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羽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看着在橱柜里上下翻腾的肥胖身影,暗笑了一声,踮起脚尖,来到身影旁,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
“有贼啊!快来抓贼啊!有贼啊,快来抓贼啊!!”
身影一顿,顿时开始慌张起来,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完,就急忙咽下去,可是事不随人愿,咽了半天还没咽下去,反而还卡住了,不顾满手的肥油,直接捂在了肥大的脖子上。
肥厚的脸庞被憋得通红。
凌少羽忍笑赶紧递上一杯水,胖子‘咕噜,咕噜’的灌下水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抚了抚胸,这才好了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胖子余惊未消的样子,凌少羽直接笑了出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胖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晃点了。
凌少羽笑了半天发现,似乎只有自己在笑,胖子呢?
抬头一看,胖子满是幽怨的眼神看得凌少羽直起鸡皮疙瘩,胖子看了凌少羽半天,才冒话了。
“羽老大,我招你惹你了我,不就是吃点东西吗?差点把小命丢了,你知不知道,胖哥我的小命还得留着娶老婆呢,我奶奶就指望着我给他抱重孙呢,你要是断了我家香火,你看他老人家会不会跟你拼命,说不定,我爷爷也会出来找你谈谈,他可能还带着我爸妈,到时候……”
“停、停,别说了,算我不对啊。”凌少羽看胖子越说越邪乎,他爷爷在他还没出生就已经去世了,他爸妈就在他出生的第三年,进山去被野兽吃了,找到的时候就只剩骨头了,现在居然被他拿来说事,还真是无语了。
胖子,真名叫禹华,因为人长得太过于发福,浑身的肥肉,尤其是脸上的横肉占了脸上太多的地方,以至于把眼睛挤得就只剩两条缝了,实在是小得可怜,所以就有了胖子这一称号。
胖子父母死得早,胖子还没断奶就死了,就留下他和年过半百的奶奶相依为命,可因为家里实在是太穷了,仅仅靠他奶奶为人缝衣补裤所赚的钱来维持两人生计,没奶吃的胖子也早早的断了奶。
胖子在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四处为人做工赚钱,胖子确实也能吃苦,由于家里就两张嘴,也没有太大的花销,所以生活也勉强过得去,不会为吃穿发愁。
和凌少羽、建文从小就玩在一起,三人也是玩的特好的铁哥们,一起偷人喂养的长毛血鸡、一起摘人果子、一起挨老阎罗的揍,感情是非常的深。到侠缘酒家来帮忙也是凌少羽让他来的,老阎罗自从晓得了凌少羽对管理非常有天赋以后,酒楼就完全交给了凌少羽,极少过问。凌少羽有没有管理天赋,呵呵,也就凌少羽自己知道了。
“对了,胖子,建文呢?”凌少羽最近一直都没见到过建文,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他啊!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老是看他早出晚归,整天神神秘秘的。”胖子也感到十分疑惑。
“这样啊,看样子他有事情在瞒着我们啊。”凌少羽故作成熟,捏着下巴说道。
“老大,要不这样吧,等他回来了我们装作不知道,等他下次出去的时候我们就去跟着他,看看他在干嘛。”胖子左手握拳锤在右掌上,惊声道。
“胖子,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吓我一跳。”凌少羽没好气的瞪了胖子一眼。
“嘿嘿,老大别介意哈,我只是有些激动了。”胖子讪讪笑道
“跟踪他,这样不好吧!毕竟这是他的私事啊。不能剥夺人家的私人空间吧。”凌少羽总觉得不太好,毕竟大家都是兄弟,跟踪人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哎呀,老大,我们只是担心他的安全才跟着他的,又不是想要偷看他的隐私。”胖子就显得无所谓了。
“好吧,就这样办吧,不过,要是被他发现,你就自己主动认了吧,免得我举报,嘿嘿。”凌少羽笑得十分开心。胖子顿时脸就绿了,哭丧着脸道:
“老大,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这事你明明也同意的,为什么就我自已背黑锅啊?”
凌少羽就是想逗逗他:“嘿嘿,谁让你是小弟我是老大啊,小弟就是给老大背黑锅的,你就认命吧!”迫于凌少羽的淫威,胖子不得不屈服。
凌少羽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肥肘子,走出去了。
“对了老大,这小雅的生日,都谁来啊?”
