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顾南瑾那波澜不惊的脸,夏子洛脸上羞愤交加,想要发火,却因为顾南瑾那强大的气场和漠然的表情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似乎没什么资格发火了。
爸爸说的很对,原本顾南瑾就是夏怡然的,她确实不应该打扰他们,她高高扬起头,将眼泪生生的憋了回去,唇角甚至还露出了笑。
“顾总,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打扰你的好事真是抱歉,愿你和夏家大小姐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夏子洛轻描淡写的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丈夫要跟别的女人去开房一样,顾南瑾顷刻间胸中就蓄满了怒意,这个女人不在意,因为她爱的是肖亦斐,所以不在意他跟别的女人有什么,或者说,夏子洛巴不得他甩了她,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样的话,她才能更加方便摆脱这一段原本就勉强而来的婚姻,怒火持续在上涨,顾南瑾紧紧攥着夏子洛的手腕,语气淡漠中透着锋锐的厉芒,冷冷地说道:“我让你走了吗?”
夏子洛用尽浑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她嘴角噙着笑,只是那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轻笑一声问道:“顾总还有什么事吗?这种事情总不好我还在旁边围观吧。”
“以后我不希望看到你穿的像是一个乞丐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再有下一次,我就直接扒光了你扔在大街上。”顾南瑾厉声道。
身子一颤,夏子洛感受到顾南瑾的认真,浑身一抖,他就非要这么羞辱她,才能开心吗?
“我知道了,顾总还有什么事吗?”夏子洛在这一刻开始佩服自己,遇到顾南瑾,将她所有抗压的潜力都挖掘出来了,她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滚!”夏子洛云淡清风的笑容彻底激怒了顾南瑾,他大力甩开她的手,怒喝一声。
巨大的力道将夏子洛狠狠地甩在地上,她咬着唇没让自己发出尖叫声,沉默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出车库,期间,没有回头看过顾南瑾一眼,生怕回头,她眼里那已经无法忍耐的泪水就决堤而出。
“南瑾,我们去哪个酒店好呢?不如去顾氏旗下的宝利酒店吧,那里的总统套房一定可以让我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的。”夏怡然缠上来,像是八爪鱼一样黏在顾南瑾的身上。
“滚!”顾南瑾毫不留情地将夏怡然甩开,用手绢擦了手指,转身就把手绢扔进了垃圾桶里。
夏怡然咬牙忍受住这样几乎是侮辱的动作,迈着小碎步跟上顾南瑾的脚步,刚走了两步,顾南瑾豁然回头,眼里那不带一点温度的目光,看的她脊背发凉,浑身忍不住哆嗦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压力,呐呐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顾南瑾离开。
“哼,我就不相信搞不定你,顾南瑾,你给我等着!”夏怡然狠狠一跺脚,转身离开了车库。
车库外阳光灿烂,照在脸上的时候,意外的刺目,当眼泪悄然滑落的时候,夏子洛想,今天的阳光真是刺眼,否则的话,为什么她脸上的泪水会怎么也止不住。
“妈妈!”她伸手摩挲着手腕上那只老旧的镯子,试图让自己得到一点温暖,“妈妈,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当晚,顾南瑾并没有会海湾别墅,夏子洛在半夜惊醒的时候,想到顾南瑾现在怀里抱的是别的女人,忽然就失去了睡意,以至于早上在看到顾南瑾和周家大小姐在酒店共度一宿的绯闻报纸时,她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出现。
也许她该庆幸那个女人不是夏怡然,那个一直踩着她上位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吃早餐的时候,顾南瑾回来了一趟,见夏子洛悠然的吃着早餐,对放在手边上的报纸不为所动,反而在看到他的时候,目中透着小心和谨慎。
顾南瑾心情越发不好了,指使着夏子洛给他端茶倒水,又嫌弃夏子洛泡的茶不好喝,直接打翻在桌子上。
“这茶是人喝的吗?再给我换一杯!”
滚烫的水倒在了夏子洛的手背上,杯子滚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夏子洛面色一白,她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沉默的低头去捡地上的碎片,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能看到顾南瑾摔门离去的背影。
马达的声音渐行渐远,夏子洛捧着被烫的通红的手背,钱妈见状惊慌失措地去柜子里找烫伤药,却发现压根没有备这种药,急的到处乱转。
“只是一点烫伤而已,不碍事的,钱妈你别担心,我刚好要出去,买点药膏就好。”夏子洛勉强笑了笑,拎着包走出了别墅。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起点,那些属于顾南瑾的温柔都已经成为镜花水月,夏子洛将已经从龟壳里爬出来的心悄悄塞了回去,警惕地防备着顾南瑾,而顾南瑾对夏子洛也回到了最初的态度恶劣,仿佛看她做什么都不顺眼。
在路边的小诊所里将手背上的烫伤简单的处理了下,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见夏子洛手背上满是烫伤的水泡,就多唠叨了几句:“你们这些年轻人,烫伤了赶紧放在水上冲啊,多冲一会儿自从降温了哪里会有这么严重。”
“我忘记了。”夏子洛涩然一笑,随后就被痛呼代替,之前还没感觉到疼,等上好药包扎之后,那疼痛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把手砍下来。
“最近都不要沾水,还有小心别把那些水泡龙破了,不然有你好受的。”老医生恶声恶气地说道。
“谢谢你医生!”也许是因为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得到了善意的关心,夏子洛脸上总算浮现出笑容来。
她沿着长街前行,在拐弯的地方,和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幻影错开,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顾南瑾将豪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只觉得心中有一股邪火无法发泄出来,面对夏子洛那样油盐不进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好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做出了那么幼稚的事情,就为了看夏子洛有什么反应。
他将心里那些对夏子洛的所有悸动都深深的掩埋起来,除了舒颜,他不应该让任何女人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