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姥姥慌忙催动法力试了一试,却发现这朵白莲烙印玄妙非常,法力微微碰触,就全身剧痛,神魂震荡,惨叫一声,险些晕厥过去,不由得万念俱灰,再也不敢生什么心思。
岳鹏把通天姥姥放了出来,眼瞧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不欲唤她做“姥姥”,便略略沉吟,对通天姥姥叫道:“你原来的名头十分不妥,谁家丫鬟居然名号通天,自称姥姥?今日就给你起一个新名字罢。”
通天姥姥有气没力的说道:“我未修成法力之前,有个名字叫做如意!”
岳鹏欢喜道:“如意这个名字甚好,我也不给你改换别的名字了。如今我有些事情须你去办,你可帮我去六大妖王处投递书信,着他们来这处山场见我。”
通天姥姥催动法力,全身上下一扑,登时化为了一个娇滴滴的白衣少女,左顾右盼一回,一则见自己化形的完全,容貌改变,绝世倾城,一则又有些悲伤,本来好好的做七大妖王之一,现在却变成了人家丫鬟,好不顾影自怜。
她心中暗暗忖道:“我们七大妖王,谁也不曾服气谁,其余的六个各有本领,也不弱似我。若是能联手起来,只怕这小贼一刻也不能抵挡,我去送信的时候不妨恶言恶语几句,激怒这些妖王,让他们联手来斗这小贼。”想到此处,换了旧名的通天姥姥,这才嫣然浅笑,心头微觉畅快。
岳鹏随手一招,菩提木杖立刻化为一管毛笔,随意在空中书写,便有六张淡金色的书信落下。岳鹏也不暇多看,喝道:“如意,你这就去罢!”
改名唤作如意的通天姥姥才走,岳鹏就把彭壶唤了过来,他对彭壶说道:“你拜在我门下,一向不曾差遣,今日有件事儿归你去做,做的好了,我就传你大道,脱胎换形,做个正经的修道之器。若是你做的差了,我门下教法严峻,立刻就让你灰飞烟灭,连转世也不能。”
彭壶大喜,他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彭壶说什么也不敢耽搁了师父的事情,必然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怠慢。”
岳鹏随手从脑后摘下一根金色翎毛,递给了彭壶说道:“你持了这根羽毛,便可催动天鹏纵横法,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你这就跟在如意的背后,瞧一瞧她事情做的怎样,若是有些变故,速速回来报我。”彭壶兴高采烈的一挥手中羽毛,登时化为一道金光冲霄飞起。
待得如意和彭壶都走了之后,岳鹏这才暗暗冷笑,心道:“淮河这件事许多古怪,也不知准提老爷怎么想的。小黑龙那厮绝无做淮河之主的气象,这件事连我都看的出来,准提二老爷如何就能不知?也罢,我就现在淮河左近闲散个几年再说,这几日跟蛟相哥哥玩耍倒也舒畅,先不去管小黑泥鳅,迟早等他来求我。”
蛟相乃是龙种,一日不碰水源就会浑身不爽利,所以每日都要去寻个清净之地洗浴一番,也顺带玩耍。他也曾几次邀请岳鹏共浴,奈何这鸟儿天生就不喜水,虽然练了一身金水相生的法力,却说什么也不喜欢去水里,所以屡次拒绝了蛟相的好意。
蛟相在后山的溪水中,把身子洗涤清爽,这才心满意足的上了岸来。他抬头忽然一望,却恰好见到了彭壶的遁光飞过,不由得笑道:“我这兄弟也是,一身的本领,却收了这么一个狼康的仆人。也不知他把彭壶派出去作甚,左右无事,我且去追上瞧个热闹。”
蛟相的覆雨翻云化龙诀乃是龙宫真传,彭壶又只不过借了岳鹏的一根翎毛,所以蛟相云光起处,不过顷刻就追上了这条老树根。蛟相眼光锐利,只一瞧就知道彭壶在追踪前面正在驱云而行的如意,不由得暗暗忖道:“前面那道遁光也不知是谁人,怎么彭壶居然弄起尾行之举来?”
蛟相使了一个隐身的法术,隐遁了身法,飞到了前面,遥遥瞧见改名唤作如意的通天姥姥,不由得噗嗤一笑,暗暗忖道:“原来是个美貌女子,怪不得我这兄弟居然把彭壶派了出来,想是瞧上了这女子,想要看看她是谁家小妹,日后好去寻访。我这兄弟什么都好,为人也爽利,就是太过好女色,不是大丈夫。”
蛟相自觉已得了真相,本不欲再继续追踪下去,却忽然见如意飞入了一座高山,不由得微微沉吟起来。蛟相虽然在淮河底被困了七八千年,但毕竟父亲乃是淮河旧主,对淮河上下群妖了如指掌。他暗暗想道:“这座山似乎是玄蛇道人的洞府,这老道生性好淫,子女无数,难道这个美貌女子是他的后人不成?玄蛇道人法力深厚,足有四万年以上的修为,本相乃是一条黑水玄蛇,天生就能操纵玄冥真水,就算我父王当年也不曾将之降服,现在想必法力更厚。我那兄弟要取得淮河之主的位子,我早就不恋栈这些外物,倒是可以帮他一帮……”
玄蛇道人也是淮河七大妖王之一,法力比通天姥姥还要深厚,只是他仗着天生的妖身万法不侵,只是一味的淬炼肉身,并不曾祭炼什么法宝。这老道忽然听得手下小妖来报,有个美貌女子求见,不由得暗暗欢喜,心道:“必是有女妖精听闻我房中术厉害,前来求教,我须得瞧一瞧,若是果然国色天香,也不吝耐心指点一番。”
玄蛇道人在自家洞府中等候了片刻,如意就被他手下小妖引了进来。这老妖道也是个有眼力的,瞧见如意身上妖气浓厚,几乎都不在自己之下,就不由得吃了一惊,喝问道:“何方道友,前来我这荒山?若是有甚指教,就直说了罢!”
如意冷笑一声,素袖轻挥,把几个狐假虎威,冲她呼喝的小妖吹飞到了一边。这才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是通天姥姥,才几日不见,玄蛇老儿你怎么就不认得我了?”玄蛇道人听得通天姥姥自报家门,倒也忍不住轻轻一笑,说道:“还道是谁,原来是通天道友!你我忝为邻居,却少来往,今日忽然来访,难道是有甚要紧的事情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