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举办婚礼了,安然不只一次试图联系冷吟风,他不接电话,去公司里找他,他每次都不在。
这个男人,就是赖着不和她领离婚证。
安然很是无语。
季皓轩一直在忙,早就忽略了这件事情。
安然今天下午是过来试婚纱的,季皓轩说有事可能晚一点儿到。
安然坐在椅子上等,随便拿起一本婚纱杂志翻看着。
这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漂亮女人径直朝着她走过来,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您好,我是这家店的经理,我叫丁柔!”女人说。
“你好!”安然站起来,笑着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
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丁柔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无妨!”安然把杂志放下,淡淡地说。
“我是昨天刚刚上任的,刚才看到客户资料的时候发现,你的未婚夫竟然是……季皓轩!”女人的目光变得有点儿复杂。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而且她的故事一定和季皓轩有关。
安然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小,只是随便找了一间婚纱店,居然就碰到了季皓轩的旧相识。
女人倒了一杯水递到安然的手里,然后重新坐回来,视线变得有点儿模糊,她的思绪又飘到若干年之前,那个时候,她和季皓轩在一起。
安然这才知道,这个女人是季皓轩的初恋。
他们算是发小,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感情深厚。高中毕业填报志愿的时候,季皓轩才对表白了。丁柔当时就哭了,这个表白,她以为要等一辈子!
季皓轩一直都是一个内敛的人,有时候比较被动。他怕影响到丁柔的学习,所以一直没有敢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们高考成绩只差一两分,所以报了同一所大学。
好时候丁柔的父亲经营着一家小公司,生意做得不错,因为在商场上和人结了仇,被打成重伤,他当时一怒之下把对方捅了。那是一个很有势力的痞子,丁柔的爸爸担心以后有人对丁柔打报复,所以就派人紧急把丁柔送出了国。
丁柔的父亲被判了死刑,他留下了一封遗书,说杀了人就应该负责,她希望丁柔好好在国外生活,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丁柔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没有来得及给季皓轩打招呼。后来她听说那帮痞子找过季皓轩,所以更加不敢和他联系。
那段时间,季皓轩心如死灰,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似乎只有学习才能麻痹自己,才能暂时忘记所有的痛苦。最终,他以全系第一的成绩保送研究生,然后留校。
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去,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不可能再心动,可是他遇到了安然,那个注定成为他生命中一束阳光的女人。
听完丁柔的故事,安然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掉下了眼泪。
“当初我爸杀的那个人的家人已经移民去了澳大利亚,而且他原来身边的那帮痞子也散尽了!我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终究还是舍不下这里,所以就回来了!”丁柔擦了擦眼泪,淡淡地说。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情绪还是这么浓烈。
她一直不敢去打听季皓轩的下落,以他的年纪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吧。她只想回到这里,和季皓轩仰望同一片蓝天,就这样守着他,直到终老。
没想到,他却有幸见到了季皓轩的未婚妻。
“我说这些,你别多心!皓轩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你们结婚以后,我希望你好好爱他!”丁柔说着说着又哽咽了。
“你现在依然很爱他,对不对?”安然问。
丁柔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轻咳几声,苦笑:“你应该不会介绍我心灵深处藏着一个男人的吧!我不会破坏你们,甚至都不会和皓轩见面!这一点请你放心!”
安然笑了笑:“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觉得,挺可惜的!”
的确很可惜,对的时间碰到错的人,错的时间碰到对的人,都不可能完美。可是丁柔和季皓轩算是什么呢?他们只是因为突然的变故分开了,如果当初没有那些变故,他们现在估计早就结婚生子了。
其实她很羡慕季皓轩和丁柔,曾经相伴了那么多年。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丁柔愣了一下,快步朝安然的后面的方向走去。往那里走,拐个弯可以去她的办公室。
季皓轩笑意盈盈地走到安然面前,坐到了刚才丁柔坐过的地方。
“婚纱不是修改过了吗?你试过了没有?”季皓轩问。
安然这才想起来她来干什么,她赶紧叫服务员把婚纱拿过来。
“赶紧去试吧,我等你!”季皓轩笑着说。
他的目光无意中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水杯,白色的杯壁上是一个很好看的树袋熊,粉粉的,旁边有两个英文字母,DR。
其实DR就是“丁柔”这两个字的声母。
他一时有些恍神,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有一个女孩曾经对他说过:“以后咱们订做一对情侣杯,一个上面画着粉色树袋熊,一个上面画着棕色树袋熊,而且还要写上我们各自的名字!”
那个女孩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已经有点儿模糊了,不过那个美好的画面他还记得。
当时他笑着问:“为什么是树袋熊,而不是别的动物?”
那个女孩说:“因为我很懒,不爱动,跟树袋熊差不多,嘿嘿……”
好时候他真的很年轻,身上的青涩还没有完全褪去,现在一想,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只是,时光不能倒流,那些时光再也回不去了,包括曾经让他无比痛苦和难过的女孩。
更衣室的门开了,安然穿着婚纱出来了。
虽然前面试过一次,这次只是改尺寸,可是季皓轩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呆了。
安然,现在看上去,就像误落凡尘的仙子,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怎么样?您觉得合适吗?”服务员问。
安然左看看,右看看,目光不自觉地瞄向刚刚丁柔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