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错愕,心想那三鸟人也是活该,不用说在分别之后,他们又继续打猎去了。而那个王二春为什么会被黄鼠狼咬了,很可能是活下来那只黄鼠狼为它的同伴复仇来着。
很多动物都有灵性,比如经常见的狗,甚至还有一些鸟类,比如乌鸦之类的。但这些有灵性的动物飞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记仇。换一个角度说,人是万物之灵,你说人记仇吗?恐怕没什么比人类更记仇了。
王大牛也说过,黄皮子记仇得很,所以王二春被报复,那再正常不过。
这件事说说就过去了,我和王大牛很快就换过了其他话题,就被一只黄鼠狼咬了而已,谁会想那么多?我也就没跟王大牛说起今天的遭遇。那仨鸟人是王大牛的村里人,我一外人说一些挑拨离间的话,总归是不好的。
接下来三天,我都没出去打猎,就与刺猬呆在王大牛的家里玩手机,看看电视什么的。
然而三天过后,王二春的妈再次找上了门,这次她不是来求药的,而是一脸惊慌失措地跑进门,一见到王大牛后,她就哭嚎着说,她儿子王二春出事了。
人的天性之一就是喜欢看热闹,我也自然不例外,听王二春妈一说,我就把耳朵竖了起来。
王二春妈说,今天一早醒来,她就发现家里养的狗不见了。要知道猎户家里,哪里能没了狗,所以她发觉狗不见了以后,就想叫王二春起床出去找找。
可是等她进王二春的房里一看,只见房里一地血淋淋的狗骨头,而王二春挺着个大肚子躺在床上,浑身血迹不说,还满嘴狗毛。这可把她吓得几乎瘫倒在地。
山里有很多精怪传说,当地猎户祖祖辈辈上山打猎,也不是说没有遇上过,不然这些传说是从哪里来的?所以王二春妈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这是撞邪了。
这地儿属于偏僻之地,又哪里有懂得这些道道的奇人异士,往常猎户要是在山上撞了邪,都是用祖辈流传下来的土方法治,能成就有人,要是没效果,那么人也就没了。
王大牛在没遇上刺猬之前,他就已经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猎户,年轻时他胆子大,还经常异想天开,因此也撞上过很多事儿,也就因为如此,王二春妈才急忙地找上了门。
对于撞邪这事,我想在这地儿,没有谁比我更有发言权了。于是在王大牛去王二春家的时候,我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李兄弟,我跟你说,这个事你可以不掺合的话,那就别掺合了,我这是没办法,你要是去又冲撞了什么的话,就太晦气。”王大牛善意提醒的道。
我怎么能理解不了他的意思,但是我这情况怎么说来着,死猪都不怕滚水烫了,有谁还比我更倒霉?
“王大哥,我也老实跟你讲吧,可能你不相信,我跟这类鬼鬼怪怪的打过很多次交道,让我跟你去看看,说不准到时还能帮你的忙。”我咧了咧嘴,又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能见鬼,也就是说我有阴阳眼……”
什么阴阳眼,那是想让王大牛更好地理解我说的话,我总不能说有一只鬼,把它的眼珠子按进了我的眼睛里。
王大牛惊愕地看了我半响,才大手一挥的道:我就说大小姐的哥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人,那么你就跟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我一去,刺猬也不可能留下来,她也跟着去了。
当王大牛带着我俩去到王二春的家里,刚一进门,我就嗅到了一股腥臭,其中还夹带着另一股很微弱的臭味,我说不出来,因为长那么大,我都没闻过这种味道。
在王二春妈的引领下,我们三人就进了王二春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的一切都没变动过,也果真如王二春妈所说,一地的狗骨头。但是情况好像有了些变化,王二春已经醒过来了,他一看见他妈,就红着眼睛开口说道:妈,我好饿啊,家里有什么吃的不?都给我拿来,我快要饿死了!