胖子突然问起小雅的生日晚宴来了。
“还能有谁,除了你和你奶奶还有建文一家之外,还有裁缝海叔,豆腐梅婶,药馆张伯,隔壁的手面山羊爷爷,最后就是镇长爷爷了,就是不知道他来不来。其他的街坊,明天在店里招呼招呼他们。”
凌少羽如数家珍的扳着手指头一一列数着。
“哦哦,那待会我过去的时候顺道一起叫上吧。”胖子也没怎么关注。
“嗯嗯,就这样吧,胖子,别想偷懒,赶紧来店里帮忙,要不然你这个月别想领银子了。”
“哦哦,来了来了。”胖子一听到钱,而且是自己的钱,就什么都抛到脑后了,还是钱重要。
忙了一整天,来的客人也都逐渐变少了,直到最后一拨客人都走光了,凌少羽和胖子等人才得以休息一会。
天渐渐暗下来了,听了老阎罗话,早点回去。关好店门以后,朝着胖子喊了一声:
“胖子,去把你奶奶接去我家,今晚就在我家吃饭。顺便叫上莲姨她们。我先去取点东西。”
“知道了,你去吧。”胖子回了一声就急忙朝家赶去。
“这胖子怎么奇奇怪怪的。”凌少羽晃了晃脑袋甩开疑问,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海叔,我定的东西弄好了么?”凌少羽一进门看到一大叔在拿着剪刀左右晃动,笑问了句。
“哦~,是你小子啊,喏,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叫海叔的男子笑着朝旁边的桌子努了努嘴。凌少羽拿起桌上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朝海叔树了根大拇指,说道:
“还是海叔的技术好,要是让我来非得弄得乱七八糟不可,您的技术比胖子他奶奶的还好。”
听到凌少羽的话海叔只是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
“行了,你小子少给我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我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哪能啊,我最多算小神,嘿嘿。”凌少羽丝毫不觉得脸红的笑道。
“滚吧,臭小子,记得下次给我带几瓶好酒来就行了。”海叔埋着头继续摆弄自己的布匹。
“好嘞,下一次一定给你带几瓶好酒来,记得等会来我家吃晚饭啊,我先走了啊!”海叔还是埋着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凌少羽嘿嘿笑了笑就推门离开了,他早就知道会如此了。
“滚吧臭小子,我还没老到要让你提醒的地步。”
海叔扭头瞥了一眼离去的凌少羽,摇头笑了笑,小声嘀咕道:“这小子还真是奇才,连这么复杂的东西都可以设计出来,真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嘀咕完又埋下头干自己的事了。
刚从海叔那出来的凌少羽掂了掂手里的盒子,嘴角一翘,将双手附在背上,迈着大爷步朝家里慢慢走去。
黄昏中的斜阳缓缓将凌少羽的影子拉长,火红色的云彩印了半边天。
……………………
刚刚踏进院子的凌少羽就闻到一股菜香味,隐约听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老阎罗的怒骂声,他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一定是胖子偷菜吃被老阎罗抓住了。
于是就扯着嗓子喊了声“我回来了”。刚刚喊完,就见一坨不明物体朝凌少羽狂奔而来,即将撞上凌少羽的时候,凌少羽猛地一脚踹出,那坨不明物体顿时向后飞去,来了个屁股上翘平沙落雁式。
“哎哟,我的娘诶,疼死我了,屁股都摔成八瓣了。”胖子咧着嘴,两手捂着屁股,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站起来以后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喊着疼。
“老大,是我啊,你怎么用这么大的力啊,踹死我了。”胖子瞪着俩小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凌少羽。
“噢~~,是你啊胖子,我还以为有人想偷袭小爷。所以用力大了点,抱歉抱歉啊。”凌少羽被胖子盯着感觉瘆的慌,赶忙道歉。
可胖子那那俩小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凌少羽,凌少羽将眼神从胖子身上移开,急忙朝院子里走去。
进到院子里后,凌少羽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在桌上摆弄着早已做好的菜,闻着散发的菜香味,凌少羽使劲吸了吸,一脸的享受。
“莲姨和蓉儿来了。”望着中年妇女凌少羽丝毫不会感到奇怪,很自然的问了句。
中年妇女脸庞清瘦,有些苍白,衣服上有些许补丁,粗布做的衣裙被洗的泛白,颜色尽退,但还是可以看出衣物的颜色是蓝色,长得十分清秀,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
少女虽然有些消瘦,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由于较高的个子,反而给人一种高挑美,同样泛白的衣裙让她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给人一种想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的冲动。
中年妇女和少女闻声转过脸来,看到是凌少羽,笑着回道:
“是啊,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来混混饭吃,好久都没吃到熊大哥做的菜了,顺便来偷偷师。”
