎可以确定,我和洪武还有吴小双进山那一晚,就是那个人无疑,因为我们想利用通阳绳把魂魄给吊出来,所以他才要阻止,如果阻止不了的话,后果不堪想象。
那么老赵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否认是他干的?不过这不重要,毕竟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或许他觉得还不到时候告诉我而已。
我想了想,又问:小双,那个人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这才是我最关心的,如果那天晚上那个人不是想对吴小双动手,很有可能对吴小双说了些什么。
可是吴小双茫然地摇了摇头,对我说她都忘记了。
听到这个,我不禁汗毛倒竖,很有可能我们这群人或多或少的,还是受到他的催眠。
催眠术高深的人,根本不会让你察觉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催眠的。或许是在你出到大街上,莫名其妙的有个人来跟你搭灿,就在这不知不觉中,你就被催眠了。
然而就算我现在发现了,也破解不了那个人的催眠术,除非……
我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其实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操作起来有点难,我想的是买几套针孔摄像机,让每个人离开太平学校的时候都戴上。如果碰见那个人又跟上了我们其中一人,也能尽早发觉,还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可是真要这么干的话,那就等于所有的个人隐私都暴露了,根本没人愿意干。试着想想,如果是我要出去,那么让谁在屏幕前面监控我的一言一行和行踪呢?讲真的,换做是我都不愿意,更遑论那几只老狐狸。
但是不能干,那也得干,这是势在必行的事!
我抬起头,认真地说:小双,我要和你做一件事,但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想不想一起干?
吴小双双颊一红,说:可……可以,我答应你不会说出去。
那就好办了,我大力地一击掌,精神也不由得为之一振,如果吴小双肯合作的话那就好办了。
吴小双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问:正阳,你说的是什么事?
我扫了一眼表,十点半,于是就咧了咧嘴,说:这还是秘密,一切等明天再说,现在也差不多到点去上班了,你早点睡吧。
从吴小双的房间退出来,我就回房换好了衣服,接着走出了宿舍。
在经过教学楼的时候,我看见石浩竟然站在那个转角的位置,在短短的一刹那,我有点恍惚,老张死了,而石浩则顶替了他的位置。现在回想起来,在当时我和老张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虽然后来我把他给揍了一顿,但我那是生气,被一个我当作是朋友背叛了的怒火。
要是老张还没死的话,想来我也还会跟他喝几口酒,他那个人不错,只不过命不好,被张凡踢出去当作引子。
我叹了口气,趁着时间还早,我向石浩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