我看他那张血淋淋,还粘着狗毛的嘴,就忍不住一阵恶心。但是在当兵时,有一次执行任务,开膛破肚的我都见过,所以也没有什么其他强烈的反应。
目光向下游移,我就盯上了他鼓囊的肚皮,这王二春本来是个健壮的年轻人,可此时他的肚皮鼓得像极了怀胎十月的孕妇一样,这让我不禁暗暗吃惊。
要是一个正常人,吃下了整只狗后,肚子不爆开才是怪事。
不知是我眼花了还是怎样,突然我看见王二春的肚子动了一下,我猛然一惊,就盯住了他的肚皮再也不眨眼。
不过我盯了半响,王二春的肚皮,却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真的是眼花问题?我暗自纳闷,转而我又想到不可能,因为我的眼睛一向很好使。
其后我又想到了相当重要的一点,这王二春的肚子都大到如此程度了,他非但不觉得难受,怎么还不停叫饿?这让我很容易地就联想到了寄生虫。
在我小时候,遇上过一件事,那就是村子里有个傻子,他得了很严重的蛔虫病。傻子他很削瘦了,肚子却涨得很,一顿吃一大锅饭,他还是喊饿,最后他家人用驱虫药帮他驱虫。
当时我不在场,事后我却听过传闻,傻子吃下驱虫药十个小时以后,他去茅坑拉屎,但他拉出来的不单止是屎,在他的粪便里,百分之九十的都是蛔虫。
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所以,我就想到那边去了,这王二春的肚子里,一定有东西在,不然不可能不停地喊饿的,更何况我刚刚看到了他的肚皮,好像胎动那般动了一下。
“大牛,你看也看过了,有没有什么法子啊,我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要是有什么事,那我也不活了!”王二春妈哭哭啼啼地道。
王大牛先是安慰了王二春妈一顿,然后转向了我问道:李兄弟,你看看这情况,能看得出什么不?
我沉吟了一下,很是确定地说:有东西钻进了王二春的肚子里了,要是想让他恢复正常,那必须得把里头的东西弄出来。
“李兄弟果然是有一手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可算是想到一块去了!”王大牛眉开眼笑,转而又问道:“那么李兄弟有没有什么法子没?”
我想了想,又张了张嘴,最后我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暂时还没想出什么法子,如果王大哥你有办法,那就权且先试试吧。
其实办法我是想出来的了,只不过我想的办法,很有可能行不通,也太过骇人惊闻了点。
“嗯……”王大牛略作沉吟,当即就果断的说道:“嫂子,麻烦你想办法舀一碗屎回来,最好快点,我看王二春这小子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噗!”刺猬一下子没忍住就笑了。
我只是装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过我自己也好不容易才忍住,也差一点就笑了。
说真的我没想到,王大牛竟然想出了一个这么的办法,也未免太损了点,如果要催吐有很多法子,他怎么治都好,竟然要人家****?
“咳咳,大小姐,你别误会,王二春这小子可不是得了虫病,虽然暂时我还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跑进他肚子里的一定是山上的精怪。”王大牛尴尬地摸了摸头,又看向王二春妈,似乎也在跟她解释的道:“它们修炼多年,最怕的就是肮脏的物事,所以一定要用猛药才行。”
王二春妈的神色,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起先她就想发脾气了,可一听王大牛的解释,她愣了一下之后,急忙就说:好好好,我现在马上去弄,我马上去弄。
说着,她就连跌带撞地跑了出门。
我想再看看王二春的肚皮,却发现他也在盯着我们,而且脸上还挂着一种诡异的微笑。
王大牛说的没错,这王二春的确是撞邪所致,因为这笑容让我汗毛发炸,而这也是非常不合常理的,肚子都涨成这样了,他怎么还笑得出。
我想了想,就上前了两步,说:王二春,你还认得出我不?
不出意外的是,他对我的话没表露出任何反应,但他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看到这种情况我也放弃了其他举动,而是与刺猬还有王大牛在一块,密切注意着他的举动,生怕他突然干下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撞了邪,这谁也说不准的。
不知不觉地我们等了有半个小时,王二春的妈回来了,同时外面也热闹起来。想想也是,任凭是谁听到某人撞邪了,不管如何都得来看看的。
在这冰天雪地里,不怕恶心坦白的说,想要找一碗热腾腾的热翔,那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知王二春妈求了谁,才得回了一碗装在保温瓶里的热翔。
王大牛给我打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两人就慢慢地走了向前。
陡然,我与王大牛两人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嗖的一下就朝着王二春冲了过去。
我是练过擒拿术的,想要出其不意制服一个人,其实不是一件难事。但说来也怪,这王二春的力气大的很,我刚一钳制住他的胳膊,谁知他猛地一挣,几乎就要挣脱出去。
他的力气再大也好,被我锁住了关节,他再怎么跑也跑不了了。
然而让我吃惊不已的是,王二春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地,“啪”的一声,他的肩膀关节就已脱臼了,而他一声不吭,反而挣扎得更是厉害。
情急之下,我干脆也卸下了他另一只胳膊,其后与王大牛一左一右地把他按住在床上。
王大牛这时大喝的道:嫂子,快点,把你端着的那晚屎给他灌下去!
“什……什么?你要让我来?”王二春妈震惊地看着王大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不是你还是谁?快点,要不你儿子的俩胳膊都没了!”
王二春妈浑身一震,她也没再犹豫,端着热翔就走了上来。她拿着一根勺子,从碗里舀出一勺子热翔,就要往王二春的嘴里送。
可这时的王二春,挣扎得却是更厉害了,而且他紧咬着牙齿,还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声的怪叫,这也把王二春妈吓得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