莲姨手里一边准备这碗筷一边跟凌少羽开着玩笑。她的脸色显得非常苍白。好像是大病过一场,就连说话都显得有些费力。
“羽哥哥,你回来了!”少女俊俏小脸泛红的看着凌少羽。
“嗯嗯,怎么会啊,莲姨做的菜不比老阎罗的差多少啊。我平时都想跑到莲姨那混饭吃啊!”凌少羽从桌上捡起一个翠绿的果子丢进嘴里含糊道。
“莲姨还巴不得你到我那混饭吃呢。”莲姨苍白的脸上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笑意。
“对了,蓉儿,小雅呢?”凌少羽朝四周望了望,平时做家务很勤快的小雅居然不在,不得不问问和小雅经常黏在一起的蓉儿。
“羽……羽哥哥,小雅和胖奶奶去拿东西了,说是给小雅准备的东西。”小丫头自从凌少羽回来以后,小脸一直都是红红的,现在凌少羽又是盯着自己看,心中一甜,更是紧张,小脸就更红了,说话都有些吞吐。
“拿东西,胖奶奶会给小雅准备什么东西啊?”凌少羽满脑子的问号,根本没注意到蓉儿的不对劲。只有一旁的莲姨看到小雅这幅模样又怎会不知道呢,她可是过来人啊,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些什么,在她看来,一切顺其自然,只是凌少羽似乎对她有些意见,可凌少羽憋着不说,平时对建文,对蓉儿对自己非常的好,尤其是谈到建文和胖子将来的时候,凌少羽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但毕竟不是什么事她都能帮的。又好像是想起什么事,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
就在这三人各怀心思时,又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咦,老大你回来了。”
瘦弱矮小的身体,面如枯槁尽显黄色,双手抱着一个花盆,黑色衣服有很多补丁和土灰,还有几个小洞,黝黑的眼睛却显得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他就是建文了。
而莲姨和蓉儿就是他的母亲和妹妹。莲姨的本名叫林莲,是在十年前来到侠缘镇的,那时凌少羽只有四岁,而被莲姨带着的建文只有两岁,莲姨当时就已经身怀六甲,在路过侠缘镇时快要生了,不得不在侠缘镇住下来,并生下蓉儿,并给其起名叫林蓉儿,跟母亲姓,却没有给建文起名,就叫建文,大家虽然好奇,但见林莲不愿说,大家也懒得问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样林莲一家就这样定居下来了,而建文的父亲,本是一个十分有前途的帝国官员,莲姨说是死在战场上了,她们母子到处躲避战乱才到侠缘镇来的。
由于生林蓉儿的时候受了风寒,再加上长途跋涉体质弱,生完林蓉儿以后就大病了一场,把全身的钱财全部用来治病了,从此以后她们的生活就岌岌可危了,要不是靠着镇子里的街坊邻里的接济,恐怕早已饿死了。所以家庭生活十分困难,直到熊猛让林莲到酒店里帮忙才稍微有所好转。可这样也仅仅是有所好转,随着建文和蓉儿的长大,他们也到了进学堂的年纪了,可只能让两兄妹其中一人进而已。林莲毫不犹豫的让建文进了学堂,说是不能给建文的父亲丢脸。而林蓉儿却由林莲自己教。
对林莲的思想凌少羽却是嗤之以鼻,这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哪都有啊。建文也十分争气,先生也是赞不绝口。这点也是让莲姨十分欣慰。
而林蓉儿,由于太过瘦小。面黄枯瘦,老是被同龄的小孩欺负,建文去保护同样被揍的鼻青脸肿,每次都是身强力壮的凌少羽把其他小孩打的屁滚尿流,渐渐地,建文和林蓉儿都成了凌少羽的跟屁虫,林蓉儿更是粘凌少羽。而林蓉儿也开始慢慢长大如小荷才露尖尖角,长得越来越标致,镇里的居民都看在眼里。许多大娘大婶个个都是眼尖的人,知道林蓉儿以后绝对是一个大美人儿,开始跟林莲打商量,林莲只是笑笑,表示一切都顺其自然,她本来就欠女儿太多了,她不想以后女儿恨她。所以她都拒绝了。
什么?小雅?切,熊猛的那双砂锅一样大的拳头会同意?他可不是那种约束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老顽固。
“建文,你跑哪去了,怎么搞的灰头土脸的,还有,你抱个花盆干嘛?”凌少羽看到建文这身装扮再加上满脸的土灰,就感到非常奇怪。这个建文这两天神神秘秘的。
“嘿嘿,这是个秘密,等会再跟你们说,现在说出来就没有神秘感了。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再换身衣服,难受死我了。”建文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便抱着花盆跑开了。“这小子,搞得神神秘秘。”凌少羽越来越觉得建文奇怪了
“莲姨,蓉儿,建文这段日子都是这样的么?”凌少羽只能把问题的矛头转向林莲和林蓉儿。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我最近都是在酒楼里忙,很少回家,回家以后他基本都不在家,蓉儿你应该知道你哥哥在干嘛吧?”林莲也是很疑惑,先是回答着凌少羽,随后便把问题丢给了林蓉儿。
“哥哥我也不太清楚他在干嘛,娘去酒楼以后,哥哥也离开了。我……我也很少在家,我都和小雅在一起的。”林蓉儿说的时候非常正常,只是在说到和小雅在一起的时候悄悄的看了凌少羽一眼,发现凌少羽也在看着自己的时小脸又再次不争气红了起来。
这次凌少羽也注意到了,只是凌少羽从未朝男女之情方面想过,在他看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爱情不爱情的,只能归结为这小女孩太害羞了,动不动就脸红,女人果然是最不能理解的生物,尽管她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