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白母走了之后,顾流苏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太突然太惊险了,要是白阿姨再晚叫那么几秒钟,亦儒哥哥是不是就真的要撞墙了?
白亦儒见白父白母走了之后,腿立马就软了下来,朝着地上倒去。
顾流苏赶忙扶住了他,“亦儒哥哥!”
白亦儒微笑着对着她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站的太久了,腿有点儿软,流苏,我是不是很没用?”
顾流苏微皱了眉头,担忧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亦儒哥哥是最厉害的,怎么会很没用呢,我扶你回病房。”
顾流苏说完之后就扶着他朝着病房走去。
“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是最厉害的,那你为什么有事不跟我说,却要找季延熙保护你?”
他的话语温柔,明明是责问,却从他的语调里听出来的只有关心。
顾流苏愣了一愣,将他扶回房间,坐到病床上。
“因为我不想让你牵扯进这件事啊,对方是很难缠的一些人,而且很危险。季延熙以前本来就是黑道人士,所以他可以不用在意啊,但是你不行,你是老老实实的商人,要是卷入这种事,发生个什么意外,我可怎么跟白叔叔白阿姨交代?”顾流苏推他躺下,细心地给他把被子掖好,然后在他的身旁坐下。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跟我说,不是让我比死更难受?你在意我爸妈的感受难道就不在意我的感受吗?”白亦儒眼睛里有急切,握住她的手着急地问道。
顾流苏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所有的一切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真相啊,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跟他说清楚呢?
“流苏,你应该懂我的心意的,我刚刚跟我爸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可是你现在有困难,却不愿意跟我说,这样的话不是显得我很可笑吗?”白亦儒苦笑了一下。
顾流苏愣了一下,抬头为难地看着他。
他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跟我说,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实在不行,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流苏,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怕,我唯一怕的就是你不在我身边。”
顾流苏愣了愣,眼睛微微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亦儒哥哥,你这样……真的值得吗?”
白亦儒伸手抹掉了她的眼泪,“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啊,流苏,难道两年来,你真的一点儿都没有爱过我吗?”
顾流苏摇着头,握住了他的手,“不是的,我是喜欢你的。只是我怕你太过爱我,我会让你难过。”
“傻瓜,只要你开心,我就不会难过。”白亦儒声音温柔,能够沁出水来。
顾流苏抿嘴看着他,心里十分内疚,“我只是被人追杀了,但是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已经有过几次了,季延熙不放心我,他不想让我死在别人的手上,所以把我带到“十三季”去了。我本来想跟你说,但是想着你知道的话只会白白替我担心,在没有弄清楚对方是哪些人之前,我留在你身边,你也会有危险的,所以我……”
顾流苏想着他居然一连为了自己受伤了两次,眼泪就像决堤了一般涌了出来。
白亦儒完全听懂了她的话,将她的头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不要太难过。他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没关系,不要难过了流苏,你现在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了,一切都过去了啊。你只想着怕我受到伤害,我也怕你受到伤害啊。不管是你遭到别人追杀,还是你住在“十三季”里,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最难过的,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回来吧流苏,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我也跟你保证我不会出任何事,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有任何事。两年来我们不是都这样过来了吗?”
顾流苏微皱着眉,一抽一抽地哭着,“可是现在还不知道想要杀我的人究竟是谁,我不能留在你身边。”
“我不在乎,真的流苏,你以为只有季延熙才能保护好你吗?我也有能力保护你的,你待在他的身边,要是一直都查不出想要杀你的人是谁,你岂不是要一直待在“十三季”?流苏,死亡不可怕,我白亦儒从来就不畏惧死亡,可怕的是不能跟爱的人在一起。”
白亦儒有些慌张,他紧紧握住顾流苏的手,想要说服她。
“流苏,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他的眼睛微微发光,充满渴求地看着她。
顾流苏想起刚刚他在白父白母面前说的那番话,又看了看他重新被打上石膏的腿,心里微微一动。
她抿嘴点了点头。
反正她迟早是要在亦儒哥哥跟季延熙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的,来医院之前她自己不是也非常清楚了吗?这种事情拖不得,拖得越久,对所有人就越残忍。
季延熙跟她毕竟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已经不记得跟他之间发生的所有,他现在也不见得有多爱她,即便是他现在对她真的还有那么一点点爱,恨也是比爱多的吧?
