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远觉得妹妹的脸色不太对,又要去拉她,竟被她一把扯倒,然后她飞一般的上了三楼。
整整一周,司徒雅呆在三楼自己的房间不肯出来。
一开始,司徒远让人送去的饭和水她连动也不动,后来可能太饿了,水果倒是会吃上一些,别的依然原样退回。
司徒远没有办法,亲自上楼去敲她的门。她不开,司徒远只好用钥匙把门打开了。
一进门,却看到司徒雅竟然在用剪刀将洋娃娃剪的破碎不堪。
司徒远大骇,要拉司徒雅去医院,却被她用剪刀对着喊“我哪里都不去!”
锐利的剪刀闪着银色的光芒,在司徒雅的眼睛里汇聚成嫉恨的神色。
司徒远看的惊骇,又不想真的和妹妹争夺起来,只好和她约法三章。
一,不许靠近路蔓蔓。不能去路蔓蔓常在的卧室和婴儿房。
二,希望她多出去走走。不愿意去医院也没关系,出去在院子里走走也行。
三,需要用钱就管他要。不愿意吃家里的东西就出去吃。
其实,这三条除了第一条,剩下两条司徒远都是为了妹妹好,可是司徒雅却只记着那第一条了。
所以,这几天她依旧不肯轻易出门。就算是出来也是自己到冰箱里拿吃的喝的,不然就是像今天这样跑到路蔓蔓面前恨恨的看着她。
她想,都是这个女人的错!如果她愿意把小孩生下来,交给他们,而不是离家出走,再跟她哥哥哭哭啼啼的撒娇,她哥哥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抛下她?!
可是路蔓蔓又何其无辜?她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那样一无所知的怀了最爱的人的孩子,却陡然发现孩子是为别人生的。她的肚皮,她的身子,她的孩子,她当然愿意生就生,不愿意生就算,凭什么要听别人的?
那胎儿又何其无辜,还没有出生却已经成为了他的奶奶和姑姑的摇钱树。要不是他的母亲坚持,要不是他的父亲愿意为了妻儿跪谢母亲,他将来要过怎样没有父母,只有品德不端的奶奶和姑姑的生活,受什么样的教育,走什么样的路?
幸亏,现在一切都还好,他们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司徒雅从婴儿房出去的时候,恰好遇上了上来找妻子的司徒远和冷吟风。
司徒雅呆愣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他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让她惊艳。
冷吟风察觉到司徒雅像狼看到肉一样看着自己的目光,眉头不禁一皱,这是哪里来的披头散发的疯女人?
司徒远看到妹妹出现在婴儿房外面,不禁神色凝重,责问道:“不是让你不要来这里吗?!”
司徒雅还是呆呆的看着冷吟风,嘴里回道:“我偏要来!你绑住我试试?!”
司徒远语塞,转头对冷吟风道歉:“让你见笑了,这是舍妹,生了点病。”
哪知道司徒雅听到生病两个字竟然有点发狂的喊道:“你才生病了!我好的很!”眼睛里还散发着红色的狠厉的光芒。
冷吟风眉头皱的更紧,竟开口说道:“有病就去看医生,躲在家里吓人算什么?”
司徒远脸色为难,难道真的要强制妹妹去医院吗?那么…母亲回家他又要如何交代。
司徒雅被冷吟风说了有病,也不花痴了,狠狠瞪他一眼就又跑回了三楼的房间。
她走了。冷吟风转头去看正在为难的司徒远,他觉的自己发现了他的一个缺点—不够果断。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犹豫的呢?明明司徒雅就是有病啊?有病送医就是,放在家里只会越病越重。
但是,说还是不说呢?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两个人进到婴儿房里面,发现路蔓蔓和安然正坐在地上叠小宝宝的小衣服,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见到他们进来,安然小心的把路蔓蔓扶了起来。
谁都没有提司徒雅的事情。
司徒远把妻子扶到楼下去了,安然领着冷吟风在上面看婴儿房里的摆设。
“你看,这个小床可爱吧?!”安然指着刚刚看过的婴儿床对冷吟风说,“和我们的床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了。”
冷吟风看着那一点点大的小床,赞同的点点头。
安然又拿了刚刚收到的礼物,一只黑色的小熊猫给冷吟风看:“这个是小宝宝送给我的礼物……也很可爱吧!”
冷吟风无语…明明就是你喜欢,然后自己挑的吧?!
但还是把小熊猫帮安然拿在了手里,背在身后。
然后,安然去把刚刚没叠完的几件小衣服叠好。
冷吟风站在婴儿床旁边,一只手摸着小木床,一边问道:“你很喜欢这里吗?”
安然也没抬头,只说:“很可爱啊,喜欢。”
冷吟风又问:“那,我生不了小宝宝,怎么办?”
安然这才抬头瞪他一眼,憋着嘴说:“怎么又提这个?!我不是说过没关系,我们两个人过就很好吗?还有,我只是因为刚好遇到了才这么开心的跟你介绍,我一点都不想生宝宝!!!”
冷吟风看她急了,还面不改色的说起了违背心意的话,他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然又低头去叠最后一件衣服,嘴里嘟囔道:“笑屁啊!”
冷吟风的笑意却一直延续到他们两个从婴儿房出去。
因为,他遇上了对等的爱情。
她愿意为了他不要孩子,他也愿意为了她假装生不了孩子。
这就是善意的白色谎言,很美,很好。
吃完午饭,冷吟风和安然也不多待就准备回家去了。路蔓蔓有些不舍,但是她现在肚子大着,让他们待着没什么意思。况且饭后她也困了,就和司徒远把二人送出了门。
安然那边拉着路蔓蔓说话,冷吟风也和司徒远说了几句话。
“为了你妹妹好,你也应该把她送医院,在家里只会一日比一日病重。况且,你妻子还怀着孕,万一哪天你妹妹病发失神伤了她,到时候你站到谁那边?”
冷吟风这么语重心长还是头一回,说完他自己也乐了。摇摇头看着安然道:“我肯定是被她影响了…”
司徒远倒是很感激的说他受教了。
冷吟风点点头便把安然招呼过来,两个人上车了。
司徒远看着车子走远,也扶着路蔓蔓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