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佳含醉了以后，嘴里总是嘟囔着一个名字，祁晓瑜认真去听，听了很久，才发现，那个名字是阿武。
“佳含，你醉了。”
“我没有醉！”柳佳含迷离的眼神里瞬间的清醒，她冲祁晓瑜笑了笑，祁晓瑜看见，她的眼角有两滴清泪！
“阿武……既然我们不可能，为什么当初……又要给我希望。”柳佳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抹了把眼泪，又笑了笑：“晓瑜，你知道的，我已经结婚了，以后再也不会想……以后……就会幸福……”
“对，你会幸福，那个负心汉……我们……谁也不理他！”
祁晓瑜想起了生死未知的阿武，从那天开车离开，她便再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此刻，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柳佳含，如果阿武知道柳佳含结婚的这天，醉了以后，喊着的还是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否……会后悔！
“不要他……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我的男人，是景逸泽……！”
“你这个样子，如果被媒体撞见，惹得景逸泽生气，你的名誉也将受到影响，乖乖的，将这杯醒酒茶喝了。”祁晓瑜蹙紧秀眉，端起桌上的水晶杯放在柳佳含嘴边。
心脏疼痛的就像要撕裂。
久久，祁晓瑜没有听见柳佳含再发出声音，她回过神，低头看去，醒酒茶没有动过，柳佳含已经闭上眼睡去，苍白的小脸上，一瞬间安详，还是美丽青春阳光而奔放。
祁晓瑜无奈放下杯子。
只希望，时间可以磨灭一切，既然他们选择了，能够对彼此负责。
……
这个夜晚，祁晓瑜和穆少煌放弃了车子，也没有带着任何保镖，踏在积雪的街道上，雪地里的泥水打湿了鞋，他们就像两个孤独的野鬼，一路沉默，一路晃荡，晃荡在这个冰冷的夜！
祁晓瑜还在想着柳佳含的事情。
穆少煌将烟叼在嘴里，解开风衣给祁晓瑜披上，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吐出的浓郁烟雾将他笼罩，朦胧了起来。
“晓瑜，快要过年了吧！”
“嗯！”祁晓瑜将身上的风衣拿下，掂起脚，从新又给他披上，而她，则钻进他宽大的风衣里，抱紧他的手臂：“这样，我们两个都不冷了，你刚在说什么？”
“我在说，又过去了一年。”
“对啊，我们都又老了一岁。”祁晓瑜笑道。
“你就那么想老？”
“我才不想老，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快点老。”
“为什么？”穆少煌揪住她的小鼻子，不解问道。
祁晓瑜拍开他的手，又抱紧他的手手臂，感觉到怀抱里的温暖，向前走。
“老了，你就不会那么帅，就是我一个人的，别人都会嫌弃你，只有我不会。”祁晓瑜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
穆少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将烟丢进雪地里，很快熄灭。
“谁告诉你，我老了就不帅了。”
“……”
“我老了，还会这样帅，你可要盯紧。”
“……”
有必要这样自恋吗？
祁晓瑜从风衣你钻出来，冲穆少煌做出斗鸡眼，扭曲的眼珠看着他：“看我的眼神，现在已经盯紧了？”
穆少煌莞尔一笑，一把将她抱起来，用风衣紧紧包住，只准她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你忘记了我是路痴，就当我的眼睛吧！”
说着，他抱着怀里的小女人，迎着漫天风雪，迈开大长腿。
“穆少煌，放我下来。”
“既然你当了我的眼睛，我就当你的腿。”
“……”
在这个冰冷的夜，突然的温暖起来。
在这个暴风雪的天气里，路上的行人极少，空荡荡的街头，昏黄的路灯，祁晓瑜和穆少煌却没有觉得孤单，因为唯有这样的世界，才能完全属于她们。
一个小时后，祁晓瑜听见穆少煌呼吸已不在均匀，看向他光洁饱满的额头，那里密布一层细密的汗珠。
“穆少煌，放我下来。”
“乖乖的，别动。”
“放我下来。”祁晓瑜的声音渐渐认真。
“嗯？”
穆少煌疑惑低头，看着怀中风衣里露出的眼睛。
“我们拍个照吧，这雪真美。”在祁晓瑜的角度，刚巧能看见无尽的雪花，顺着天穹一落直下，形成唯美的匹练，穆少煌整齐的短发上，已经覆盖薄薄一层雪。
穆少煌松动臂弯，祁晓瑜滑下他挺拔的身体，站稳后，祁晓瑜从手提袋里拿出手机，后退几步将摄像头对准风雪中的穆少煌。
“笑一笑。”祁晓瑜的声音被寒风吹远。
穆少煌没有动，还是侧着身子，只是下意识的勾起嘴角。
祁晓瑜急忙按下快捷键，手机屏幕上，一张相片跳入眼前，那是一个风雪中的男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俊脸上勾勒出迷人的笑容，正冲着她在笑。
不知不觉，祁晓瑜盯着手机久久。
“为什么不动，是不是拍的很丑。”穆少煌突然一把夺过她的手机，蹙起浓眉一扫，浓眉舒展：“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你看，你的头发都白了，成了老头子。”祁晓瑜依偎在穆少煌身边，指着相片里穆少煌头上的雪花笑道。
穆少煌快速转过手机，对准祁晓瑜按下快捷键。
“这下，你的头发也白了，都成了老太婆。”
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寒风里消逝，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下来，久久，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一起迈步继续往前走。
在风雪中漫步。
只是，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在风雪中越握越紧。
不知不觉，天边出现白色，那不是雪，而是新的一天的黎明，这一刻，在祁晓瑜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是不舍，不舍这个风雪的夜，有穆少煌陪着她漫无目的的游荡街头。
不知不觉，祁晓瑜放慢了脚步，拖着穆少煌也慢了下来。
脚上的鞋子早已湿透，脚趾冻得麻木，风衣和外套也结上了一层薄冰，穆少煌回头看着祁晓瑜：“是不是累了？”
祁晓瑜沉默，只是看着他笑，穆少煌也不再问，在祁晓瑜身前蹲下身子，将后背留给了她，祁晓瑜大眼忽闪忽闪，轻轻走过去，伏在穆少煌背上，穆少煌起身，背着她往前走。
祁晓瑜将头放在穆少煌背上，听着他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