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她又用手按压一下蜥蜴的颈侧,这才站起身,走向下一个人检查起来。
我把双眼打开一条缝,静静地看着她一个接着一个地试探,我纳闷不已,刺猬到底在玩什么猫腻。同时我也纠结起来,这时候我应不应该再继续装睡,要知道她一旦试探到我和吴小双,还有洪武三人,她一定会发现我们没有心跳的秘密。
万幸的是,她试探完蜥蜴一伙人以后,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她站起身一手怀抱胸前,一手托着下巴,盯着那个大红木箱子,目光闪烁不定。
我心里一沉,该不会她想着要打开木箱子看看吧?如果她真的要这么做,我无论如何也只能起身阻止了。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刺猬寻思半响,就朝着木箱子那边走了过去,我正想出声制止,她却倏地停下身转了过来。
见此,我连忙闭上了眼睛,只依靠听觉辨认她的举动。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向我走了过来,我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顿时在暗地里苦笑不已,我还是低估了她对我的警戒心。
这时我只能奢望,她只是去一边方便什么的,因为我没中毒这件事,说真的我实在是不想暴露出来,到时她要是让我解释,我又该怎么办来着?这事就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脚步声在我身旁停下了,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了脸上的汗毛被一阵微风抚过,我知道她是蹲下了身子,也就是在这时,我的玩心顿起。
既然她真想试探我有没有睡着,那我还不如捉弄她一下,说不准还能瞒天过海。
念及于此,我驱动意念,头发从我的手指上悄悄地延伸出来,凭借着对空间的感知,我约摸了一下她的大概方位,就让头发从刺猬的脚下穿过去,从她背后升起,绕到了她耳边的位置。
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知道找准了目标。
然后,我驱使头发轻扫了一下她的脸庞,随即我就听到了拍打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心下不禁好笑,刺猬一定是以为给自己的头发搔到了吧。
夜明珠的光源说到底也太过微弱,纵然视力再好,她也很难发现到异常的,这个我有足够的自信。
间隔了两秒,我再驱使两根头发钻进了她的左耳和鼻孔,这是身体最为敏感的地带之一,我就不信她没有感觉,要是能吓唬刺猬一下,转移她的注意力也好。
“啊呲,啊呲!”
刺猬有些慌张地站起身,随后就低声喝道:是什么鬼怪,有本事你现身出来,咱们打上一场再说!
我一听就乐开了,想跟鬼打架的女孩子,生平我还是第一次见,个性那么生猛,不过那不是鬼在捉弄你,是我。
暗自得瑟了一会儿,我恶作剧的心也加重了不少,干脆就一次性把所有的头发都绕到她的背后,接着就穿透她的外衣,挠起了她的背脊。
“啊!”
一声惊呼,我也愣住了。
讲真的我只想捉弄她一下而已,其他的我没想太多,可是当刺猬惊呼出声,我就明白了过来,这已经算得上是一种轻薄的行为。
鄙视了一下自己,我把头发收了回来,也没了再捉弄的心思,这时我只想着她别再闹了,安安份份地傻坐着也好什么都好,还有不能再打那木箱子的主意。
如我所想,她走回了麻雀和狐狸躺下的位置,就没有了其他动静。
这样才对嘛,我再次微微睁开眼睛,偷瞄了刺猬一眼,看到她正站在麻雀和狐狸的身边,一脸警戒地四处张望着。
看她不敢再胡作非为,我才真正放下心来,双眼一闭我也睡了过去。
不过,睡了大概有两小时左右,我猛然惊醒,因为我感觉到又有动静,但我没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细听了一下我明白了,心里也是哭笑不得,这刺猬还真难搞,她又不安分了。
她没向我走来,而是朝着木箱子走了过去。
蜥蜴说不能打开那就不能打开,或许军人服从命令这条准则,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骨子里,也或许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再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如果里面真有宝藏那还好说,要是从里面又蹦出一个什么来呢?那得咋整来着?
所以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她要犯傻是她的事,但她总没理由因为这个,就得让我们一大票人都陪着她冒险吧?
“哎呀,现在几点?”我倏地就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蜥蜴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猛的一跳,她震惊无比地看着我,说:你是什么时候醒的?那不可能!大家都中了白鱼的毒,你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开玩笑,谁说我没事了?”我咧了咧嘴,又说:“可能是吃得不多的原因,还有可能是因为我当过兵,体质过硬吧。”
“哼,你这个借口,只能骗三岁小孩子,难道你认为我是智障不成?”刺猬上下打量着我,她此时也没了打开木箱子的心思,而是一步步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头疼地拍了一下脑袋,说:刺猬,你想干嘛?
