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呐?可是明明有损失更小的办法不是吗?仅仅只是牺牲我一个人就可以留下这千万人的生命,这样不好吗?”
“更何况,即便我不祭魂,我的神魂也终究是要消散的,本来我就已经很自私的把那个人封印了……”
“更何况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替他守护好这个位面,那么总不能留下一个残破不堪的位面给他不是吗?”
杨诗诗的声音近乎呢喃,可是却也足够在场的天道,和识海中的玄珏听得清清楚楚的了。
玄珏得双目近乎刺红,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可是,我现在不想守护这个位面了,怎么办?诗诗我们什么都不管了,好不好?”
他不知道他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和天道联系上的,可是听到女孩那近乎破碎的低喃。
他的心就忍不住的抽搐。
他什么都不要了。
什么使命?
什么大义?
什么天下苍生?
他都不要了,他只想要他的女孩可以好好的。
可是晚了,这一切都晚了。
玄珏的神魂近乎透明,一脸的木然。
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么多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执着于回来?
是不是如果他不回来,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这样想着,越想玄珏就越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原本纯净的神魂,竟然冒出了缕缕的黑雾,双眸也开始慢慢的变的血红。
看这样子,分明就是入了魔。
而这一切,外界的杨诗诗却丝毫不知。
“你在想他?”天玄界道魔联盟之地,月漫天手上拎着一壶酒,站在了冥炎的身边。
“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很傻?像这种舍己为人的事情,别人躲都躲不掉,可是她却自己傻乎乎的往上撞,其实我也很傻,那个时候感应到她出现的时候,我就应该不管它是不是幻觉,应该直接把人禁锢在身边,不让她离开才对。”
冥炎接过月漫天手里的酒,仰头灌了一口晶莹的酒珠顺着他俊秀的下巴滑落至衣襟之内。
“虽然和杨诗诗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是我却知道这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她所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我想,即便你是清醒的,她也会想办法把你身上的……”
似乎是看到了冥炎脸上的狰狞,月漫天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冥炎却知道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如果自己是清醒的,那么那个女人一定会禁锢住自己,然后强行转移他身上的以身饲魔的副作用。
所以即便自己是清醒的,自己也制止不了他。
“其实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还有玄珏,杨诗诗这个人,她的身上有一股普通修士身上没有的魅力,那种有些傻气的义气,那种为了身边的人可以赴汤蹈火的义不容辞,他可以为了你和玄珏奋不顾身,甚至连命都不要,因为你们是她所认可的人,你知道吗?就是这种气质,这种魅力,在天玄界是很难见到的,应该说是根本就见不到,因为能够修炼到让自己活下来的人,他们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自己。”
月漫天看着天上的明月,声音有些怅然。
他在想如果给他和那个叫杨诗诗的女人,多一些时间相处,那么他是不是也会被那个女人放在心上护着?是不是也可以成为那个女人的朋友?她放在心上的朋友。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事情就是这么的操蛋。
“可是我情愿不要你的这份嫉妒。”冥炎的声音近乎呢喃“今天是以身饲魔副作用发生的第二次的时间,你说她会在哪里?那种彻骨的疼痛,她真的可以承受吗?那个女人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她这个人最怕痛了,既然那么怕痛,又为什么要转移我身上的以身饲魔的副作用呢?你说她是不是一个笨蛋?”
似乎是喝醉了,在和月漫天倾诉,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冥炎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
他似乎又回到了他和那个女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那个灵气匮乏的世界。
又一转眼,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女人,转移他身上以身饲魔的副作用的时候。
月漫天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安慰到眼前这个男人。
而此时被他们惦记着的杨诗诗却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浑身不断的颤抖着,神魂越发的暗淡。
“这还只是以身饲魔的副作用发生的第二次,以后发生的每一次都会越来越痛苦,趁着现在以身饲魔的副作用,才转移到你身上没有多久,我可以想办法帮你重新转回到那个人的身体里。”看着这样的杨诗诗,天道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不,不用。”杨诗诗死死的咬着牙。
“你别看冥炎那个家伙,总是一副臭屁傲娇的样子,但是,他其实最怕痛了,这么疼痛的感觉,他肯定是承受不了的,我可不想看着他哭鼻子的样子。”
“天道,谢谢你,虽然你可能没有把我当做朋友,可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了,我很开心,在我最后的这段日子里,身边还有一个朋友。”
杨诗诗断断续续的说完,勉强的在脸上扯出了一个轻微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天道只觉得那个苍白的笑容,刺眼至极。
明明已经痛苦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的承受?
可是心里却没有反驳她,说她是他的朋友,这个言论。
而这一切,在杨诗诗的识海之中,已经入了魔的玄珏,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如今只剩下了一缕漂浮不定的魂体。
他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孩,此时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浑身颤抖。
而杨诗诗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为什么要这么善良?为什么要顾及这么多呢?难道上一世那些愚蠢的善良,那些愚蠢的心软,都没有把你心里那一点纯白的地方染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