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吟风正给睡得有点迷糊的安然夹菜,就听到张美兰十分“慈爱的声音”:“安然啊,给我们介绍一下我们家的女婿吧。”
安然这时候又迷糊又在吃饭,哪里空的出嘴。略思考一下,冷吟风自己开了口,回答的很简短,“我姓冷,年29。”
姓冷?安父思索,这个姓可不多见啊。隔壁市的帝豪是他听过姓冷的最出名的人了。他倒是想到了帝豪,可哪里能把眼前这个女婿同帝豪首席联系到一起,于是只是默默吃饭,听着。
张美兰听到冷吟风终于肯正经开口说话,虽然短但却也是有用信息了,不由有些高兴,继续说道:“冷这个姓倒是好听,我以后就叫你小冷吧?”
冷吟风轻轻地皱一皱眉,小冷?他没有长辈,连他尊敬的老师都没有这么叫过他,这个女人凭什么?于是他没有答话。
可是,张美兰完全没有看出来他的不满,只自顾自问着:“小冷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冷吟风薄唇一启,吐出两个字:“管理。”
张美兰正要再问,就听到安然声音很大的说:“小冷,你不是早就饿了。不好好吃饭是等我喂你吗?!”
冷吟风被她的称呼差点逗笑,艰难忍住之后端起饭碗开吃了,一副我很饿我要吃饭谁都不要和我说话的样子。张母这才闭了嘴。
张天丽在旁边暗暗看了半天冷吟风给安然夹菜,喂饭,听她的话,心里实在愤恨,连脸上都透露出来几分不满,只是大家都忙着吃饭,说话,没人搭理她。
饭闭,安然让冷吟风陪她出去走走。冷吟风想也好,既可以躲一下那叽叽喳喳的张母,和莫名其妙对他含羞带怯的张天丽,又可以去看看安然成长的地方,便拿了瓶水就随安然出去了。
安然指着草坪对冷吟风说:“这里,就是我小时候和爷爷玩游戏的地方。不对,应该是爷爷陪我玩游戏的地方,那些小孩子的游戏,他怎么会爱玩呢?”说着沮丧的低下了头。
冷吟风走过去抱住安然,看着她有些沮丧的小脑袋说:“不会。我觉得爷爷他一定也很快乐。不是为了玩游戏而开心,而是因为是和你一起玩才快乐。”
安然把头从他的胸口抬起来,有点想确认似的看着冷吟风,眼睛水汪汪的,格外好看。冷吟风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眼皮,说道:“是啊,因为对我来说也是这样。”
安然终于笑了,又拉冷吟风去看草坪旁边,花园里的秋千。
“这个秋千,是我上学很乖,爷爷为了奖励我才给我绑的。是爷爷亲手绑的。每一次我想玩的时候,也是爷爷推的。”安然说着,语气里的怀念,任是谁都听的出来的。
“你坐一下,这次我给你推。”冷吟风把安然往秋千的那边轻轻推去。
安然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小时候坐的,现在都长大了,它哪里能承受我的重量。”
冷吟风有些疑惑,难道秋千不都是那样吗?家里那个秋千,他是请专门的操作人员来装的,自己没有上手,不知道还有这个讲究。
“当然啦,这是爷爷亲手给我做的。说是为了亲近自然,没有用铁的那些工具,全都是用木头的。你看这绳子,是不是也和家里的不一样。”安然指着秋千仔细跟冷吟风说明。
冷吟风上前一看,还真是。于是便说,“那等我们回家,我给你推个够!”
安然笑着打他,“这种事情是个情趣,哪里就是够不够啦?!”
冷吟风躲她,安然又追上去打他。他腿长,三两步就跨远了,安然只能跑着追,看她跑的有点快,冷吟风只好停下等她,“跑慢点儿,别摔了!”
晚上,他们提着行李箱便来了安然从前住的小屋子。
房间已经打扫干净。因为是夏天,又是楼上,所以虽然久不住人也并不潮湿,只不过暗是暗了点儿。
安然用指尖一点点扫过那些今天下午才抹去灰尘的陈年旧物,记忆一点点浮现。
书本是她高考时用的,每一本上,都是满满的文字和公式,都有她当年浸染的汗水。
奖状是她从小到大得过的,现在的颜色,已经有些泛黄,甚至有些打印上去的字,因为年代久远也已经模糊了。
冷吟风也随着她的指尖一点点移动着目光。他在心里不断感叹,这个女孩子,是多么的坚韧和勤奋啊。与他之前见过的热爱包包,热衷看秀,脑袋里却空无一物的大家闺秀不同,与他在夜店见过的那些一心想借身体靠男人,却从不想靠自己,靠学识的“小姐们”也不同。她纯粹自然,勇敢勤奋的就像在发光。冷吟风把目光从她的指尖移到了她的脸上,目光越来越柔和。
安然从抽屉里翻到一本相簿。看着那个相簿,她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些恍惚,要是重要的相簿,她当时应该带走了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安然打开相簿,发现第一张是一个女人。妈妈的脸,安然是记得的,因为爷爷以前也给她看过妈妈的照片,还跟她说她和妈妈长得很像。而相片上这个女人,正是安然的妈妈了。
冷吟风看她突然沉默,也凑过来看相簿。看到相片上女人的脸,冷吟风瞬间就知道她是谁了。只是安然不先开口,他决定还是什么都不问。
安然把相簿放在枕边,跟冷吟风说:“这床太小了,你还是去客房睡吧。”
冷吟风拍拍床单,躺了上去,尽量往里面缩,把胳膊伸出来招呼安然,“不小啊,而且,我要和你睡才睡得着。”
安然无奈的躺到了他胳膊上,语气很愧疚,“对不起,你从小到大没有睡过这么小的床吧。”
冷吟风拍拍她的脑袋,“就是没有睡过才要体验一下吧。”
安然笑着闭上了眼,头往他的怀里蹭。
张天丽等到半夜,也不见冷吟风从那屋里出来,只好回自己房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