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香园里,紫霞正在屋子里绣花。
绣着绣着,突然手指被针尖刺了一下,疼的她一缩手!
紫霞忙把手指放在嘴里吸了一下,心里烦躁的厉害!自从上次二哥宋紫虬来过之后,就没再有什么动静。王爷那里也是没什么动静。但是紫霞感觉,越是表面平静,就越是预示着暗潮汹涌。
紫霞朝门外喊:“小维——”
不见回应。
紫霞又喊了两嗓子,还是不见回应。
紫霞气愤的往门外走去,嘴里骂着:“这死丫头,这些天总是不见人,不知道跑哪去野了!”
紫霞刚要开门,小维就一下子冲了进来,和紫霞撞了个满怀。
小维吓得急忙跪在地上。
紫霞生气的骂道:“这样风风火火的,赶着投胎吗?整天都忙些什么不见人影?”
小维支吾着不敢说话。
紫霞抬眼就看见外面巡逻的张迟眼睛不住地往门里瞟。
紫霞一下子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
这小维和张迟的事,自己还算是媒人呢!以后张迟也是自己人了,有这样一个把柄,量他们两个也不敢不乖乖听话!
小维跪在地上,胆怯的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紫霞见张迟紧张的往门里张望,急忙叫小维起来说话。
小维站起来说话后,紫霞再往外看,见张迟放心的走了。
紫霞问小维:“我叫你去盯着梨花园的动静,你看的怎么样了?”
小维忙说:“奴婢用心去做了!最近心福晋的陪嫁丫鬟小翠回来了,王爷整天陪着心福晋,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紫霞不悦的瞪着小维说:“你是故意气我的吗?说的都是废话!王爷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还能忙什么?她整天就会勾引王爷!”
小维吓得急忙低下头,说:“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说,他们一群人不知道整天都在忙些什么,神秘兮兮的!”
紫霞一听,忍不住好奇的问:“都有什么人?”
小维说:“有风雷,还有小翠,还有一个给心福晋治病的和尚,还有谁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王爷这些天整天和他们在一起。”
紫霞说:“不知道就去打听啊!赖在这里能打听到什么?”
小维急忙说:“小姐忘了,小翠刚进王府的时候,奴婢把她骗到府外,骗上马车,卖到了翠香楼!现在她在王爷面前红着呢,奴婢怕被她认出来,再连累了小姐!就不敢总往梨花园跑。”
她这一提醒,紫霞一下子想起来了。梁心怡那时候还是留香园里一个见不着王爷面的侍妾,自己当初也没想到,她能在王府站稳脚跟,而且连身边的丫鬟,也在王爷面前红得发紫。
紫霞瞥了一眼小维,嘀咕了句:“真是没用的东西,你看人家的丫鬟多得脸,再看看你,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小维急忙解释说:“奴婢也想努力办好,可是奴婢实在不敢多去梨花园,怕被小翠发现,万一她到王爷面前揭发奴婢,岂不是连累了紫霞小姐吗?”
紫霞觉得小维说的也有道理,一时犯了难。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连梁心怡的动静都打探不到,还怎么和她抗衡?
她想了一会,顿时想到,张迟不就是现成的眼线吗?
紫霞说:“张迟巡逻各院,他可以轻易打听到!”
小维一听,低下了头。
紫霞说:“你去和他说,还是我说?”
小维胆怯的说:“小姐吩咐他可以,奴婢怕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紫霞笑了说:“别装了,你和他的事,还以为我不知道吗?”
小维吓得急忙跪在地上,摇头说:“奴婢冤枉!小姐一定是误会了!”
紫霞说:“如果你承认,我不怪你们!我也可以把他当成我的人来提拔。如果你不承认,那我就叫王爷把张迟调走,让你再也见不到他。你自己决定!”
小维想了一会,犹犹豫豫的点点头。
紫霞笑了问:“既然这样,你去和他说,还是我说?”
小维说:“奴婢这就去说!”
小维出了门,找到张迟。
小维说:“紫霞小姐知道了我们的事!”
张迟一听,急忙紧张的问:“她想怎么样?”
小维说:“紫霞小姐不反对我们在一起,还说要提拔你!”
张迟有些不信的说:“她会有那么好心?不算计我就不错了!”
小维说:“紫霞小姐想让你先完成一个任务。”
张迟问:“什么任务?”
小维告诉了张迟紫霞的想法。
张迟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有拒绝的能力吗?
小维说:“听说自从小翠回府,小环在心福晋面前就失了宠。你可以从她那里打听消息!”
张迟点点头。
张迟带一队人巡逻到梨花园,见小环在院子里,就吩咐侍卫们先去别处巡逻,自己朝小环走来。
张迟问小环说:“打扰小环姑娘一下,梨花园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出入?”
小环不冷不热的答道:“什么样的人算是可疑的人?和心福晋一起出入的人,算不算可疑的人?”
张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环笑了说:“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你的相好小维!”
张迟一惊,忙说:“小环姑娘不要信口胡说!”
小环笑道:“敢做就要敢承认!我敢这样说,自然是亲眼目睹了你们在一起!”
张迟一听,吓得出了一头冷汗,急忙问道:“你想怎么样?”
小环说:“自从小翠回府,福晋就不许我去伺候,风雷也不来见我了。我当然想让你帮我除掉小翠!”
