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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风眼之谜

“我要马上回去,他们有难,一定是大漠王找不到我要自行开始祭祀风眼!”少年担忧地望了一眼远方,然后迈开大步,向狼烟的方向飞奔。

在沙漠里行走,根本快不了,少年跌跌撞撞还没有几步就摔倒了。

他心里焦急万分,握着沙子痛苦地嘶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主宰不了自己子民的命运,为什么我要看着他们受到这样的荼毒,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

“你叫什么?”紫晴握着法杖,目光却眺望远方,本来她不确定要不要多管这桩闲事,但是看到少年如此,她在心底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叫秦七!”秦七抬起头,原本单纯,色泽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此时蒙上了一层伤感,那仿佛是一层云翳,将所有的少年张狂都遮的彻彻底底,只剩下一个人对命运的无能为力。

紫晴突然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原来的自己,“起来!”

紫晴伸出手挽着少年的胳膊,用法杖指着那道狼烟,“还来得及,不必这么颓丧,让我们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是我们根本来不及赶回去,即便赶回去,那祭祀仪式恐怕也结束了。都怪我,我就不该逃走,就该守着他们,与他们同生共死,无论如何也该试试向大漠王阻止这件事情。”秦七懊丧不已,头耷拉在肩膀上,看起来十分的糟糕。

“谁说的?”紫晴施展穿行术,立刻金色的沙漠中出现了一个诺大的黑洞,她向来讨厌在地上穿行,像是一只土拔鼠,但看看不远不近的那些矮山丘和地上也没什么区别,与其钻狗洞,还不如做只土拔鼠。

秦七看到紫晴施展巫术,立刻睁大了眼睛,“巫术,对对,你是黑巫女,我怎么你的身份给忘记了,你有通天的本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别废话了,还是快赶回去,太晚了,什么都来不及。”紫晴拉起秦七,叫他说了一个方向位置,紫晴和秦七一同跃入洞中,片刻后,他们已经回到了娄兰,大漠的中央,风眼的所在处。

紫晴听到远处有怪异的锣鼓声,寻声望去,看到许多穿着怪异的人腰间挂着一面鼓,正在围绕着一个少年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祭祀仪式!”秦七紧张地脸都白了,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如果不是紫晴拉着,秦七早冲出去被人发现了。

紫晴低吼,“你疯了,现在出去叫他们发现了,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那是我弟,秦无风,我要去救他。”秦七激动起来像是一头小狮子,根本拉不住,紫晴本想施展巫术困他一会,不料被一旁的护卫发现,“谁,谁在那里。”

躲不了,就只好现身了。

紫晴没拉住秦七,他飞奔向那个少年,冲进了祭祀仪式的中央,将地上那个被捆的五花大绑的少年救下,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到底还是没长大的少年,还差些火候。

紫晴看到秦七,就想到当年在阳石府里的无忌,那副画面让她心底浮现出一种久违的温暖。

这是在祭坛里没有的情形,许久,她都不曾这样动心过。

“黑巫女,是黑巫女,快禀报大漠王就说有黑巫女闯入!”几个护卫用长矛指着紫晴,边守边退,直至退到了祭祀仪式用石头围成的圆之前。

这时候,一个赤祼着上身,只斜肩围着一张金钱豹兽皮男子出现在面前,他身形彪悍,胡须满脸,看起来一身野蛮,丝毫没有半点人的文明。

他远远注视着紫晴,既无恐惧,也无其他表情,就好像在沙漠里突然看到了一只骆驼那样波澜不惊。

“黑巫女?好兴致,好端端的大周国不呆,跑到我们这大漠里来寻风景来了?”大漠王张开双臂,豪情万丈的性格尽览无余,说完,他爽朗一笑,这一笑,把刚才护卫的紧张多少冲淡了点。

“弟兄们,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她只有一个,进来我们的地盘那就是我们的菜,如果大漠王能得一位黑巫女做大漠女皇,那是你们的福气。”大漠王举臂呼振,一旁的人都举起长矛,“大漠王英勇,大漠王英勇……”

紫晴本想随秦七先查看一下风眼,然后弄明白风眼的变化对天气的影响,悄无声息将这事摆平,她就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同族。

但是现在看来,非得介入这大漠人的家务事不可。

紫晴挑挑眉,“大漠王,让我做你的女皇,你就不怕折你的寿?算起来,我的年纪可以当你十辈儿祖姥姥,你不叫一声祖姥姥也罢,竟然还这么大言不惭,信不信,我将你的沙漠翻个个,直接让它成大海。”

