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被楚太后带去了一个暗室,并且关押在此地,他此时正抱着膝盖,坐在暗室的角落里,这是一间分外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面无比的寂静,可谓是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更是看不到丝毫的光亮,一切都笼罩在黑暗当中。
他也已经迅速的明白了自己这会儿的处境,自从被楚太后暗中带走之时,白奕就知道,楚太后定然想要杀死他,他早就洞察到了楚太后的心思,念及此,白奕的眼中,滑过一丝冷锐的寒芒。
从回到皇都城,到被当做叛贼被捕,这一切的事情,白奕都没有觉得惊讶,甚至早就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虽然没有反抗,不过是在伺机而动,等待最好的时机罢了。
想到这里,白奕阖上了眼睛,有些疲惫的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他清秀俊美的容颜在暗处看的不甚分明,却依然能够窥得出几分那张脸上带着的从容不迫的气质。
盛宁知道白奕被楚太后带走以后,可谓是心急如焚,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急不可耐,艳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
如画站在一旁,看见盛宁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担心的不得了,楚太后把盛宁软禁在凤栖宫之后,为了方便照顾身怀有孕的盛宁,当天便特意派人把如画也给接了过来。
“公主,你先坐下冷静冷静,这样子也想不出办法啊,千万要仔细你的身子。”如画的眉眼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之色,目光落在盛宁的身上,语重心长的劝道。
盛宁却像是没有听见如画说的话一般,仍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正当如画无可奈何的时候,盛宁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乍然迸发出了亮光,转头看向一旁的如画,低声道:“如画,你去帮我飞鸽传书给十八鹰卫,让他们去营救白奕。”
如画闻言,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盛宁的意思。
如今盛宁被软禁在凤栖宫,行动非常的不便,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她害怕楚太后察觉到她的目的,没有办法,只得选择让如画
代替她去做一切事情,也能够掩人耳目。
如画很快就去而复返,她对盛宁使了个眼色,表示事情已经办妥了,盛宁见状,这才稍微安心了不少。
这时候,屋门骤然被推开,盛宁神色一凛,转头看去,见是两个穿着粉色衣襟的宫女,手中正端着食盒,想来是来给她送饭的。
“公主殿下,该用膳了。”两个宫女走进来之后,把饭菜放在桌边,欠了欠身子,神色之间恭敬无比。
盛宁听罢,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两个宫女,凤眸微眯,流转间冷意乍现,声音更是不带丝毫的温度:“你们把饭菜拿走吧,回去禀告母后,我是不会吃的。”
“这...”两个宫女闻言,脸色霎时变得为难起来,彼此之间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公主,你好歹吃点吧,别和自己的身子……”
“本宫的命令没用了是吧?我说拿走你们听不懂?”那两个宫女还准备再劝,盛宁霍然站起身,气的浑身都在发抖,脸色难看至极,溢满了汹涌澎湃的怒气。
盛宁话音一落,那两个宫女顿时噤若寒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稍有不慎,就惹怒了这位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两个宫女交换了一个眼色,急急忙忙的欠了欠身,便快步退了出去,匆匆忙忙的跑去禀告楚太后去了。
宫女离开之后,如画脸上的担忧之色更甚了,清秀的眉眼上都溢满了忧色,看了一眼仍然在气头上的盛宁,想要开口劝说,但又害怕越发的惹怒了盛宁,只能默然不语。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楚太后就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之下快步走了进来,她看到坐在桌边的盛宁,和放在桌边一口都没有动过的饭菜,微微蹙了蹙眉,随即上前一步,劝道:“涴儿,你如今腹中还怀着孩子,就算不为自己的身子考虑,好歹也不能饿坏了腹中孩子吧。”
盛宁闻言,顿时觉得无比的嘲讽,楚太后话里话外都不离孩子两字,无非就是想要利用这个孩子,拿到白家的兵权,念及此,她忽然觉得无比的嘲讽,这些多年的母女亲情,居然还比不上权利地位来的重要。
想到这里,盛宁转头望向楚太后,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唇角却忽然绽出一丝微笑,似嘲似讽:“母后,对于你来说,这些权利地位当真就如此重要吗?”
楚太后闻言,眼眸闪烁了一下,随即她的眼里泛出一丝精光,脸上却带着几分无奈的神色,叹气道:“涴儿,你如今还小,等你到了母后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
盛宁摇了摇头,脸上突的露出几分坚决的神色,凤眸微凛,勾唇浅笑道:“母后,他日若是白奕死了,女儿也定然不会独活。”
盛宁虽然在笑,眼里却是一片潋滟冷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亦是坚定无比,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改变她的想法。
楚太后闻言心底一震,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是没想到盛宁为了白奕,忽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看来她当真是爱上白奕了,想到这里,楚太后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无比。
她方准备说些什么,便见盛宁仰头望着她,脸上带着决绝的神色,一字一句道:“母后,到时候我若是死了,你也休想利用我腹中的孩子。”
盛宁如今乃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用性命以及腹中的孩子来逼迫楚太后妥协,这是她救白奕的最后的一线希望,她在赌,赌楚太后会不会答应,想到这里,盛宁的心情突然也随之变得忐忑起来。
楚太后一双浑浊的眼睛骤然眯了起来,脑海中飞快的掠过许多个念头,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盛宁的身上,却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