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想法果然没有错。廖擎极不肯放过我们的原因，就在于他的邪门。陈明海曾经说过，他在水下看到过廖擎极。他用我们做试验，其实也是在为自己做打算吧。我还记得，他是试验里，不只有我和傻子两个人，还有一个叫李福福的小女孩。
因为已经表明了陈明海是我男朋友的身份，宿舍里的小姐妹们，也都没有再跟我提约他的话。佳儿还是那样不停的交男友，分手，再找。
我每个周末去公司那边，也都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不过陈明海活死尸这个被人知道的秘密，还是被人发觉了。
十二月的圣诞节晚上，公司就跟城市里的公司一样，办了一个年会。那段时间，我们正好有个考试，忙得厉害，年会的事情，我知道，但是却没有上心。
等我放学后，换好衣服匆匆赶到公司年会的地点，就是附近一家酒店的二楼大厅去的时候，年会在早就开始了。
那天的天气很冷，之前刚下过雨，我也换上了新买的厚厚的大棉衣。但是去到酒店的时候，才发现我错了。错得很离谱。在酒店里，开着空调，会场里的女人都穿着裙子礼服，男人都是西装。平时看他们在上班的时候，穿着也挺普通，现在开年会，一个个都穿得特别的漂亮。让我惊讶的同时，也不免有些自卑了起来。
所以，我只是站在角落里看看，就像着找个时间跟傻子说一声就先回去了。
在台子上的傻子，拿着红色的名单，开始读着年度优秀员工的名字。还有抽奖发下奖励的活动。
我一直没有能找到机会跟他说几句话。
一直等着，等着，直到最后大家开始跳舞。那年代的年会还没有玩游戏，只是跳舞。那时候的交谊舞很流行，很多年轻人也都会跳，并不是老年广场舞的一部分。第一次音乐响起的时候，傻子拥着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女人跳舞。傻子跳得其实并不好，但是那女人一直在笑着，带着他。
又等了半个小时，他终于暂时离开了会场，我赶紧跟了过去。
傻子走出没有空调的会场，也不会感觉到寒冷。他对我说：“进去吃点东西。”
我摇摇头，平时我在公司里，也有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今天我这样进去，会给他丢脸的。我就跟他说：“我先回去了。我下周还有一个考试呢。”
“也行。给你，新年礼物。”他递给我一个小纸袋。我接过一看，里面是一部手机。也没有推辞，跟他说了谢谢，踮起脚，啄啄他的脸，就先离开了。
那时候，小灵通占具了整个城市，手机才是城市和小镇上能同时使用的。回到宿舍，我摆弄着新手机，心里还是特别高兴的。也没有把跟他一起跳舞的那个大美女记在心上。
直到元旦节，我要回小镇看我妈，并且也是我妈跟那个叔叔决定办个小仪式的日子。傻子缺席了。
我是一个人回到小镇的，傻子跟我说，他要出差几天。忙一个项目。争取过完年就动工。那几年，房地产发展很快，但凡有钱的人，都会买个房子倒手赚一笔。
回到小镇上的第二天，我妈就穿着崭新的一套暗红色的呢子大衣，在那叔叔的房子里，请几个亲戚和熟人，吃饭。一共也就三桌人，大家在那小房子里挤得满满当当的。
那叔叔家里人也来了两个，也都说欢迎我妈跟他们成为一家人。我弟弟是当场改口叫爸爸，得了个两百块的大红包。到我了，我没改口，叫了声叔叔。他还是给了我红包，还说：“叔叔也行，以后叔叔这也是你家了。”
我妈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大家吃饭喝酒，我妈脸上的笑很幸福。
第二天，我要离开小镇回学校了。在叔叔家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叔叔还是犹豫了好一会，才问道：“罗艺，昨天，陈总怎么没跟你回来？他不会是看不上我跟你妈好吧。”
我妈给他使眼色，让他别说话了。我妈和叔叔都算是给陈明海打工的，要是陈明海能来，就是给他们两撑面子了。
“他这几天正好去出差了，等过年的时候，怎么着都会有几天的时间吧。到时候，再让他过来跟你们拜年。”
我妈在送我去坐车的时候，跟我说：“别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你跟那个傻子，能过好就行。妈也不求你什么。”
我回到学校宿舍的时候，佳儿已经到了。她针对我的事情，现在基本上是全班都知道了。我一进宿舍，就听着她阴阳怪气地说：“哟，这还是元旦假呢，怎么就回来了呢？不在你那男朋友那多住两天啊。也对，你那男朋友的床上，还指不定躺着谁呢。这大小姐也装够了。”
我瞪了过去，没有答话。
她又挤到我的面前来：“罗艺，我说什么你没听到呢？”
“听到又怎么样？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男朋友的床上睡了别人了。你还不知道呢？”
“你在床边看着了？”
她答不上来，白了我一眼，回到自己的书桌旁：“不信就算。我可听说，他都已经去我堂姐家吃过饭了。明年就结婚。你就等着哭吧。”
“你堂姐？”这次我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得意地说，元旦的时候，她去堂姐那玩，堂姐正好带着男朋友回来。那男朋友正好是陈明海。一起吃过饭的有钱男人，她当然记得。还说，陈明海是冲着市里一个项目来的。堂姐的爸爸也说了，只要他们两结婚，别说一个项目，就是以后市里的项目，他都能拿到资料。三年内，能把陈明海推成市里数一数二的企业家。
佳儿说：“你当陈明海就不会想？人家一个比你漂亮，家里又有钱有势的女人，是你这种乡巴佬能比的吗？”
我拿着新手机走出了宿舍。不是我相信佳儿说的话，而是这几天以来有太多事情都在证实她的这些话。就好像年会上那个跟他跳舞的女人，仔细想想，长得跟佳儿还是有些相似的。那就是她的堂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