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祖面前,令狐冲没有立刻拜服。他虽然尊师重道,但是他也要搞清楚这老人是否真就是自己师祖。自己师尊的师父,他没有打听过,但是在师尊成为之日,在剑冢之中曾传出师祖道贺之声。这老人声音与那日的声音的确有些相似。
令狐冲还需再次听取辨认,若是认错了师祖,岂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老人似乎察觉了令狐冲情绪波动,眼神变得轻柔,拂过了眼前这些青剑宗希望。想当年自己也曾与师兄师弟一起仗剑闯入过剑冢之中。当时少年意气,英姿勃发,而如今都已经是近二百年了。垂垂老矣,当年少壮如今已经是白发老翁了。
老人的修为停滞在了尊者巅峰,一百年都没有突破,但是他的心却看得更开了,能看到青剑宗的新人来到这里,他十分欣慰,尤其这几个新人的修为之高,远胜往届。尤其他盯住了风剑尘,十七八岁的年纪,竟然能有这样的修为,老人点了点头。
而后在雷四逆的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便是掠过了岚清儿、与毕净空,当落到令狐冲的身上之时,老人收回了目光。
“你叫什么,是哪位长老的弟子?”老人问的是风剑尘,因为他看到风剑尘优秀。王者后期,真真整整的王者后期,这样年纪,这样修为,放在一些大宗门中也可以称得上优秀。
“风剑尘,还没有拜在长老门下。”风剑尘淡淡的说道。
“风剑尘,哈哈,竟然与老夫同姓,老夫风剑堂,堂堂正正的堂,你很不错,希望你能在青罗祖师的传承路上走的更远。”老人风剑堂,哈哈笑道。
风剑堂,风剑尘、岚清儿,毕净空在青剑宗生活了十余年的人当然知道这个名字,这就是当代大长老弈剑书的师尊。
“师祖!”三人上前行礼,口称师祖。
老人欣慰的点了点头,令狐冲与雷四逆二人对视一眼,面带苦笑,已经落了半拍,索性就没有喊那声师祖。风剑堂看了两人一眼,并没有怒色,而是淡淡问道,“你们两个的师尊是哪位长老?”
“并非长老之徒。”雷四逆语气平稳,没有丝毫晚辈出见长辈时的慌乱。他的心态同样稳定,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说是他长辈,也没有人比他活的年岁更长。
“ 家师弈剑书。”令狐冲同样语气平淡,在他眼中这个老人,似乎偏袒太过明显。风剑尘的修为高,便先去询问,自己等人修为低,干脆不问。这样师祖,难怪不能突破皇者之境界。没有皇者的胸襟,如何能成为皇者,没有皇者的眼光,纵然成为了皇者又能如何,只不过一个昏庸腐朽的皇者罢了。
自己这一答也算是对前辈的尊敬,毕竟是自己师祖,虽然他的举动已经让令狐冲不喜。这样师祖,就当没有就算了。
“哦,弈剑书的弟子…”风剑堂沉吟,眼神带出了不可明灭的轻蔑。也是一种质疑,弈剑书是自己的弟子,可是他的这个徒弟修为虽然不错,但是做为自己的徒孙,应该是修为最高,宗门之中最为惊艳的才对,在怎么选此人呢。
“是。”令狐冲点头。没有多说。老人再看他时,他已经抬头看山陵,这山陵有着九十九级台阶,不算高耸,但却云雾环绕,在那云雾之中,有着宝光闪耀。
他没有去看风剑尘,没有去看岚清儿,毕净空,因为那里有东西真的吸引他,“独孤九剑的第二把,就在那里,这山陵之巅。”
风剑堂眉头微蹙,他对于自己这个徒孙突然间格外的不满,可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发作,只是在心中的默默喃喃,“这样弟子,怎么也能到这里来,青剑宗真的没人了么。”
风剑尘、雷四逆与令狐冲站在了一起,“山陵尽头有什么,剑魂之王么?”
“不只是这么简单,应该是一扇门,一扇传承之门。”
前者说话的是风剑尘,后者是雷四逆。似乎两个人已经越过了九十九级台阶,站在了山巅之上,俯视着下方,谈笑着。
风剑堂惊异,为什么这两个人会与不尊师重道的弟子站在一起,他们并非一个师尊,难道这个弟子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连我都没有发现。不,如果我都没有发现,那么这两个弟子又怎么会发现。他们修为还能超过我不成。
一定是这个少年走什么****运,结交了其他两个人,这才沾了别人的光,进来了这剑冢,一定是这样,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风剑堂脸色变得凝重,不过却没有阻止这三个人。这山陵本来就是用来给弟子攀登,这九十九级阶梯就是对于弟子们的考验。这阶梯,不是寻常阶梯,在这九十九级的阶梯之中每一阶上都刻有一个图案,这个图案看不出是什么图形。
登陵者必须参悟每一层阶梯的图案,才能登上下一层。只有参悟出了这九十九层的图案,才能登临到山巅。
那个不尊师重道的少年,能登上几层呢,三层,还是五层,靠别人的力量终究不是自己,在这九十九层阶梯面前,你也只有止步了,别人帮不得你。
风剑堂笑了,笑的不像一个长辈。
三个人不去管风剑堂,他们已经到了山陵的阶梯之前,岚清儿与毕净空也跟了过来,他们来到此地,无非就是想要在这剑冢之中得到什么奇遇,或者干脆说是得到青罗剑皇的传承。
不登上这山陵,就不会得到传承,所以他们必须登陵。
令狐冲,看着第一层阶梯上的图案,那图案有几个线组成,那线的交接之处,是一个原点的。这样的线与点组成的图案,很常见,而后很难辨认,这画的究竟是什么。
雷四逆与风剑尘同样的都停留了下来。而最先登上去倒是修为最低的毕净空,他手中握着长剑,按照图中的线与点运行真元,而后发现吗,自己的真元比以前还要畅通。
这让他十分惊喜,而后更让他惊喜的是,他已经消失了在了原来地方,站在了第一级台阶上,看到了第二级台阶的图案。
岚清儿是第二个,她直接用剑模仿了第一层台阶上的图案。那剑光流转,竟然也参悟了。竟然就是这么简单,简单的令人发指。
就算岚清儿叶没有想到,竟然就这般登上了第一层阶梯。本就是用剑光一试,自己就站在了第一级台阶的上面,竟然如此的神奇。
风剑堂淡淡一笑,似乎对这两个弟子的举动,颇不以为然。这样只取其形意,而不加思考得出来的法子,只是投机取巧,走不长远。
既然青罗祖师设下这个台阶,必然尤其道理,怎么会如此简单呢。
令狐冲、风剑尘、雷四逆都没有动,他们在观察,在思考,在推演,在简单中寻找复杂,在点与线中寻找一个道路。
就算是雷四逆的见识,也不得不佩服这个青罗剑皇,这点与线究竟蕴藏着什么,竟然连他都看不出来。不过这些点与线,他看着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者见过类似的点与线。
风剑尘静默,他看了一遍图案,然后闭上了眼睛,而后摇头,而后皱眉,于是再次睁开了眼睛,再看了一遍图案,再次闭上了眼睛。这种周而复始的往复,风剑尘的眉目终于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