“一早就知道你身手相当不错,我想跟你比划比划,如何?”刺猬紧紧地盯着我,宛如一头即将要捕食的野兽。
“刺猬,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再说我也不想跟你打架。”
这是我的真心话,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要让我怎么打来着?动起手来就避免不了肢体上的接触,一个不小心的又会轻薄人家,可是对面的刺猬却战意高昂。
要不我就站在原地让她揍?
念头一起,我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是练过的,看上去还是个高手。我再皮粗肉厚的,想必也受不了她几下。
况且我和她都练过两下子,打起来必定会有一方受伤,这人还在地底下面,受伤了得怎么办?但是我又阻止不了。
“唉,妈的!”我看着逐渐逼近的刺猬,实在是头疼不已,不自觉地就爆了一句粗。
刺猬脸上一绷,冷冷地说道:姓李的,你刚才是不是在骂我?
我错愕地说:没,没有,我这人不文明,说脏话那是家常便饭,你别误会,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完蛋,这可是越描越黑了!
正当我心慌意乱的时候,刺猬却在这时动了,她倏地就朝我冲了过来,本来两人就只有五六步距离,她一动,人就到了我的面前。
她一侧身,我就知道不妙,近乎本能地就往后退。
一阵风刮过了我的下档。
妈了个去了,下手那么狠毒,她这是要断了我的根!
这个念头一闪而末,因为她非但没有停下,还以更快的速度欺身而上,我只觉得双眼一花,就被她用一个标准的十字固锁在了地上。
十字固这一招源自巴西柔术,这种搏斗技巧的中心本来就是从以弱胜强的角度上出发,利用杠杆原理的一种反关节武术,所以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右手已经被她紧紧锁住而挣脱不开了。
感受到关节处的疼痛,我赶紧地开声求饶:刺猬,别闹了,我认输,你把我放开行不行?
说到底,我还是不想跟她打,其实要是打架的话,一旦出手留情,就意味着输定了,因为对方并不是和你这般想法,可要是动起真格,必定会有一个人会遭受重创或者两败俱伤。
“哼,你居然敢骂我,看我不把你的胳膊给卸下来。”刺猬说着又加重了点力气。
我疼得龇牙咧嘴,说:刺猬,明明是你找我的麻烦在先,做人得讲讲道理行不,把我放开,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刺猬冷笑地道:被十字固锁住,我就不信你还有方法挣脱开来,如果有你尽管试试。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她真要打算拧断我的胳膊,这就等同于以命相搏了,难不成我当真就没有法子!
此时我的额头因为疼痛而冒出了冷汗,我说:刺猬,如果你要废掉我的这只手,我保证你大腿少上一块肉。
十字固是利用自己胯下作为杠杆,把对手锁死的一种搏斗技巧,可是真到了拼命的地步,牙齿什么的不能用?只不过在危急关头,很多人都想不到而已。
刺猬身体一僵,随即就说那好,这次我放过你,可是下一次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说完,她就放开了我的手,这也使得我挣脱开来。
我坐在地上揉捏着自己的胳膊和肘关节,实在是无语至极,然而刺猬只是轻蔑地一笑,就再次走向了那只木箱子。
“你不能打开它!”我赶紧喝道。
刺猬头也不回,说:本小姐要干什么,不是你说了算!
我腾的一下站起身,语气也不由得冷了下来:如果你真的决意要打开箱子,那么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你尽管来试试。”
这时候我心中已升起一股怒火,这女人为啥任性到这种地步?
我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呸了一口,说:妈的,你难道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吗?别忘记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都还没醒!
刺猬再次转过身,她瞥了我一眼,不怒反笑:你认为这箱子里有什么。
我说蜥蜴吩咐了不能打开,那就不能打开,不然的话,你的这个举动很有可能让所有人都送命。
“你的意思是,这箱子里有危险?”
我楞了一下,就点了点头,这是明摆着的事。
“蜥蜴说这洞穴很安全,那如果这里面有危险,这不是相互矛盾么?所以我认为箱子里不但没有危险,而且还很有可能有一些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愕然地细想了一下,好像的确如刺猬说的一般。在进洞之前,蜥蜴就警告我们不要打开箱子,难道他就没有想过有没有人听他的?再说大家在吃下白鱼之前,他是知道刺猬坚决不吃的。
也就是说,他知道刺猬会一直醒着,他又怎么能保证刺猬一定会遵守他说的话?
等等,这么想好像也不对,如果,假设他明知道刺猬的个性,而故意为之……他这是很有计划地要除掉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