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屈服的。
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会屈服!都已经抱着必死的觉悟了,怎么可能会屈服?
所以,当那一拳击下,第一个敌人脑浆崩飞时,就预示着,这场复仇之战开始了。
下手无情,这才是复仇者该有的姿态。
咆哮声发出,魂梦的驱魔师朝着对方发动了冲锋,那气势一往无前,不到鲜血流干,绝不退还!
然而,气势并不顶用,尤其是在对方打从一开始就没将你放在眼里的情况下——
“轰!”
突如其来的强烈的爆破,将十几人冲上了天空。
鲜血交织,残肢乱飞,那是用生命谱写的悲歌。
看着同伴们的尸体从天空坠落,马尔科的眼睛湿润了。
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很奇怪,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有的只是莫名其妙的兔死狐悲。
是的,就是那种感情,早在同伴们一个接一个死在血蜘蛛的阴谋诡计之下的时候,他就有想过,何时会轮到自己头上?
后来,雷诺死了,再后来,洛星死了,可能……接下来,就会轮到希瓦尔了吧,当所有认识的人都死掉后,才会轮到自己吧?
就是这种顺序啊……
看吧,又有人死掉了……
超过十人死亡,又有十多人受伤失去战力,连敌人都没触摸到,就被消减了将近三成人数,这是复仇之战?
不,这不是战斗,这只是无谋地送死而已!
马尔科突然很想给自己两巴掌,若不是自己固执己见,要以己身回报公会,同伴又怎会如此毫无价值地惨死?
自己贱命一条,又没有什么大能耐,可为何还要充大人物煽动同伴跟随?明明知道前方是不可回头的地狱,为何还要拉拢这么多人一齐送死?
对不起,希瓦尔。
我啊,真是个混蛋……
……
冲锋的脚步没有停止,因为已经无路可退了,这是场复仇之战,为了早一批死掉的同伴,为了会长,也为了刚刚死掉的同伴,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停止脚步!
忽然,前方竖起一道透明的结界,好多人没有察觉,直接撞在了上面,被撞得头昏眼花,趔趄后退。
结界的那边,奔出了一个大约十二岁左右的小男孩,他两只手撑在结界上,笑眯眯地看着与自己仅隔一道结界的魂梦驱魔师。
“啊啦啦,真是走运,随便埋的一颗魔力炸弹竟然炸死了这么多人,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吗?”
结界并不能阻碍声音的传递,那如同挑衅的自言自语彻底激怒了众人。
“你这混蛋……”马尔科气急。
“这位大哥哥你这样看着我也没有办法呀,人家父母双亡,没人给零花钱很可怜的,听说某个胖子会长掏钱悬赏你们的性命,价格虽然不高,但若果全拿下的话,可以换好多好多零花钱,够我花好几年了!”
长得一脸天真无邪,然而却是地地道道的恶魔,马尔科感觉自己的眼睛充血了,因为视野中已经有了一片片的红色。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股股庞大的魔力,他顾不上理会那个小恶魔,回过头,看向身后。
十二人出现在了视野中,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袍,根本看不清模样。
无须知道他们是谁,这场战斗已是不死不休,自己死,也就没有必要知道敌人的身份,而敌人死,更没必要去记住死人的名字。
那一股股庞大的魔力都证明,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强者!
四周结界升起,在二十米高处汇合为一点,形成全封闭式,将魂梦的驱魔师和那十二人全都困在了里面。
很显然,这场战斗敌人想用那十二人终结。
魂梦的战斗力层次不齐,而且有一个致命点——没有一个S级!
这样,就算人数上占有优势,面对十二个一流高手的话,这场战斗从一开始注定非常血腥!
没有任何号召,战斗就已经打响,所有人都是状态全开,在这生死绝境,纷纷突破自己的极限!
火花、水刃、雷电,魔力撞击在结界上,却未能造成任何损伤,看来这个结界是魔力不可破坏的。
惨叫声和呐喊声充斥于整个空间,惨烈的厮杀在结界中上演。
驱魔术是残忍的武器,可以轻易地将人体撕裂,可以轻易地让人变为肉饼,可以轻易地让生命快速凋零。
一个使用风的黑衣人脚边已经躺倒了五六具尸体,全都被从中间破开,内脏洒落遍地。
一个变身为五米巨人的黑衣人身边更是惨烈,在那庞大的身躯面前,人脆弱得如同猫狗,被轻易地摘掉头颅、扯掉肢体。
这是一面倒的屠杀吗?
或许,算不上一面倒吧。
毕竟,有两个黑衣人已经被围殴致死了。
但双方战死者之间的差距让人看上去感觉非常残忍,不忍直视。
结界外,一个黑衣人坐在地上,双手向前,在维持着结界。
身穿黑衣,就代表着他是血蜘蛛的成员,因为食影身为黑暗公会,从不顾及身份曝光。
旁边就站着一个扎着长辫的男人,他双手抱在胸前,看了一眼旁边的结界师,道:“这能力不错,除了攻击你,还有什么方法能打破?”
结界师不满地哼了一声,道:“弱点就这么一目了然吗?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
“哈哈,白痴都能知道你这个术的弱点吧!不过里面的那帮家伙是攻击不到你的,就这样把他们慢慢玩死也是不错的。话说回来,你的结界能持续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这是极限。”
“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结束。”长辫男看着结界内,不满地吧唧了一下嘴,“你们的会长真是小气,为了省钱就这么让自己的部下去送死,虽然对方的死伤更加严重,但这可是我们掌握了绝对主动的局面啊!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死人这太不应该了。”
“只是练兵而已,死掉的就说明不堪重用,我们公会的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结界师面无表情地说。
“哦,是吗,这还真是残忍呢。”长辫男一脸揶揄。
“啊,确实很残忍呢。”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