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怪怪的,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怕的话了。问题是我不是他口中的小茵,我不是她。我只是借用了她的身体,用炼川的话来说,如果我不满足她的愿望,我很快也会病死。
但是我,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拒绝他,不是我的本意吗?难道我要为了活下去,就要跟眼前这个人一起?
他忽然双手抓着我的双肩,我的心悬得老高。
“看着我的眼睛。”伙森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的前奏般,我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那里有什么或硬或软地撩拨着我心底里柔软的什么,因为在这个地方,也只有他一人。
“我是谁?”
“易伙森。”
“你是谁?”
我想了想,我刚想说余暮惜,但是他没等我的答案,忽然又问:“1+1等于多少?”
“2.”
“易伙森是谁?”
“你。”
“易伙森的恋人是谁?”
“钟小茵。”我觉得我是在说正确的答案,但是我感觉有点晕。
“钟小茵的恋人是谁?”
“易伙森!”看着他的眼睛,我差点就要睡着了,打着瞌睡回答他。
“钟小茵是谁?”
“钟小茵是谁?”我跟着他迷迷糊糊地回答着,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钟小茵是你。我再问一遍,钟小茵是谁?”他的眼神太过认真了,问的话就像是考试一般严肃。
“是我。”我感觉心里有什么崩塌了,一下子就要被压迫感给淹没了。是催眠,我意识被侵蚀之前,我深刻地意识到我在做什么,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灌输信息的浅度催眠,可是我还是知道我是钟小茵。
我以为我没被催眠,我就是钟小茵。
他勾起一抹类似甜蜜的笑,伸手抚摸着我的刘海,顺了下来,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知道他很帅,他的脸无限放大地欺近我,亲吻我的那瞬间我甚至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这个身体......
本来就是我的,我是钟小茵,好像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我因为害怕什么,忽然想要推开他。他很自然地放开了我,他说:“怎么了?”
因为他没有强迫我,我反而觉得自己有点窘迫。好像是我在期待发生什么一样,我垂下眼眸不看他。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茵,你不信任我吗?难道你觉得我是在玩弄你吗?”
可怕。
“不是,我没有。”我摇了摇头,好像是在极力反抗什么,是来自这个身体最本能最自然最渴望的力量,然而很可惜,我还是被那种力量被侵蚀了。
我忽然主动踮起脚亲吻着他的唇瓣,感觉很温和,好像很幸福的感觉。但是我忽然腰间一紧,他伸手把我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床,他说:“你现在还可以喊停。”
我想了想,疼了,脑袋是疼痛的,好像是被什么压抑了,到底是什么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我的记忆,我也不知道,只记得我是钟小茵。钟小茵的恋人是易伙森,我在他的怀里,?也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不喊停。”我说。
他还是勾起那抹我熟悉的笑容,把我放在床上。那张床的床单都是黑色的,好像可以隐藏一切颜色,而我却有点不知所措。
他俯身亲吻着我,是略霸道而掠夺的感觉,但是他的手是在解开我的衣扣,我的心跳加快了,不由自主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他也停了下来,略温柔而深情的眼睛像是带着所有的魔力,盯着我的眼眸。
“要停下来吗?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趁着我还能停下来的时候,你可以马上从我的身边走开,要离开我吗?”
我感觉我的脑袋因为他主动的吻已经有点陷入混乱了,简直差点不能思考了。想要伸手抓着他的衣服,但是他已经在我不说话的时候脱衣服了,不敢主动碰触他的身体的手,抓不着他的手抓着床单。
差一点就要说出令人羞耻的话。
他的眼神似乎还有几分期待,他继续撩拨着我,却看不出话里一丝意图:“不要勉强哦,回答我。”
——“不要停,不离开。”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他了,沦陷在他的视线里。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在变化,从昏黄色,到橙红色,再到紫黑色,直到一片暗无天日的夜晚。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仿佛爬过山游过海,总觉得很累,这真的是幸福吗?总觉得我好像犯错了。到底是哪里错了,可是我仍然理不清头绪。
他从浴室里面走出来,我看着他的头发还滴着水,他对着我笑着说:“不要这样看着我,还想要吗?”
