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她悠然地答道。
“还可以?”他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回答,“你有没有脑子?还可以?要不要我把你扔到水里面清洗一下这秀逗的脑袋?”
她赶紧做出求饶的样子,道:“我错了,错了!饶了我吧!”
见她这样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他忍俊不禁,将她揽入怀中说道:“真是受不了你!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她痴痴地笑了,却不说话。
“要是我可以早一点说出这句话,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了。”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他轻声道,“我们会有一个孩子,你也不会受伤,不会离我而去!”
她忍住悲伤,手却往孩子存在过的那里摸去,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面,重叠放在她的小腹部。那个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孩子,早就离他们而去。
“不要再伤心了,以后还会有的!”他安慰道,她只是点头。
往事不可追,未来又难以预料,只有珍惜现在的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安静地靠在他的胸前,她又想起了过去的许多事,想起了已经离她而去的玄廷。
“等到将来天下大定了,我们一起畅游天下好不好?”他问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点头。
“你知道我想干的事情是什么吗?”他问,她仰起头望着他,而他却好似在看着遥远的地方。
“我想做个大夫,游遍天下,给人们治病。做大夫才是我的梦想!”他微微笑道,“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实现呢!”
他虽然是在微笑,可是他的笑容中透着那么多的悲伤和无奈。
从他走上那条路开始,就注定他不能拥有普通人的生活和梦想,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他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稳固皇权,就是治理天下。
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你一直都是在当大夫,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
他不解地望着她,就听她继续说:“国家生病了,受伤的是天下每一个人。而你不是在医治这个国家身上的疾病吗?等到国家病愈了,天下百姓不就可以有幸福的生活了吗?”
“一个大夫,医术再高,所能解救的生命是非常有限的。即便是像华佗医术高明的人,他能就得了世间每一个人吗?”
“可是,你不一样,等你把国家身上的病医治好了,获救的是天下每一个人,甚至是子子孙孙!”
“所以,你也是在行医,而且,你所做的事,比任何一个大夫都要伟大!因为,你可以拯救天下人!”
她认真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在这一刻之前,她从未想过这样一个问题,没有想过自己会同他讲这样的话,可是,她却说了出来,说了这番两个人都未曾预料的话。
他也是怔住了,直到她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见他这样呆呆地盯着自己,她问。
他却欣慰地笑了,亲亲她的脸颊,应道:“原来我还是在实现自己的梦想啊!我还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行医了呢!”
她也安心地笑了。
“谢谢你!”他柔声道,“其实,这些年,我总是在这样的矛盾中挣扎。强迫自己做着不喜欢的事,每一天都好像走在刀尖上,每时每刻都在揣摩着别人的心思,哪怕是睡觉也不能随便说话。”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走了,我却还得坐在那里为了未来而努力,明知道那不是自己梦想!”
“谢谢你把我拉回来,谢谢你让我找到了自己的路!”
他说着,温柔地拥住她。
她微笑着沉溺在他的怀里,那么的幸福!
“那你以后还说不说我笨了?”她问,“你以前还老说人家是杠头的!”
她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不满和抗议,看着这么孩子气的她,他嘿嘿笑了。
“你不是杠头谁是呢?”他故意说道,她不悦地低下头。
“不过呢,是很可爱的杠头!”他说了句,她便笑了,不说话。
“这世上的很多事,真是说不准呢!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一样!”他说道,她不解地抬头望着他。
“就像你我,原本你是来监视我的,却没想到我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要是让我抓到那个派遣你的人,我一定要先谢谢他!”他微笑着说道。
他这句话,一下子让她想起了先前年公公说的那些,突然恐惧了起来,他却不知道。
“我想,你现在回来了,他们应该还会找你的,要是有什么事,可别一个人藏在心里,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你记住这一点!”他柔声道,她强压着痛楚微笑点头。
人生,就是这样一件又一件偶然的事件联系在一起,最终改变了一个人生命的轨迹!
就在她恍惚之时,那潮水般的吻再次向她袭来,刚刚结束的一场****,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不过须臾便情动不已。
“你这是干什么?”她没有想过他还会再来一次,问了出来。
“笨蛋,当然是想要你了!”他说的那样轻松,用吻封住了她的抗议。
他的手再次撩动着她的心弦,将她脆弱的防守全部销毁。
她就这样为他怒放,让他为自己沉醉。
得君如斯,无枉此生!
