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层干部会议上,冷吟风一直黑着一张脸。
他的心情很糟糕,那个乔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敢跟踪他,还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一定知道什么秘密,因为他还在那个家伙脸上看到了四个字,胸有成竹!
这么说,老婆安然和他之间真的有什么秘密!
大家的发言已经结束了,周海成轻咳一声,提醒冷吟风说话。
可是他一直沉浸在某种灰暗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直到周海成轻轻拉了拉冷吟风的衣袖,他才恍然抽离出来。
“好吧,就这样,散会吧!”冷吟风说。
在座的各部门经理惊得下巴都掉了,本季度几乎每一个部门都没有亮眼的成绩。刚开始他们以为总裁黑着脸只是铺垫,一会儿一定会把他们骂得狗血喷头。没想到,他们发完言以后,他居然直接宣布散会。
看到大家都没有动,冷吟风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大家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东西,如鸟兽散。
“总裁,您今天和别的时候不太一样!安然小姐刚走,您就……想他了?”周海成问。
以前他是不敢跟总裁玩笑的,可是以前有一次冷吟风训他,安然说周海成这么好的人,他真的好意思训吗?一句话而已,冷吟风对周海成的态度比原来柔和了许多。
他不是恃宠而骄的人,今天也是斗胆开个玩笑。
“你有没有觉得安然……哪里有一点点不对劲?”冷吟风双手交握,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缝。
周海成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次安然小姐一回来,他就觉得她变了,而且变化非常大。偶尔,他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无意中流露出来的神色。那种神色没办法用阴狠或者毒辣来形容,因为那样的神色也是需要土壤的。
只有面对赵婶的时候,她才会偶尔流露出一些特别的神情。
安然失踪以前,和赵婶关系特别好,两人俨然就是一对母女。可是,这次安然小姐回来以后,却是真的把赵婶当成了佣人,总是使唤她干这干那。但是,即使她不发号施令,赵婶也会把这个家照顾得好好的。
安然小姐这么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还有,安然不去工作室,不和那些同事联系,几乎从来没出门,就算出去也是出远门。以前,她最爱设计,一旦开始画设计图就沉浸在里面,经常是叫她好几遍都听不到。她从来不愿意做全职太太,算是一个新时代的女性。
可是现在的安然和以前反差实在太大了,要不是那张脸,周海成真要怀疑,她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不是安然!
看到周海成沉默,冷吟风微微一笑:“不说话,就说明你也跟我有同样的感觉!我一直在想,或许是因为掉到海里,又遭遇失忆,所以她整个人性情大变。可是,我慢慢觉得,好像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至于哪里不简单,他又说不出来。
“您看要不要调查一下安然小姐?”周海成问。
“暂时还是……不要了!”冷吟风摆摆手。
安然其实挺敏感的,这次回来以后,很多记忆一直恢复不了,有时候还会伤感得直掉眼泪。万一被她发现了什么,他真不敢想脆弱的她会做些什么。
周海成表面上答应,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
既然总裁都开始怀疑了,那还是查查比较好,总裁不让,那他就私底下进行。如果调查证明,安然小姐没事,那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万一有问题,他直接告诉总裁就是了。
连续几天,冷吟风都是闷闷不乐的。
兰婧雪下飞机以后给冷吟风打电话,打了好几次他都没有接。
不是冷吟风没有听到手机响,只是他心里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安然。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他觉得对不住她,怕打电话的过程中被她发现了什么再多想。
最终,电话是周海成接的,说总裁正在开会,晚一点儿再联系她。
蓝婧雪很失望,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周海成照顾好冷吟风,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他接电话的时候冷吟风就坐在旁边,若有所思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冷吟风的兴致都不怎么高,很多重要的行程都推掉了。
关于和安然一起的日子,他只回忆美好的事情,至于不好的,他都自动屏蔽掉了。可是,不管他们怎么用力控制,脑子里闪现出来的都是安然的疑点。虽然她极力在掩饰,可有时候分明是欲盖弥彰。
赵妈每天晚上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偶尔也会陪他聊几句。
一天傍晚,冷吟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了两页以后,突然抬起头来。
“赵婶,你觉得安然这次回来变化大吗?”
赵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有点儿惊愕,有点儿局促。
“变化肯定是有的,毕竟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我只是一个佣人,这样的事情说不好的!”赵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两句不疼不痒的话。
冷吟风皱眉,兰婧雪有点儿奇怪,连赵婶也跟着不正常起来。
以前她很喜欢和他说话,偶尔还会像母亲一样唠叨两句。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沉默寡言,除非他问她才说,他不问她绝不说。
“赵婶,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冷吟风问。
“没有啊,怎么会?”赵婶笑了,不过笑得有点儿尴尬。
“如果有什么话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你年纪大了,身体虽然硬朗,但我还是希望你心宽一些,能一直很舒心地过日子!”冷吟风说。
少爷既然这么问,一定是猜到了什么。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兰婧雪威胁她,如果赵婶把她的身份揭穿,她就会拿她的家人开刀!
虽然家人在千里之外,兰婧雪不一定有这样的本事。可她还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信念,死死地保守着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