“大海好啊,如果沙漠变大海,那我不做大漠王,我做海盗王也不错,反正这成天风吹日晒,常年干旱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大漠王说完,朝着紫晴走来,一旁的那些祭祀神者出手要拦,大漠王却推开他们的胳膊,“诶,来者都是客,拦着我干嘛,还是先会会这位黑巫女十辈儿祖姥姥,怎么也得给行个礼。”

果真,那大漠王来到紫晴面前,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节,紫晴神色不动,只是微微点头。

大漠王抬头突然神色一厉,“礼行过了,我们就说说你擅自打乱祭祀仪式,耽误祭祀时辰,得罪了这大漠神,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大漠烈日炎炎,可是大漠王如此厉声呵斥,周身的温度突然猛降,所有的人都不由紧张起来。

一旁的秦七跑过来,跪在地上,“大漠王,我不该私下逃走耽误祭祀,可是我认为这祭祀毫无道理可言,凭什么,我们就要被一个风眼控制,牺牲我们的子民!”

“秦七,这个时候说这些,太晚了!”大漠王俯视地上的秦七,眸光凌厉如刀锋,“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的擅自逃离和现在闯入耽搁了祭祀,大漠将因为你而陷入沙尘暴的灾难当中!”

秦七痛苦地摇着头,“可是,秦无风是我的弟弟,我父王刚下葬,你们就要对娄兰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大漠王猛得拔出剑,指着秦七说,“既然你如此心疼你的弟弟秦无风,那就由你来祭祀风眼,平息大漠神的愤怒,来人,把他押过去祭祀,仪式现在开始!”

秦七眼眶红了,他低着头,肩膀在簌簌发抖,可是他没有再反抗。

他知道祭祀不能停止,如果他不死,弟弟秦无风就得死。

他握着一把黄沙,默默无语。

这时比他更小,长相却酷似的秦无风跑过来,“哥,哥还是让我祭祀吧,娄兰的百姓需要你,如果你不在了,娄兰就完了!”

“无风,听话!”秦七抬起头,兄弟两人都红了眼睛,互相望着彼此做最后的道别。

一旁围着的娄兰百姓都呜咽起来,她们默默抹着眼泪,每个人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可是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命运。

“拉下去!”大漠王一声令下,几个护卫跑过来拉起秦七就走,秦七被强行拉走,嘴里喊着,“无风,不要哭,要做男子汉,以后娄兰王的位置是你的,你要照顾好子民!”

说着,他从手上拔下一枚扳指向秦无风抛来,秦无风没有接住,那只扳指掉进沙漠里掩去了半截,剩下的半截闪耀着绿色的光茫。

“大漠王,这个黑巫女本无恶意,求你,放了她!”秦七被拉进祭祀圈内,被押着跪在原来秦无风的地方,他死到临头,语无伦次哭喊的不是他自己,却是弟弟和她,他依旧无畏替紫晴求情,紫晴看着那个少年,心底某个地方被一再温暖。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过,被最亲的人杀戮过,被利用,被踩踏,被放弃,可是紫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白,自己重生的意义在哪里。

“大漠王,或许你能卖我个面子,放了秦七!”紫晴缓缓抬头,目光与大漠王相触的一刻,看到大漠王明显吃了一惊,他看到的不是大漠里皮肤黝黑的女子,也不是那些在闺阁里养尊处优,不知所谓的女子,面前的人,是一个皮肤白皙如大漠圆月之光,眼神通透如大漠一眼清泉之幽,神情之间的冷厉和淡然都足以让人吃惊,这简直是神者下凡。

“黑巫女,你在说笑话!”大漠王抬手摸了摸额头,他觉得事情好笑,不符常理的时候常常会做这样的一个动作。

紫晴握了握法杖,“黑巫女从来不说笑话,即便说了,恐怕也是一个很冷很冷的笑话,我劝你,在我生气之前放了秦七,这样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帮你们避免这场风暴!”

原本湛蓝无一丝白云的天空此时突然变成了土黄色,远处,如一堵黄色的厚墙般的沙城暴正向这边滚滚推来,那些沙尘像是呼啸的怪兽,速度快的惊人,再过半个时辰,娄兰这片大漠将会被掩盖,再过几个时辰,整个大漠都会被沙尘覆盖,大漠王眼神里明显划过一丝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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