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国
这部长篇小说通过从星期一到星期日这七天中的工作与生活片断,展现了一个精神上的追寻者不断地探索人生意义的历程。文中的主人公孙道仁是一基层执法部门的普通公务员,他正直、善良,富于同情心。然而现实中他虽满怀理想,却一直无法实现抱负;虽身处官场,却不愿与时下合拍;虽志趣高远,却又无法彻底摆脱各种欲念的控制,这就让他时常陷入了烦恼与欲望之中。他一直企盼着新的生活,渴望着摆脱现状,却始终未能如愿。这从另一方面又更加催促了他不断探索的脚步,他自始至终都在思考着生命的意义、灵魂的拯救、个人与社会、婚姻与家庭、婚姻与性道德、文明与自然、存在与虚无等一系列困扰着他也困扰着现代人的问题。这位苦闷彷徨的追寻者最终能否找到他精神上的归宿呢?在一个夜晚的睡梦中,他梦见自己爬上了灵山的金顶,看到的却是孔夫子站在“爱与宽容”的匾额下,手上正捧着一卷闪闪发光的经书,对着他发出频频的微笑。这是否暗示着主人公终于找到了生命的主题、人生的真谛呢?
在这里还需要介绍的是整部作品的结构与写作手法。文章以星期一到星期日这七天的时间为框架,寓意人生不过就是一个在烦恼与欲望的旋涡中周而复始的过程;但这七天都不标示具体的日期,同时这七天又不是完全连惯的,最近的一天与最远的一天就相差了一年半时间;这样不光是为了增加内容的时间跨度,也更为了强化所要表达的那种周期性效果。除此外,作品中还埋下了很多伏线,使文章形成前后呼应;同时,从这里也可以清理出那七天之间的时间顺序。穿插在这七天中的共有八十一个章节,这也是切合了《西游记》中的情景,暗喻那位“寻道人”(孙道仁)在追寻人生真谛的过程中,与那位“孙行者”一样,都经历了“九九八十一种磨难”。在写作手法上,整部作品大量地运用了插叙倒叙等叙述方法,同时还采用了意识流与生理分析等写作手法,这让人能不时地感受到普鲁斯特与弗洛伊德等等的影响。此外,作品中还使用了谐音的表达方式,如孙道仁谐“寻道人”,叶艾浅谐“热爱钱”等等。
接下来得说说《梦浮图》这一书名。“梦浮图”有三层含义。首先,在佛教中,“浮图”即佛陀,乃大彻大悟之境;其次,“浮图”与“糊涂”谐音,万事皆作糊涂观,心方可得安宁,这说明人生需要糊涂却又难得糊涂。以上二者,无论“佛陀”抑或“糊涂”皆人生难以企及之最高境界,不光对主人公,对一切凡夫俗子都只能是一种梦想。“梦浮图”还有一层直观的含义:在最近的那个星期四晚上,主人公于梦里得中了二百万的巨奖,不料在抱着钱往家赶的路上,被人一把推入了河中,钱也全部撒在了河里;他急忙打捞,可捞起来仔细一看,那飘浮着的钱全都变成了一张张美人图!
应该说这是一部别样的作品,是一种全新的时空,是对传统平铺直述式小说的一次颠覆!当然,这部作品中的某些情节可能不够曲折,甚至有些琐碎,这使它缺少了某些传奇小说中的那种吸引力;但惟其如此,才更显出它的可贵:将生活中的真实呈现给读者。小说除了结构与写作手法上的创新外,还有它最富吸引力的地方:在整部作品中,通篇贯穿着的是简洁生动且富有诗意的语言,这就让人在阅读时不断产生一种如饮甘泉般的畅快与舒爽。
基于上述,应该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可能不一部流行小说,但却是一部能让人充满收获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