发丝缠绕在一起,早已分不清谁是谁了。
这样相拥而眠,哪怕天崩地裂!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戴着花镜在灯下看书,时间已经晚了,她却没有一点睡意。
洪尚宫把每盏灯都挑到最亮,并劝道:“老佛爷,快子时了,您歇了吧!”
“你站旁边,别挡了光!”太皇太后挥挥手,洪尚宫便站在太皇太后背后。
“你说,这窦漪房那么聪明果决的人,也是千古难见的奇女子,怎的就糊涂到让梁王来继承景帝的皇位呢?这么做,刘彻不恨她恨谁去?”太皇太后边看边说。
“老佛爷,那窦太后也是疼儿子过了头了,可是,世上哪个当娘的不疼自己的儿子呢!”洪尚宫陪笑道。
“那可两说了,身在皇家,可不能跟平常百姓家里一样。疼也有个疼法儿,不能连个长远的预备都没有。”太皇太后道。
“这叫奴婢说啊,窦太后在这条儿上可真是没有老佛爷您看的长远呢!”洪尚宫说道,接过太皇太后递过来的书,小心地放回书架。
“您那么心疼裕王爷的,愣是让先皇把他封到那么远的地方了!”洪尚宫道。
太皇太后说道:“不经过历练的话,如何担当大任?不过,哀家可不会像窦太后那样的!”说着慢慢躺下身。
“老佛爷您比窦太后看得远,咱们皇上啊,也比武帝有情意呢!”洪尚宫给太皇太后盖着被子,说道。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连亲生的儿子都看不透,何况是孙子?”
洪尚宫却笑着说:“老佛爷您多虑了,咱们皇上那可是有情有义的呢!不会有事的!”
太皇太后却说:“琮儿这样,迟早要出事啊!”
“王爷他再怎么样也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即便是真有那一日,有您在,皇上不会把王爷怎样的!”洪尚宫道。
“唉,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就怕哀家也救不了他!”太皇太后说道。
洪尚宫不语,太皇太后道:“罢了罢了,都是人的命!”
太皇太后如此担心裕王,裕王又是怎样呢?
自从传出懿妃就是毅王妃的消息后,裕王却不像别的大臣那么爱私下议论,可是,他怀疑皇帝压住玄廷谋反一案是心怡导致的。如此一来——
“既然已经正式册封了,明日你就进宫去拜见,走动走动,看看情况!”裕王对裕王妃安排道。
“王爷,那懿妃在皇上跟前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吗?妾身倒是觉得不会!”裕王妃虽然领命了,却还是如此说。
“孤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根据这一年的事来看,懿妃怕是不简单!”裕王道,“如今这后宫里,除了她,哪一个不是背景深厚。而咱们的皇上,最不喜这样有背景的妃子。”
“妾身怎么就看不出来呢?”裕王妃道。
“你想想,当初杨德章提出削藩,孤在皇上跟前那么说了,他都能不听,反倒是让杨德章去削藩。最后若不是让王徵那帮人出来整,这藩就削下去了!从那件事上,孤就看出来咱们这皇上从根儿上就是想着削藩的。他想削藩,难道不想大族吗?这些事儿,先皇都没做成,皇上一定是想着做的。如此一来,他怎么会喜欢如今这样的后宫?”裕王道。
裕王妃放下床帐,坐到床上,听着他说。
“后宫无所出,皇上他现在一定也慌了,他需要一个皇子,哪怕是不能立马立为储君,至少要有个皇子。而这个皇子,如果是背景深厚的妃子所生,局势又将不在皇上的控制之中。所以,他会希望那个无亲无故的懿妃生下皇长子。再加上懿妃曾是他身边的女官,懿妃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皇上了。唯有如此,皇上的心才能踏实。万一局势不稳,他可以立刻将懿妃的皇长子立为太子。”
“做皇帝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看大臣的脸色做事!咱们这皇上被杨德章压制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把杨德章给杀了,他自然就想着一切凭着自己做主。可是,如今的朝廷里,真正听他话的有几个?所以,他才要急着开科考,选一些人进到朝廷里。这,和他宠幸懿妃是一个道理!皇上他喜欢用自己能控制的人,喜欢把他当唯一靠山的人!”
裕王妃听着点头,道:“照这么说的话,懿妃还真是会对皇上有影响呢!”
裕王颔首,裕王妃却问道:“皇上这样,老佛爷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