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宝毫不犹豫的接过医生手中的笔,迅速写了自己的姓名递给医生。等医生再次走进急救室关上门,糖宝扑进父亲怀中,颤声哭泣。身后的姜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因为太过担心糖宝,却忽略了医生拿着的单子。
时间很快过去,糖宝对于姜禹送自己来医院并且陪了她这么长时间很感激,也很感动。可是姜禹毕竟是个外人,也是她的上司,公司的事很多,她也不愿意姜禹一直待在医院陪她。
看了姜禹一眼,糖宝开口道:
“姜总,谢谢你送我过来,这两天我可能需要请假照顾我妈妈,对不起,姜总,刚去公司上班,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姜禹摇了摇头,“没关系,什么也比不过自己亲人的健康,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跟瀚说一声。”
“谢谢姜总。那个……如果没什么事,姜总你就先回去吧,也不能耽搁你的工作,我知道,下午有两个会议都在等你主持。”
姜禹本想取消会议陪糖宝,可是看到糖宝似乎不愿意自己待在这里,眼里多了些失望,他对糖宝点点头,“嗯,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就这样送走了姜禹,糖宝终于被母亲吓得站不住脚,挨着医院的墙壁慢慢往下滑,直到蹲坐在地。这一刻的无助,她脑袋里全是楚诚的影子,使劲的甩了甩头,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急救室的门再次被缓缓打开,李爱琴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起来就像个重症的病人。她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刚才给糖宝单子的那个医生走到门口,摘下口罩看着糖宝,舒了口气道:
“伤者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但因为颅内出血和腿部伤情比较严重,我们需要马上对伤者进行手术。这个是手术费,先去交费。”
糖宝接过医生手里的单子,看着上面的数字,又看了一眼父亲,她开口低声问道:“爸爸,我们家有十万块吗?”
唐国强愣了片刻,他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工资都是每月如数交给老婆李爱琴管理,平时自己一个月只有几百块的零花钱,除去买烟的钱,也所剩无几。可自己老婆现在就躺在急救室里,他也不知道她把钱都放哪了,就连银行卡,他也没有见李爱琴拿出来过……
医生又一次催门口的父女俩去交手术费,糖宝翻开她的包,在里面到处凑钱,很快,她找到了五张银行卡和两千块钱,就急忙拿着收费单跑到交费窗口去,她把自己所有的银行卡递给收费员,道:“小姐,这些是我的全部家当,能不能先给我妈妈做手术?钱我现在就去凑。”
收费员为难的摇了摇头,道:
“抱歉,我们医院有医院的规定,请您别为难我。一共九万七千三百。”
说完,收费员把糖宝递给她的所有卡都刷了一遍,又把它们递给糖宝,“抱歉,这些卡里的钱不够收费单的上的费用。”
糖宝的心,一下子掉进了谷底,妈妈现在等着救命,如果没有钱,妈妈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眼泪,再次侵袭了她通红的眼眶,她无助的蹲在墙角把头埋进膝盖里,努力的想办法,唐国强一个又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的亲戚,可是换来的都是无情的挂机声。就在医生再次催他们时,糖宝突然站起身,抹了一把鼻涕,颤抖的手拿起手机,拨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过去。
她这个时候,除了杜璃沫,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帮助她了。她欠杜璃沫的太多,就这样再继续欠下去吧。她欠的,她会用一辈子去还。
“嘟嘟嘟嘟…”
糖宝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杜璃沫的电话号码,可是那边一直传来无情的忙音,她绝望的看着手机,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一刻,她多希望有个人能站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给她靠靠,她不想母亲出事。
“对了,韩邵翔,他说过,如果和他领证,我的要求他都会满足。对……韩邵翔,韩邵翔…”
嘴里不停的嘀咕着韩邵翔的名字,糖宝拿着手机到处翻看电话号码,因为着急,她委屈的跺脚,埋怨着:“为什么找不到他的电话号码?为什么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妈妈,怎么办,怎么办。”
唐国强看着女儿娇小的背影,自责自己作为糖宝的父亲,家庭的支柱,没有任何本事,老婆住进医院,却连十万块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有些沉闷的空气。
糖宝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着朝她走来的两个女人,是秦羽灵和茉莉!今天秦羽灵并不像平时,穿的那么性感,现在的她穿了一条白大褂,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她双手插在衣兜里面,长发挽成了一个丸子头,竖在头顶,白皙的脸蛋上化着淡妆。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清脆的声音有些陌生,乍眼看去,她差点以为朝她走过来的女人是她的好朋友杜璃沫。没想到,她们的眉宇之间竟然如此相似。不过想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沫沫的电话现在还打不通。
秦羽灵今天刚刚被安排到九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就在大厅里碰到了跌跌撞撞的糖宝和姜禹。一开始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不放心,还是去了前台打听了一下,所以在得知糖宝的母亲出事后,秦羽灵就忙完手中的事情赶了过来。
因为这是接近糖宝和她搞好关系的一个好机会,只有和糖宝成了好朋友,才能和杜璃沫知己知彼,夺回陆凌枫!当看到糖宝站在收费窗口焦急的神色时,秦羽灵就知道,像糖宝这种父母都是工薪阶层的人,根本没有多少钱在这种三级甲等医院看病,光住院费他们都付不起。
所以秦羽灵趁机找到糖宝,在她无助的时候伸出手去帮助她,但这前提是,必须让糖宝欣然接受自己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