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最近出了什么事情,严不严重?对了,顾南瑾的手臂也受伤了,他的伤有没有好一点,”夏子洛一听安然这么说,立刻紧张起来,急切地问道。
“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至于商业上的那些事情,说了你也不懂。”安然含糊地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见夏子洛神色疲惫,就说道:“你好好休息吧,顾南瑾一忙完了就会来看你的,你惦记着着心上人的时候,好歹也要惦记着自己的身体吧,快睡觉。”
夏子洛这才乖乖地闭着眼睛睡觉,安然无声的叹息一声,这个傻姑娘,顾南瑾到底有什么好的呢,让她就那么不顾一切的陷进去了。
医院注定是一个令人悲哀的地方,也许只有妇产科那边会有欢声笑语,因为那里有新的生命和希望诞生,安然很讨厌来医院,因为每一次来医院,她都会收到不好的消息,就如同当初她看着父母被从急救室里推进了太平间一样。
安然见夏子洛闭上了眼睛,就推开门走出去,她不知道的是,她刚走,夏子洛就睁开了眼睛。
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夏子洛勉强翻了个身,面对着电视机的方向,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尽管精神不济,但是却无法入睡,她害怕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会梦到她的孩子,是她当时做的选择,伤害了孩子。
“顾南瑾,我很伤心,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放下这个心结呢?”夏子洛脸上再次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电视机里传来女主播动人优雅的声音,打断了夏子洛的思路,她勉强抬起手,拿着遥控器,准备把电视机关掉。
可是刚拿到遥控器,电视机上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夏子洛瞳孔猛地一缩,她猛地拿过遥控器,手忙脚乱的按大了音量。
“今天中午,在北环路立交桥的附近出现了一起连环车祸,已经有三名伤者被送到医院……”
这是一个车祸的新闻,但重要的不是新闻,而是现在的现场直播,在摄像机的下面,分明有顾南瑾的身影,他正对着摄像机,那张冷峻的脸被照的很清晰,而他的怀里,赫然搂着一个夏子洛熟悉的背影,夏子洛一看就能认出,那是舒颜。
手无力的垂下,遥控器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电池落到地上,咕噜咕噜滚了老远,夏子洛低头看着地上的电池,眼神暗了暗,只觉得眼底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就要流出来了,她连忙转身躺平,使劲的将眼泪逼了回去。
可是依旧有挡不住的热流慢慢溢出眼眶,将她那强行铸造起来的坚强冲刷的一干二净,她不想哭,可是怎么也忍不住。
在她醒过来的时候,是那么的期待能够看到顾南瑾,可是她第一眼看到的,只是一片雪白的冷寂,难怪刚才安然说话的时候,脸色很差,夏子洛还以为安然是因为在医院,所以才会这样。
“我原本就不是顾南瑾心爱的女人,所以他这样选择,也是情理之中对不对?”夏子洛望着天花板,低声呢喃着。
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掌按在小腹上,夏子洛朝自己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她的孩子没了,她的心上人却在这个时候搂着别的女人,她是不是很悲哀呢?是不是在顾南瑾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期待过他们的孩子呢?
门被推开,安然走进来,她原本以为夏子洛是睡着的,谁知道走近才看到,夏子洛满脸泪水,安然连忙上前,担忧地问:“小洛,是不是很难受,我帮你叫医生。”
“安然!”夏子洛抽噎着喊了一声,她伸手抓着安然的手,凄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顾南瑾去找别的女人了?”
安然的心因为这句话沉了下去,并且持续难看起来,她面上闪过一丝怒气,如果顾南瑾在这里的话,她可能已经一巴掌扇过去了,她很确定,在她去找医生的这段时间里,病房里是没有人来的。
安然试探地问道:“小洛,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乱说了什么,你千万别随便相信别人的话。”
夏子洛摇摇头,她指着电视机,哽咽道:“我看到了,安然,我刚才在电视机里看到的,他抱着舒颜,被摄像机拍到了,你就不要再骗我了。”
安然使劲地拍了一下额头,暗骂一句自己太大意,早知道她刚才应该把电视机关上的,只是夏子洛都已经看到了,她也没必要再瞒着夏子洛了,安然沉声道:“我来的时候,在路上,听到罗助理的电话,是顾南瑾打给他的,他在找那个叫舒颜的女人。”
见夏子洛满脸都是绝望的表情,她心里越发难过,“小洛,我之前就说过了,你选择了顾南瑾,这是一条很艰辛的道路,你随时都要做好他身边有别的女人的准备,这一次也不例外。”
安然觉得她不该这么跟夏子洛说话,她应该安慰夏子洛,顺便说一些顾南瑾的好话让夏子洛心情好起来,可是安然却没有办法这么做,事实有时候就是事实,她更加希望夏子洛能够看清自己和顾南瑾之间的距离,长痛不如短痛。
“小洛,对自己好一点吧,如果没有人在意我们自己,起码,我们自己去在意自己。”
夏子洛只是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她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悲伤,对安然说道:“我想要休息一下,我先睡一觉,安然,如果OC设计大赛的结果出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她说着自顾自的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脑袋蒙在被子里,直到背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夏子洛再次睁开眼睛,狭窄的空间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悲伤和害怕一瞬间在心里蔓延开来。
放下顾南瑾,谈何容易,如果爱情是那么容易控制的,那就不会有悲伤和难过,因为每一个人都会幸福。
“顾南瑾,你有没有一点爱过我呢?哪怕有一点点,我也是开心的。”她低声问道,卑微的如同一缕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