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拢韩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向他臣服和无限讨好的眼神、语气和行为。这个对于我来说,还是有难度的,我习惯一个人,也习惯了淡漠。就好像世上其他人的反应都与我无关,也不用在意别人的出现和离去,就这样看淡世间得失,是我的还会是我的,不是我的,得到也会流失。
以为可以这样看淡世间反应和浮夸,然后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读书和兼职。但是当我现在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躺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比过去更加漂亮的房间,窗外也是我喜欢的海,却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有过天马行空的梦,那是关于未来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还是我的膝盖中枪前后发生的事情。
一没犯罪,二没背景地位,三没得罪人,我居然也会有一天中枪。真的是倒霉,我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余热的温度吗?”韩羽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我,说些我不了解的内容。本来是我想要知道的事实,但是他语气太沉重,总有一丝抗拒听见的预感。
——“余热家族成员全部都是男人,所以余热的温度都是他们的深爱的女人。这样的意义,可想而之,都是一些男人就要死的时候,为了他们的母亲、或者是他们的伴侣、甚至可能是他们的女儿,不甘心死去,奇迹地活下来了。”
真心地想要佩服余热,我拍了一下我的膝盖,疼得我要惨叫起来,咬牙切齿地问他:“有没有办法让我的膝盖一下子恢复的药,猫族就只有那种能力,没有其他神奇的药吗?易优耳有的吧?”
“不是没有,但是那种东西会有副作用的,你以后会后悔莫及。”
我不怕以后后悔,因为我现在需要那种东西,但是不要让人发现,我想要好起来,然后装作还没好。这样的话,我哥哥就不会又用其他的方式把我困在这里了吧。让我信任他,不是我不想信任他,而是他的做法太诡异了。想起来,上次在女厕里面都是女人,他却说是余热的人,真的是余热的人吗?还是他一个人自导自演?就算不是他的人,那么她们是谁?余热成员的女友们?
我真想要大笑三声来表示我的心情特别高涨,不是开心,而是费脑。
“帮我悄悄弄到手给我吧,我要吃。”我固执地说,一点也不在意未来为现在的无知承受痛苦。就怕我现在走不到未来了,不怕折磨和痛苦,就怕活不下去了。
“没问题,我只有一个条件,主动跟我亲嘴吧。”韩羽转过身,直视着我的神色非常地嚣张地说。就好像是我就算是拒绝,他也更是称心如意不用做这种事。我开始发现明知道他喜欢而拉拢他的风险始终都是吃亏,我要跟他亲嘴。以前想都没想过,心里有些怪别扭的,我甩了甩头,说:“你得寸进尺啊!不要。”
“哦,你说的。”韩羽毫不在意地往门外走出去。
“你给我站住!”我急了,不顾打破冷冰冰形象地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他就站在门边,回头看我,却没有因为我叫住他而走近我。我开始觉得我太天真了,我根本就驾驭不了他,他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也腹黑。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伤害我的打算。
我硬着头皮答应了他:“我真是败给你了,行。但是你要先给我弄到药先,我膝盖好了马上就给你。”给你亲嘴,后面两个字我说不出口了。
我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样,我并没有喜欢他,但是我却要答应跟他亲吻,难道是我太寂寞了吗?这样不好。我一向都是秉着宁缺毋滥的原则生活的,第一个男友就是温浩逸,但是我跟他还没亲嘴就分手了。
我以为我不会再遇到下一个男人了,没想到我居然会迫于形势跟一个不爱的男人接吻,对象还是我感情最好的朋友。就要变质了的一段友情......
