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路蔓蔓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勇气,到底是多么严重的事能让他这么痛苦而后悔?
“蔓蔓,我和司徒雅不是亲生兄妹…”
司徒远的话里,依旧带着沉重的叹息,在路蔓蔓的耳朵旁边一圈一圈的绕来绕去。
那一天,司徒远跟路蔓蔓去了她的小公寓。那个公寓虽然很小,却很整洁。黄色,橙色,粉色,各种小女生喜欢的颜色在那个房间里闪耀着温暖的光芒。
司徒远一进去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摆着的新鲜好看的花朵,整个人就不想再动了。
路蔓蔓凭着自己的第六感,觉得这是一个对她没有威胁和伤害的男孩子,于是也没有赶他走,甚至放任他在自己的沙发上窝了一周。
这一周,两个人互相沉默着,没有问对方的来历,没有关心对方的生活。
路蔓蔓每天早晨出门上学的时候看他一眼,他睡在沙发上,腿太长了有点伸展不开。可是,没有办法,他宁愿就这样待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家。
每天晚上,路蔓蔓回家的时候,司徒远依然坐在沙发上,等她回家做饭。
可是就这样,两个人之间什么也没来得及发生。直到一周以后,两个人之间短短的,微妙的相濡以沫的生活,被司徒远第一次开机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是司徒远的父亲,他一阵狂骂,说司徒远一声不吭就失踪这么长时间,要不是他妈妈拦着他早就报警了。可等他发泄了对儿子安全的担心之后,他又放软了语调问司徒远在哪儿,他派人来接他。
听着父亲熟悉的声音,司徒远心里一阵酸气翻涌,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喊,对不起爸爸。最后,他努力把这份抱歉和眼睛里的酸涩压下,和爸爸认真道了歉,说他马上回家。
离开路蔓蔓的小公寓的时候,司徒远看着茶几上那束每天更换的新鲜的花朵,看着黄色的窗帘,橙黄的墙面,和那个他已经睡了一个星期的有些短的沙发,心里满满的不舍。
最后,他还是写了一封短短的感谢信,信的结尾,路蔓蔓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司徒远。
很好听,还是复姓。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路蔓蔓心里想。
然后她又打开了另一个信封,里面装的全是现金。信里面没有提到这些钱,但是这些钱已经是司徒远钱包里所有的现金了。临走时,他把能找到的钱全部放在了那个信封里。
路蔓蔓摇摇头,还是把钱收下了。一是,她现在想还也还不了,毕竟司徒远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二是,她是心好又不是圣母,这些钱对她来说,也能承担一阵子的花销了。三是,她想,他留下这些钱,大概就是想把账算清吧…既然萍水相逢,以后无法再见,那么清就清吧。
司徒远回到家,又做回了他那个听话的儿子。帮着父亲打理事业,直到有一天,他的父亲也不小心知道了司徒远不是他的亲儿子…
至于怎么知道的,司徒远到现在都不得而知。因为那个时候,当他听到父亲因为这个事情心肌梗塞进了医院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被秋天的冷雨浇了一头,动弹不得。
后来,当他赶去医院的时候,哭着进了病房去看父亲。父亲艰难的把氧气罩从嘴上取下来,又一颤一颤的对司徒远说:“儿子,我不怪你。你是个好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对你唯一的要求是,和雅雅在一起,替我好好照顾她,生个孩子。”
司徒远心里悲痛极了,到现在父亲还把自己当亲生的孩子啊!于是他跪在床边,哭着对父亲说:“您别说了,先休息,等您好了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说。”
父亲倔强的摇摇头,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不会好了,于是硬撑着又把律师叫了进来,请他做了见证,司徒远和司徒雅有孩子的那一天,才能把公司传给孩子,否则,公司所有财产全部捐作公益。
为什么要这样呢?老人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一是,他把司徒远当儿子养了这么多年,父子关系一直很好,他不忍心就这样把孩子赶出司徒家。
二是,司徒远在公司管理上很是有些手段,他希望儿子能帮帮他那不成器的女儿,要是单传给她,那公司的未来肯定没办法保障。
三是,他想让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和他爱的儿子留下他的后代。虽然他见不到那个孩子了,但他愿意把他这辈子拼来的东西都留给他。
然而一个这样心善恳切,为儿女着想的老人,却在交待完这些之后,又犯了病,这一次,没能抢救回来。
送走司徒老先生,律师为司徒全家宣布了老人最后的遗言。
听完律师的话,司徒远的妈妈脸都白了。她没站稳,退后两步跌坐在沙发上。
她千想万想怎么就没想到这条呢…司徒远虽然不是司徒老先生的儿子,但却是她的儿子啊…而司徒雅又是她的亲生女儿,他们两个怎么能生个孩子出来?
怪只怪她当初为了撇清自己的出轨,只说她为了凑个儿子,司徒远是从外边抱回来的。但其实哪里是抱回来的,是她在司徒老先生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和别的男人睡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司徒老先生突然回家,于是她又和他滚了床单。
这样一来,她竟然同时怀了两个男人的孩子。
这个事实,直到司徒远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她竟然才发现。因为司徒远的样子,实在是和那个男人实在越看越像。
再后来,司徒远的母亲每日提心吊胆,还是忍不住拿了两个孩子的毛发和司徒老先生的做了鉴定,而鉴定的结果表明,司徒远不是司徒老先生的孩子,只有司徒雅一个是。
这个消息,就这样被她紧紧瞒了十多年,直到那一天那个男人找上门来,他们之间激烈的争吵被从外面回来的司徒远不小心听到。
然后,变故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