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的时候,不会跟我说话。你会不会说话,也未曾想过我们听不听。——余热
我很委屈,就算是我的确计划着想要活下来,可我怎么可能会变成他说的那样不堪。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谁,就算是计划,也是计划着拯救韩羽破烂不堪的心情。
他旁若无人地打开门走了进去,我都还没想好,他就要丢下我不理了。我连忙跟上他,不管他再怎么不想见我,我还是要走向他。
只有他能够看得到我,我以为他就会是我的终点。
他走了进去,我就看到他脱掉韩版马丁靴,穿上舒适的拖鞋,还去最近的洗手间洗手了。他看了我一眼,还调侃我:“我如果上厕所,难道你也要我看着我脱裤子吗?”
我连忙离开了洗手间,往他的大厅走了过去,看到电视机旁边有一个很精致的玉雕。好像是一只猫的模样,我也不明白猫族是他的宿敌,他居然会有猫的玉雕,该不会是像是有些漫画里面提及的用针扎小人般阴暗吧?但是,不对的是,玉雕并不是棉做的,我好奇地伸手想要碰触一下那个玉雕......
忽然一阵寒气的风吹过,我才知道什么叫杀气。
我害怕地向后躲了去,他的速度太快了,本来到他手里的玉雕就这样往墙边撞了去,磕破了一只猫耳朵,他心疼得捧着手里的玉雕,瞪着我。
就好像是我做错什么了一样,我不是还没碰到他的东西吗?怎么就这个怨恨我的眼神看着我。
“好像不是我的错吧......”我小声地嗫嚅着。
只要我还有一点求生欲望,我就不觉得我要离开他。他就是我的阳光,是我的热度,是我仅剩的余热,我忽然想起温浩逸说过的那句话——
“我把我的生命燃烧殆尽,余热都是给你的。这句话,是你教浩逸的吗?”既然他的出现都是他精心安排的,那么他跟我说的每句话都经过他的炼制吗?都经过他的允许吗?看起来我是在跟他恋爱,实际上我是在跟眼前这个难以相处的男人精神恋爱了吗?
荒谬。
“别扯话题,你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你知道你错了吗?”炼川生气的样子都会让我像是看到了温浩逸,我能说温浩逸跟他有点点相似吗?难道他是他的唯一徒弟,还把他教得那么相似?
我本来想要一个跟他相似的男人,就算是失去了他,也能对另外一个跟他相似的人移情别恋。可惜我过去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因为厌恶那个人对我犯下的错,也不想再等待那个人对我道歉,面对相似的人,心里简直不想再次看到。
如果不是为了活着,我想我有多远离他多远。
“我不觉得我有错......”我心虚地低着头,声音小到连我自己都差点听不见了。那不就是一个玉雕吗,他自己不小心磕破了关我什么事情,我不要道歉。
或许是我的态度激怒了他,他指着门口对着我说:“你滚。”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面前,我也觉得自己好厚脸皮。
“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叫你滚!”他因为极度愤怒,手却微微颤抖,我以为他是在克制,他的力量足以毁灭他手里的玉雕化成灰,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赶着我走的时候,我还是厚着脸对着他笑着说:“什么时候帮我去告诉韩羽我的魂魄就站在他的身边呐,你说完我就离开你哦。”
“休想!”他还是说出了我最不期待听到的两个字,他说什么不好,非得要让我绝望他才能甘心?
