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他第一次见盛宁之时,他才十五岁,第一次立下战功跟随父帅班师回朝,先帝在皇宫中布了酒宴,为他与父帅接风洗尘。
而他因不喜那些笙歌曼舞便找了个机会溜出酒宴透透气,却突然瞧见了那时伸长脖子躲在御花园假山后四处观望的盛宁。
那时的盛宁不过十岁,粉嘟嘟的小脸像极了画中的吉祥娃娃甚是好看。
那时已是入冬,天气甚冷,他见盛宁一直蹲在假山后跺着脚,不停揉搓着小手,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他经不住好奇,便也一直躲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明明很冷却不肯离去的盛宁,似乎他那颗因为常年上阵杀敌的心有些了些许缓和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他见到盛宁粉嫩的小脸已经开始发紫,便连眼皮子都开始向上翻起,他一时不忍刚想要上前去带盛宁去找地方暖暖。
便突然见到先帝急急忙忙的向着盛宁的方向赶去,很是准确的在假山后将盛宁抱了起来,在触及盛宁泛紫的脸色时。
先帝的一张脸蓦地变得铁青,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将盛宁小小的身子裹起来,口中还不停的叫着涴涴,满脸的焦急和心疼。
那是白奕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个藏匿在假山后的小女孩儿叫涴涴,见到先帝对这小女孩的紧张他也终于明白这个小女孩是先帝的女儿,云盛的公主。
从那以后,他便总是有意无意的去关注有关那个叫涴涴公主的一切,后来知道涴涴公主身子大好了他才由衷的舒了一口气。
后来又跟着父帅回到了边关,再次归朝之时,他十九岁,盛宁十四,那是他父帅为国捐躯之后,他将父帅的遗体运回皇都。
先帝悲痛下令厚葬父帅,人群中,他下意识的寻找盛宁的身影,只见盛宁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前,轻声细语满含关切的安慰他道:“少将军,大元帅为国捐躯,是为忠义,父皇甚是悲痛,但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少将军节哀顺变。”
当时,他如何也想不到身份尊贵的涴涴公主会主动上前安慰他。
一时愣住身子,心间的暖意肆意生长,盛宁的话语便像是在干枯沙漠中的一滴清泉,浇灌着他心中的柔软,那时他还不知涴涴已被册封为盛宁嫡长公主。
他跟随父帅戍守边疆多年,父帅去了,皇上便封他做了大将军,受命再次离去之时,他按捺不住心中那丝丝怪异之感,在深夜偷入皇宫,远远的看着容貌绝美的盛宁整整两个时辰,直到盛宁歇下他才匆匆离去追赶大军。
回到边关,他总是时不时想起盛宁,他终于明白,早在四年前,那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便入了他的心。
先帝驾崩,新帝将玉柔纳入皇宫,他心中说不出的愤怒,但也无可奈何,索性在新帝招他回朝之时,他便率先请旨赐婚,请求新帝将盛宁赐与他。
他娶盛宁不是为了牵制谁,仅仅只是因为知道盛宁有了心上人,他心底开始慌乱了,他明白若他不出手,盛宁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别人的娇妻了。
任谁说他卑鄙也好,说他无耻也罢,都无甚关系,他只要涴涴在他身边就好。
如此想,躺在床榻之上的白奕猛地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快速的扯过放置在一边的衣服穿上。
一眨眼的功夫,将军府的侍卫只觉得眼前一黑,作势就要追出去,却被坐在一边翘着腿儿的元洛尘叫住了。
“追什么追?那是你们白大将军,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是干什么吃的?”元洛尘看了一眼黑影闪过的方向,嗤之以鼻的哼哼两声,仰头就是一口酒灌下去。
众侍卫闻言很是汗颜的连忙称是,对着元洛尘拱手示意之后才各忙各的去了。
夜间,盛宁这几日身子才好了些,睡得还不是很安稳,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个火热的东西顺着她的身子游走。
这种感觉让她很是不痛快,在睡梦中紧蹙着眉心,下意识的抬手推拒着贴服在身上的东西,可那东西似乎会动,总能很巧妙的避开她的动作。
心间烦闷不已,一道温热的气息就扑撒在她的脖颈间,似乎有个柔软的东西顺着她的脖子滑至她的耳后跟。
总觉得鼻息之间有种很熟悉的味道,蓦地,盛宁猛地睁开了眼睛,便见自己此时竟躺在有个宽大的怀抱里。
盛宁愣了一瞬,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一回头,便对上在暗黑的夜里无法看出情绪的白奕的脸。
“白奕?”盛宁惊叫出声,大大的眼睛猛地瞪圆。
白奕怎会在此?这莫不是她的噩梦吧?