没有人会再跟曾经想要杀害自己的人在一起,虽然她不记得了,但是那种事情任何一个人都是不会容忍的吧?
所以季延熙跟亦儒哥哥之间,很显然,她是要选亦儒哥哥的。既然要选他,晚一点跟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亦儒听了之后,一瞬间就笑容灿烂。“太好了流苏,你真的愿意从此之后跟我在一起,离开季延熙?”
顾流苏微笑着点点头,掖了掖他的被子,柔声道:“嗯,我愿意。亦儒哥哥你赶紧休息吧,黑眼圈这么重,这两天都没有睡好觉吧?”
她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脸色,黑眼圈浓重,面容也有些泛黄,一眼就能看出他最近两天肯定都没有好好休息。
白亦儒勾着嘴角,“我怕我一醒来你又不见了,流苏,你不知道那天我下班回家看到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有多着急。”
顾流苏被他的这句话说的微微一愣。今天早上她也答应了某个人她会在家等着他回来,没想到他一转眼,她也离开了。
苦笑了一下,她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了,既然已经做出了抉择那就没有必要再摇摆不定了。
她对着白亦儒微微一笑,牵起他的手,温柔道:“放心吧,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走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好好睡好吗?我牵着你的手,如果离开的话,你也会马上发现。”
不能再让你难过了,不能再让你因为我出事了。顾流苏对着他笑着,却不知为何觉得心里那样的苦涩。作出决定之后仿佛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开心。
窗外的天有些阴沉,这里的空气没有“十三季”好,到处都漂浮着药味,让人有些倒胃口。
顾流苏忍着难受,对着白亦儒勾着嘴角,一直看着他闭上眼沉沉睡去。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季延熙又回来了。今天因为一心想着要早些回来,所以他没有看电视,也没有看报,早早地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他没有做一件多余的事,立马就赶回了“十三季”。
在进门之前他一直都是开心地勾着嘴角的。今天一天他的心情都非常好,公司里的人难得见到这样“和蔼”的总裁,一个个的都觉得非常奇怪。
季延熙走进屋内,没有看到顾流苏,李婶在洗着些什么东西,季延熙走了过去,淡淡地问道:“夫人呢?”
声音那样轻松愉悦,仿佛“夫人”这两个字就是他整个光明的世界。
李婶吓了一大跳,抬头看到是季延熙,赶忙支支吾吾地,“夫人,夫人她……”
季延熙见她紧皱着眉头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慢慢地僵硬了下来,直至消失不见。
“她走了?”声音蓦然变得冰冷了下来,那样蚀骨的寒,让李婶不禁微微一颤。
“你们居然让她走了?!”季延熙一脚就踢开了李婶脚边的桶子,水迅速地往周围蔓延,打湿了季延熙的裤脚。
“季总饶命!我们拦不住夫人,夫人用性命要挟,说要是拦她她就用枪自杀,我们没办法啊……”李婶吓得整个身子都在抖,仿佛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好,就会被季延熙杀掉一样。
季延熙的眼睛渐渐地附上了一层冰霜。这个女人……明明早上他们还说的好好的,明明他一整天都想着他们的约定,想着她在家会无聊,要快点回来陪她,她却一早就离开了?
季延熙的手微微地攥紧,身上散发出杀气,让人不禁退步三尺。
李婶哆嗦着身子,递给了他一个录像机,“这是今天早上的新闻,我……我用录像机录下来了,我想夫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逃走的……在看到新闻之前夫人都还好好的……”
还没有等她说完,季延熙立马就抢过了她手中的录像机。
当看到里面的那条娱乐新闻的时候,他一道剑眉顿时间蹙在了一起,眼睛如幽深的潭水般看不到底。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录像机朝着地板上一砸,摄像机被砸成了两半,李婶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跳,整个人也震动了一下。
白亦儒,白亦儒,又是白亦儒!她为了白亦儒连命都不要了是吗?不就是一条新闻吗?这条新闻怎么看都像是他被戴了绿帽子好吗?她不来安慰他就算了,居然拼死跑出“十三季”去找那个男人去了?
很好,顾流苏,很好!你的这个行为让我彻底明白了,对于你这样的女人我就不应该心软。
你想要跟他在一起是吗?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愿,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玩弄我,我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撕碎也不会留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