我就退到了离他不远的墙角蹲了下来,抱着膝盖仰望着他。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怜悯,但是随即就恢复了原来的冷漠模样。他拿着玉雕冷眼对我说:“我要去找夏婆婆再做一个猫的玉雕,你别跟着我。”
他拨打了一个电话,可是好像没打通,他就挂了电话,把手机随便丢到了桌面上,他就转身走进厨房,我跟在他的身后,就能看到他打开冰箱,他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一个老婆饼,咬了一口,就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我多可怜,连好吃的东西都吃不了,人生少了三分之一快乐。他近看远看的每个角度都完美好看地仿佛不是人,更像是模特雕像。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是天空之城那首空灵悲伤的歌声。
后来很久以后我只要听到天空之城的歌声,就会不知所措地想起他,想起他叫我滚,想起他在我的面前吃老婆饼,想起他后来对我比我对自己还要善良。在我现在还以为他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之时,从未想到他并没有走远。
呆呆地看着他,是一种压抑的欢喜,就像是掩埋痛苦记忆的土壤,要破土而出的萌芽,长出了一小株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绿色小苗。
他拿着手机接通了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要找到辛念慈!......什么?都是饭桶吗?叫你们找余暮惜!余暮惜就是辛念慈!辛念慈就是余暮惜。”
他最后的那句话让我打心底抵触。明明是辛念慈欺负我,她占用了我的身体,我怎么就成了她了,我没有同意,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她是个坏女人。
“......坏女人。”
他把手机挂了电话,抬头看了我一眼,刘海微微倾斜的角度也是好看到爆,不愧是当红明星的颜值。他家门口说不定还会有狗仔队记者?不明白他这么有钱还住着一般的房子,一点都不像是爱享受的人。
“什么?”
我看着他那双随时都可以变成红瞳的眼,说:“你爱的那个人是个坏女人。”
“哈哈。”他还是狂妄放肆地笑。我最讨厌他这样,就好像是我很认真地说一件事,而他却不以为然。
“那又怎样?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男人。”
他说的也对,既然温浩逸看起来都那么花心,那么他看起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肯定也是有很多女人的,我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一丝失落。该怎么办,我现在好像是疯了,他有没有女人关我什么事,我,我就算是失恋了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他这种像极了温浩逸的混蛋!
我以为这样对自己说,就会真的变成这样。
跟着他去到了一座瓦房子,很古老的房子,看起来还是修修补补了好一段时间了,距离他家也只有半个小时的步程,而且他还戴着帽子、口罩和眼镜,
没想到脾气不好的炼川也会规规矩矩地敲了敲门,我看到了一个老婆子走了出来。她看起来也是百岁老人,白发苍苍,指着门内,对他说:“我的老公睡着了,你不要走进去吵他,就在门口说吧。”
“夏婆婆,我的那只猫的玉雕磕破了,你再帮我重新雕刻一只吧。价格好商量。”
听到他说到了夏婆婆,又是个雕玉的,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名人:夏知致。她现在已经107岁高龄了,听说一直靠她一人雕刻的手艺养着残疾人丈夫白首仲。所以很多人都被她的痴情给折服了,养老公的女人不少,但是还把对方养到了一百岁的女人实属不易了。
“难道她就是夏知致婆婆?”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只要他点头就好,我倒是不奢望他回答我。没想到他不耐烦地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就说:“别烦我。”
夏婆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往他身后我站着的方向看了看,她疑神疑鬼地说:“你身后有什么东西?”
“咳,我说再帮我做一个玉雕不行吗?我可是你儿子的六十年老顾客了......”炼川就喜欢当老顾客,可是一般人都会被他吓到的。几十年来的模样从来都没有改变,他们都会把他当成怪人。
“没,一只鬼魂而已。”炼川轻描淡写地说着,就好像再详细点说,怕会吓死老人家。
老人家最迷信了,听到他这么一说,她更加不情愿了:“玉是最有灵气的,怎么可以重复雕刻同一只玉猫给你?人带着一块玉就够了,两块玉就会有相争,对你不好。再说了,我现在年纪大了,那可是四十年前给你雕好的,你不保护好,我也没办法啊。”
“你说什么呢,那你给我做一块石头猫也好啊,我都是被那只鬼魂吓到了,不然也不会弄破这玉猫。”炼川放软了态度,诚恳地说。
他手里用着看起来很廉价的粗布包裹着玉猫,就好像是不珍惜它一样,但是他能够好好存放四十年,我不认为他不珍惜。
“你会不会说话,坏了玉雕,怎么还能雕石头?会让玉器的灵气以为你就是不喜欢它,才用其他的石器取代玉器啊,这样会让你遇事不顺的,绝对不可以。”夏婆婆笃定地说着,我八成把握认为她就是传说中的夏知致婆婆,干练又痴情。
“她是不是夏知致啊?”我死缠烂打地抓着炼川追问。
这一问,急得炼川发火了,可能本来就因为夏婆婆那样一说他就心里不舒服,他回过头骂着我说:“对对,她就是夏知致!说完没有,你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