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西门梁转了转见天色也不早就骑马回去了。
等两人回去见到云姑正和几个小师妹一起打麻将,韩惊琼若有所失地叹气:“早知道师傅师伯不在家,我们何必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苏彦觉得好笑,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了,可别生气了。以后你若是想去,我随时带你去的。不过——”他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声音也拉得老长。
韩惊琼稍微抬头看了一眼:“不过什么?”
苏彦突然间就凑了过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噗——”韩惊琼受惊不小,几乎就喷了出来,“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你啊?”
那时候两人已经到了韩惊琼的绯云院,韩惊琼是个软骨头,基本上回了院子就瘫在美人靠上,单手枕着头。
苏彦欺身而上,修长有力的双臂将韩惊琼牢牢困住:“你当真不考虑一下嫁给我?我容貌说起来也符合你的审美吧,个子呢,比你高许多,可以随时抱起你。而且我也不穷,对你还好。”
韩惊琼笑了笑,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你是甚好,可我还是不想婚嫁。”说着一把推开了苏彦,自己坐了起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你在怕什么?”
韩惊琼身子一僵,旋即又转过头笑眯眯地说:“我什么都不怕。”
苏彦叹了口气,终究什么都没说。
其实苏彦说的没错,韩惊琼是惧怕婚嫁的。之前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家中的姨娘成群,到底是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她见过身边太多的结局,之前哪个都是此生非你不可,你侬我侬,等终于能在一起,成亲生子后,一切又变了样子。
其实想木莲师傅和师伯那样就挺好的,也不一定就要互相嫁娶。那些都是繁文缛节,又何必在意呢?但苏彦似乎不懂她的心思。
“苏彦,我累了,你先回去吧。”韩惊琼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正准备睡一个好觉。身边的锦被却被掀开,挤进了一个人。
“往里睡一点,给我留个位置。”
韩惊琼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往里面挪了一点位置。让他刚好能睡下。
苏彦翻身抱着韩惊琼:“我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一定要你嫁给我,只是我不想你来世一遭,别人有过的,你没有。我也可以十里红妆迎娶你,也可以陪你嬉闹一世。城池或是乡野我都能陪你。”
韩惊琼心里蓦然一动,她转身钻进了苏彦的怀里。他的身上是少年特有的舒服的味道,带着山带着水的气息,那样让人安心。体温渐渐地融合在一起,韩惊琼的睡意越发的浓烈:“苏彦,我……愿意……”而后竟再也没有了声音。
苏彦原本是竖着耳朵仔细听的,他在等着下文,结果许久都没有等到。往下一看,韩惊琼早已经睡着了。他眉目淡淡,看了好一会,然后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
韩惊琼是半夜醒来的,身边的苏彦突然一直发抖还说着胡话。
韩惊琼翻身而起,伸手摸了摸额头,已经是滚烫如铁。脸上还都是汗珠。韩惊琼有些慌乱,她叫了好几声:“苏彦,苏彦?”
但是苏彦却没有反应。
韩惊琼彻底慌了,她将袖子里师傅配的丹药喂进了苏彦的嘴里。居然后等了好一会,依旧没有好转。
韩惊琼立马穿好衣裳,从床榻上爬了下来,原本第一是想去找师傅,但是想到师傅不在,又去追师伯那样的冤家,顿时气得直跺脚。没办法,韩惊琼只好去找云姑。
云姑是跟师傅最久的,应该是会知道一些事情的。
韩惊琼跑得很快,她心里着急,生怕苏彦出事情。
“云姑,云姑。”韩惊琼用尽全身力气敲门,那屋里不一会就亮了灯。很快云姑就来开门了。
她见到韩惊琼有些懵懂:“怎么了,这大晚上的?”
“云姑,来不及解释了。跟我走。”韩惊琼顾不上解释,拖着云姑急忙返回了绯云院。
云姑自小看着韩惊琼和苏彦长大的,这会见到苏彦在韩惊琼的床榻也不惊讶,只是看到苏彦的脸色之后,也是一惊。
“云姑,这是怎么回事?我起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韩惊琼着急忙慌地问。
云姑披着外衫,坐在床榻上仔细号脉。
一会皱眉,一会蹙眉,就是没有展眉过……韩惊琼这下越发的没底。
“云姑,怎么回事?有没有谱啊?”
云姑摇头:“我也号不准这是什么脉象,你师傅也不在,现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先喂他吃你师傅做的药丸试试?”
“我已经试过了,好像没有什么好转。”
“这……”云姑这下也着急了,木莲对苏彦怎么样,他们是怎么样的关系,云姑最是明白。要是苏彦出事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她绞尽脑汁,在想有没有可用之人,突然间灵光一闪,“这样吧,今晚上我们轮流照顾阿彦,若是明早上还没有好转,你带着阿彦去找隐世的秦家,距离我们这里不是很远,她们是医学世家。能妙手回春,木莲师傅也经常和秦家老太太讨教医术。”
韩惊琼点头:“只能暂时先这样。云姑,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就好了。我还年轻,师傅不在缥缈峰还需要你多操持。你若没有精神可不行。”
云姑想起缥缈峰里还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们,顿时也有些头疼:“行,我先去休息,明早上我过来看看情况。”
韩惊琼点头,将云姑送到了门外,自己又折返回来坐在床榻边上。
她抓着苏彦的手,看着他难受的模样顿时心如刀绞。脸上一冷,她伸手去抹,居然已经一片湿濡了。
她哭了。
“苏彦,你不要有事,我之前还没有说完的话,你醒来之后我就说给你听。”韩惊琼将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说话一抽一抽的。
半夜去而折返的云姑端了一碗补药进来:“我去厨房做了一碗灵芝汤,你得空看看,要不要喂他喝一点。”她说完站了一会就回去了。
韩惊琼望桌上的一碗灵芝汤,顿时心中一暖。其实缥缈峰里煤炭吵吵闹闹,打打闹闹,终究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