我羞红了脸,用被子捂着脸,我应该是嫁不出去了。
一定是嫁不出去的,怎么可以在结婚前就跟别人发生关系,一定会被传统观念的家人嫌弃。
“要是你不想我把被子掀开的话,你就自觉打开被子吧。”易伙森揶揄地说着,就坐在床边。
我还在蒙着被子说:“那你走开。”
“不想看到我吗?是怕看到我又想要吗?”易伙森就好像是不逗着我脸红,他就不自在似得,一开口就要撩拨我。
“......”我的确脸红了,所以我不要打开被子。
“哈哈哈。好,你去洗澡吧,我背过身不看你,你如果不在三分钟之内去泡澡,我就亲自帮你泡澡,要来一次鸳鸯浴吗?”他说得我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我要装死。
不对,装睡着。
“还有两分钟四十秒......”
吓得我赶紧抓着被子包着自己,去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都穿好了,才急急忙忙地去浴室。
泡澡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快要死掉了,真不知道原来那种事那么累的。我怎么感觉我以前好像也是一直很累的,但是好像不是这种累?好像是类似努力工作的那种累?
甩甩头,反正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我钟小茵有喜欢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很爱我,这样还不够吗?
一定是很幸福。
我洗完了才发现我没有换穿的衣服,尴尬地想着是要包着浴巾出去,还是喊着他帮忙。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在门外敲了敲门。
“我把衣服挂在门上了,你自己打开门拿着穿吧?如果你在里面泡得太久了,我会胡思乱想的,而且还是想到很坏的地方,难道你是还没满足吗?”门外的易伙森现在好像一跟我单独相处就会说到那个方面去,而且还是时不时地暗示我他还能继续满足我似得,说得我好像很什么,连好人都要让他做完了,好像我就是他的坏女友似得!?
我当然要穿,我自己就能穿。
伸手在空气里摸了半天都没摸到衣服,我才想到我该不会让他给忽悠了吧。直到手里忽然多了一袋东西,我赶紧把那袋东西拿进浴室,一看就吓得我尖叫起来了——
“啊啊啊,好多蟑螂!”那袋子里都不是衣服,是蟑螂!
哪有这么狠的男人的,还抓一袋的蟑螂放到我的手里,我吓得把那袋蟑螂丢到浴室角落,就围着浴巾跑出来了。才跑出浴室还没跑到床就被他给懒腰抱起来了,他笑得可猖狂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变态吗?”我有点恼羞成怒地骂着他,一边打着他的胸膛。他倒好,也只围着浴巾,连衣服都不穿。
他把我丢到床上,再用被子把我裹好了。
“还好你连蟑螂都怕,如果你只怕蛇,我可能连蛇都要请动了。谁让你一直躲里面不见我,是不是要用更可怕的东西出现,你才会依赖我一点点啊?”他的语气还真的是理直气壮。
我赌气地说:“我不要在床上。”我的意思就是我想要出去了,去透透气。
“哦,没关系。我不像别人只能在床上,车上、窗台上、沙发上、厨房、桌上、都行,你喜欢哪个?”
看,他又来了,而且还有越来越有欺负人的趋势。
“我好累了,我要虚脱了,我要吃橙子。”我随口地说说,以为我只要说吃的,他就会去找吃的给我吃的。
他倒是一个人先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我,还说:“我这别墅后面的果园,有个佣人,啊哈哈,他就是叫三橙,哈哈哈,他天天都要吃三个橙子。我要从他的工资里面扣,老吃我的橙子。我不看监控都不知道他这人这么不忠诚,失小,人品不好。看他可能也只值三个橙子了,就三个橙子诱惑一下就动摇了。”
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小气,虽说那个人偷吃别人的水果的确不对。
“那你给我吃多少个橙子?”我倒想知道在他的眼里,我价值多少个橙子。
“你?我一个橙子都不给。”他好整以暇地说。“我家果园的树上的橙子都可以给你,你陪在我的身边一天,你就随便吃。”
好狡猾,还不摘下来给我,还是树上的才给我。那被摘下来的不就不属于我的了!看来我在他的心目中,连那个三橙的地位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