张迟一听,吓出一头冷汗,为难地说:“张迟只是区区一个侍卫,怎么有这样的本事?”
小环说:“这我不管!要不然你杀了我灭口?可是你杀了我,就没人帮你提供想要的信息了。你自己回去想想,我不着急。”
张迟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心里乱作一团,事情发展成这样,他悔恨交加。如今骑虎难下,该怎么办?
心烦意乱的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
心怡在王爷和小翠的照顾下,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些天过得风平浪静,心怡和王爷都感到很意外。太子那里除了传旨过来,说王爷连日征战辛苦,暂时不用上朝之外,一直没有别的动静。府上的那些女人——不论是侍妾,还是侧福晋,还是义妹,也都和睡着了一样,没一个人来打扰他们。心怡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美好。
这天天气很好,心怡叫上王爷一起去花园散步。
心怡带着小翠,和王爷走在前面,风雷远远地带着人跟在后边保护。
心怡对小翠说:“风雷一个人在后边,很无聊,你去陪他说说话吧。”
小翠调皮的说:“是小姐不想让我打扰你和王爷吧?”
心怡笑着说:“知道还问?还不快给我们腾出来二人世界?”
小翠不情愿的往风雷的方向走去。
王爷问心怡:“为什么撵她走?你有什么悄悄话要和我说吗?”
心怡白了他一眼,说:“别瞎想了,我只是想让她多一些机会和风雷单独在一起。”
王爷叹了口气说:“要不然,我下令,给他俩赐婚?”
心怡摇摇头,说:“不好,强扭的瓜不甜,我希望他们是因为爱情才在一起,只有那样才会幸福!”
王爷拉起心怡的手,说:“就像我们一样!”
心怡也开心的笑了。
王爷轻抚心怡的长发说:“福晋,你的身体都好的差不多了,本王可还一直等着你呢,今晚,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呢?”
心怡瞪了他一眼,说:“想得美!我还没问你,你的紫霞妹妹、茹月妹妹,怎么最近都没有动静?还有溪露,怎么都那么安静?”
王爷犹豫着说:“我下令,禁了溪露的足。”
心怡忙问:“为什么?”
王爷说:“她知道你有玉佩,我怕她到处乱说,陷你于危险之中。”
心怡听后,轻松的说:“溪露很聪明,知道尺度,不会乱说的。”
王爷说:“可是我们洞房那天,她说了玉佩的事,所以我才……知道了你的身世。”
心怡听后,有些惊讶。原来王爷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因为溪露说出了玉佩的秘密。自己当初明明告诉她,不要说出去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心怡静下来想了一下,王爷是溪露的丈夫,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在自己和王爷之间,溪露选择王爷,似乎也可以理解。
心怡叹了口气,说:“在我和你之间选择,溪露她会抛下姐妹情谊,选择你,我不怪她,因为你是她的前程和未来。”
见心怡的话有些沉重了,王爷急忙说:“咱们去假山上看风景吧!”说着,拉着心怡往前走。
心怡一见假山,不由得又想起了,从前一起和溪露在假山上,偷听到假山后男女偷欢的事。没办法,只要是有所回忆,里边一定有溪露的影子。
心怡对王爷说:“撤了溪露的禁足吧,算我求你!”
王爷无奈,只好点点头,吩咐手下人去传旨意。
心怡和王爷站在假山顶上,看着远处的风景。
王爷忽然指着远处说:“你看,那边不是净空师傅吗?”
心怡顺着王爷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净空。
两个人急忙朝净空的方向走去。
心怡问:“净空师傅,你不是说要走了吗,怎么还没走?”
净空说:“贫僧夜观天象,预知王府近日有难,王爷和福晋都是善良的人,贫僧愿意留下与王爷福晋共存亡!”
王爷有些惊讶的问:“师傅可从天象看出,这一难,能否平安度过?”
净空说:“事在人为,到什么时候,只要自己不放弃,就一定能战胜磨难!”
心怡十分惊奇的问:“净空师傅会看天象,那你还看出什么了?”
净空说:“贫僧还看出,自己西去之期将至了!”
心怡和王爷一听,都感到十分意外,不知是真是假。
净空说:“能早日去到佛祖那里,是贫僧的荣幸。”
心怡问:“师傅曾经说过,有一个亏欠的人,你补偿她了吗?”
净空摇头道:“这是贫僧此生的憾事,不要再提了!”
心怡急忙安慰说:“师傅身体这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天象之说,不能当真呀!”
王爷数了一下日子,说:“今天是十九,喇栗国原定十八集会。如果格勒真的出卖了喇栗国,投靠太子,那么,太子一定会在昨天派人包围喇栗国集合地点,他们一定扑了个空。如此,他们一定会把矛头指向王府。看来,是要开门迎敌了!”
心怡一听,心里难过起来,没想到这一天真的要来了!祸是自己闯的,就要自己来扛!心怡扑通一声跪在王爷面前,说:“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王爷急忙去扶心怡,说:“心怡,你干什么?起来说呀!”
心怡摇摇头,说:“如果太子派人来查,请你把我交出去!”
王爷摇摇头,坚定的说:“万万不可能!”
心怡焦急的说:“王府上下几百条人命,你一定要为他们考虑!”
王爷低下头,想了一会,喊来风雷说:“传令下去,立即将所有未侍寝的侍妾送回各府,遣散王府所有下人……”
王爷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守门的侍卫,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说:“王爷,不好了!王府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