“......老实说我不喜欢这样憋屈答应的你,但是我还是会向你索要的。”韩羽认真地跟我说了这句话就离开了。
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就是看不惯我违背本心答应了他,或许他喜欢的是那个不会违背本心做事的我,可惜现在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了,连底线都改变了。生活总是可以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所以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我也不敢相信别人了。
除了韩羽。
哪怕我答应了他会相信哥哥,我也没法无视身边那些不自然的事情。哥哥做事没有做得天衣无缝,而我又过度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异样的地方了。我只是不说,并不是不知道,也不敢告诉他们我知道。
到了吃晚餐的时候,韩羽不见了。只有易优耳出现,他还端着瘦肉粥走到我的面前,一脸友善地对着我笑。我也知道他是个暖心的男人,对谁都那么温暖。
也不知道他以前的女友是不是经常都要吃醋的,因为我都只是他的病人之一,他就能把粥端到我的手上了。
“这是我熬的粥,趁热吃吧。韩羽有事出去了,我陪着你说话。”易优耳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还觉得冷,他却流汗了。
我再看他衣服的纽扣还沾着一些血迹,猜测他应该是从哪里赶回来了,而且还接触到其他的病人,看来是哥哥紧急把他从医院里调回来看住我了。而韩羽有事离开?他能有什么事,他又不兼职,晚上又不上课,可能是去完成哥哥安排的新任务吧?
“好的,谢谢。”
喝着热粥,感觉很温暖的,如果我什么都不想,其实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只是我没法忘记过去,也无法忘记那些生我养我的人,我其实能够猜到的。一定是出事了,但是怕我情绪过激,所以他们才不让我跟外界接触。
我又不是从来没有面对过别人,一个经常面对形形色色不同的人,是很容易就能看出别人的普通想法的,除非对方是个心机深的人,才让人看不透。我最喜欢的人本来就是个有心机的人,不然我不会爱他那么多年,到分手了才知道他是有目的接近我的。我都有点怀疑他喜欢我这件事都是假的,太寒心了。
我多么希望我遇到的是个笨一点的深爱着我的男人,而不是一个狡猾着利用着我的聪明男人。可惜我遇到的这两个男人,无论是温浩逸,还是韩羽,两个人都是聪明绝顶的男人。
我喝完了粥,看到易优耳还在玩手机,问他一句:“你在玩什么?”
易优耳很快就把手机塞回到他的裤兜里了,笑着说:“没,只是看看我爱妻的照片而已。”
“给我看看吧?”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心想着如果他答应了,那么哥哥就还没限制他,他还是很随意地想对我怎样就怎样。
“啊,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易优耳很委婉地拒绝了。
我就知道,连他都被哥哥操纵了,他那么善良的人,应该是被洗脑了。比如说什么是为了我好,不要给我手机看之类的,哥哥真的是机关算尽了,我好烦。
窗外的风还是微凉的,走不出去的痛苦让我一瞬间陷入了短时间一段时间的沉默。
“你可不可以背着我去海边?”我忽然开口。
海边的风很大,易优耳居然答应了背着我走出去,我真的很吃惊。一路上,他都背着我一步步地稳稳走出去,就好像是父亲背着女儿般让我有些感动。
我还以为哥哥不会让我出去的,易优耳这样做,到底有没有得到哥哥的允许,或许是我把哥哥想得太糟糕了,他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阴暗,我可能是受到炼川的刺激留下阴影了,看谁都好像戴上了有色眼镜一样。
这个好像我自己也没办法马上好起来,也就顺其自然了。看着海浪一波波扑向沙滩,会让我有一种舒心的感觉,就好像是回归大自然的感觉。就好像一切的痛苦都可以沉入海底一样,让我偶尔会有些静谧的感觉。
寻求内心的平静,最好的放空就是去看海。一望无际的海洋就在眼前,它是那么强大,那么深沉,你无法将它占有,它很轻易地就能拥抱你。它能够倾听你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心,也能够分担你的压力,给你短暂的片刻歇息。
易优耳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沙滩上,我坐在沙滩上,就伸手抓了一把砂砾。沙子从我的指缝之间滑落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温和和善意。
“我在这里!”我朝着大海大喊。
就算是没有人要找我,我也想告诉大海,我就在这里。我还活着,还感觉到惆怅、感到疲惫、难受、痛苦。
原来我也是个普通人,我以为我可以再冷一点,冷到以为自己毫无感情。
沙滩上其他的人都望着我,易优耳友善地对着他们笑着,只有我面无表情。易优耳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说:“别着凉了。”
他是个比我大六十岁的猫族老人,却一副只有二十多岁的男人面孔。我说:“你就没有什么想对你爱的人说的话吗?对着大海说吧。”
“未闻猫耳,药石无医!”他也跟着我放声大喊。我才笑了,差点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