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挚出现的时候,手上还滴着血,韩惊琼跟在后面。
“住手!”周挚大喊了一声,将军本身的气概一下子全部挥发出来,几个侍卫被吓得一愣,都收了手,自觉地站到遥尘郡主的身后。
“阿挚,你这是做什么?”遥尘郡主面带不悦。
在遥尘郡主的注视下,周挚慢慢地走到弃诺的身边,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弃诺全身上下都是一道道血痕,面色也惨白不已。
周挚脱去身上的外外衫盖在弃诺的身上,而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管家,快去请大夫。”
管家诶了一声。
遥尘郡主从刚刚开始已经在憋着怒火,这一下全爆发了,她拍着桌案大喊:“我看谁敢去?”
她这一发话,管家立马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动。
周挚知道,自己使唤不动管家。于是自己抱着弃诺进了寝室。
“周挚,你别逼我!”遥尘郡主在周挚的背后大喊。
周挚将手里的弃诺交到了韩惊琼的手里:“韩姑娘,记住我和你说的。你告诉萧公子,他就能明白,你带弃诺走,走得远远的。”
韩惊琼大约是明白了周挚的意思,况且弃诺是阿顾的师妹,她也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抱着弃诺慢慢走出园子。
“你们未免想得太天真了,想走?没那么容易。来人!给我把将军府围了,然后将眼前几人全部捉住。”
顷刻间,韩惊琼面前堵着是个个手持刀剑兵器的大汉。
韩惊琼眉头一皱。
“郡主,她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你放了她们。今后无论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周挚虚弱地说。
遥尘郡主冷笑:“这么多年了,我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知道。可你却从来没有心软过,若她们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人,你又怎么会为了她们求我。周挚啊周挚,你怎么可以对我那么狠绝?你宁愿爱上一个初始不久的小丫鬟,也不愿意看我一眼!甚至为了保护她,不惜骗我已经疏远她。”
周挚没有吭声。
遥尘郡主手一挥:“将这两个贱婢关到后院的柴房,顺便请周大将军回房。找几个人看好周大将军,若是发现他有异动,立马杀了这两个女人。”
韩惊琼觉得好笑:“关我什么事?”
可遥尘郡主根本没有搭理她。
侍卫推搡着韩惊琼,韩惊琼怀里抱这弃诺,一时也不想和他们硬碰硬,于是便随着侍卫进了柴房。
甫一进柴房,门就被侍卫锁了起来。不过好在柴房有一面小小的窗户,有点光线。
韩惊琼将弃诺平放在干草上。
“你怎么样?”韩惊琼见她睁开眼,于是问道。
弃诺艰难地坐了起来,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韩惊琼想她也许也想不明白周挚对她原来是这样的深情厚谊。
良久过后,弃诺才低低开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我们才认识不久啊。而且我来历不明,没有背景,也不如郡主好看。这……怎么可能?”
韩惊琼摇摇头,倒在草垛上:“因为他说,你是他的妻子。”
“什么意思?”她有些茫然。
韩惊琼拔了一根干稻草,叼在嘴里:“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周挚喜欢你我是知道的。”
弃诺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落下一丝泪来:“可我不能不管我的儿子。他才那么小,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可你看周挚过得如何,每日都必须吃人心来保持肌肤的完好,若是你将魄珠带回去,放在你儿子的身上,你日后也要和周挚一样杀人无数吗?”
“这……可我是他的母亲,我愿意为他去杀人”韩惊琼不甘心的狡辩着。可开头的犹豫还是暴露她的真实想法。
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说话。
除了中午和晚上各自送了饭菜,柴房里一直是被关着的。弃诺身上有伤,韩惊琼从身上掏出一粒丹药喂进弃诺的口中。
弃诺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韩惊琼在一旁觉得无聊,于是也早早躺下。
小小的窗户投射出一丝月光进来,韩惊琼将双手放在脑后枕着。不知道阿顾和苏彦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着急。
韩惊琼的思绪飘飘荡荡,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她警觉地推了推一旁的弃诺。弃诺起身,有些茫然。
韩惊琼发现那个声音来自门外,于是用手指着门外,示意弃诺有异动。
弃诺点点头,没有说话。
韩惊琼打手势指挥着弃诺呆着原地,自己则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材,慢慢朝门外靠近。只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韩惊琼迅速地躲在门后。
门缝稍稍打开,进来一个白色的人影。韩惊琼憋着一口气,暗搓搓地举起手中的木柴,就等他进来,给他致命一击。
一步,两步,三步……就是现在,韩惊琼举起木柴就要打下。耳边却传来了弃诺的呼叫声:“是老爷。”
好在韩惊琼反应快,立马收了回来。
周挚回头一愣:“韩姑娘?”
韩惊琼扔掉手中的木柴,急切地问:“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周挚点点头:“我就是来放你们走的,前院有很多的侍卫守着,很难出去。你们走后院出去,韩姑娘我知道你轻功好,弃诺就麻烦你了。”
弃诺挣扎着起身:“那你呢?”
周挚笑了笑:“快走吧,郡主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韩惊琼点点头,动身将弃诺搀扶起来,慢慢走出柴房。周挚走在前头,观察着院子里的侍卫。偶尔遇到一两个侍卫都被周挚解决了,安全抵达后院。
韩惊琼扶着弃诺出了后院,临走时弃诺突然扯住了韩惊琼的衣角。韩惊琼脚步一顿,弃诺便自己勉强站直,她转身走到周挚的眼前。
弃诺自己嘴上说对周挚没有感情,看着情况想必也是动了情的。韩惊琼靠在门边,一时不知道做何感想。
她说:“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你说我是你的妻子,可我见过柳轻轻的画像,和我根本不一样。”
周挚一愣,抬手摸摸弃诺的头发,突然笑了:“你手腕上的刺青,是我一针一针刺上去的。你就是柳轻轻,当年是郡主将你从我身边带走的,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只是变了一个模样。你先跟着韩姑娘走,我到时候回来找你,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弃诺点点头,隐隐有些哭腔:“那你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