她的盛世阁可是高十丈有余,且夜间她的房门紧闭着,公主府中暗卫众多,就算是白奕武功高强也不一定能躲过层层暗卫,从十余丈的窗台下飞身潜入她的盛世阁。
如此一想,盛宁便轻叹一声,当真是自己想多了,随即很是随意的将白奕推往一边,自己则翻了个身继续闭上眼睛准备再次睡去。
谁知,那双罪恶的大手再次抚上她的腰身,隐隐有向上滑动的趋势,而那滚热的胸膛也从身后贴上来,似要将她融化一般。
盛宁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猛地回身,白奕狂热的吻就铺天盖地而来。
唇瓣被白奕含住,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盛宁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脚并用的猛地用力推了白奕一把,白奕一时不察竟让盛宁推开了去。
“白奕,谁许你私自进入本宫府邸的。”盛宁冷目以对,快速起身将衣服穿上,芊芊玉手直指着白奕的鼻子怒道。
白奕闻言,眼眸闪了闪,抬手擦了擦满是口水的唇瓣,也从床榻上站起了身子,拉了拉因为方才的动作而弄得有些凌乱的衣服。
这才抬眸目光柔和的看向盛宁,真诚道:“涴涴,几日不见,为夫对你甚是想念,便特地来见你了。”
“白奕!”盛宁闻言气得肺炸,随手抓过一边的茶盏就猛地向着白奕扔去,白奕的眼眸沉了一下,身子不曾移动半分。
冰凉的茶水浇了白奕一脸,茶盏砸在他的身上而后顺着他的身子快速的落在地上,砸得水花四溅,茶盏碎成一地。
“你给本宫滚,本宫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盛宁怒得发笑,绝美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如画也被盛宁室内的响动惊醒,快速的赶来时,便见着公主一脸怒意的指着不知何时已然挺立在公主床榻前的白奕。
“公主?”如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连忙担忧的走到盛宁身后,轻声提醒道:“公主,您身子才刚好,万万不可气坏了身子啊!”
盛宁闻言冷哼一声,怨恨的瞪着白奕一字一句的出声道:“只要他彻底从本宫眼前消失,本宫就能长命百岁,身强体健,万事安康。”
白奕闻言身子猛怔了一下,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受伤,嘴唇蠕动了下,轻声道:“涴涴,为夫知错了,你想如何打骂为夫,为夫绝不还手,但你我是夫妻,怎能不见面?”
“白奕,你少在这里恶心本宫,本宫可没有夫君,别一口一个为夫,你还真当本宫是你花楼里的那些个低jian妓子人尽可夫不成?”盛宁冷笑一声,眼底全是寒意和决绝。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今生都不要再见到这个让人恶心至极的男人。
白奕听到此话,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盛宁不止一次用这样的话来伤他了。
沉默片刻,白奕坚定的声音从口中发出:“涴涴,我保证日后不再踏足花楼,你莫要再与我生气了可好?”
“呵......”盛宁只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莫不是在战场上摔坏了脑子吧!难道听不懂她的话吗?
还是在这里给她装疯卖傻?
盛宁气得胸腔快速的起伏着,便连胸前挺立的山丘都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耸动着。
一侧目,竟见白奕的视线正火辣辣的落在她的胸前,一种无言的愤怒和屈辱瞬间袭上心头,盛宁一声怒吼还未出口,就白眼一翻,狠吸了几口气晕厥过去。
如画被吓得猛地定住了身子,才反应过来要去接住盛宁的时候,一道黑影快速的闪过,一眨眼盛宁就落到了白奕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