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蓝香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包带,认真的说。
“千万记得不要让别人看见你,回家的时候要小心。”红木反复叮嘱。
蓝香重重的点头,拉开樊城家的门,走了出去。按照红木说的,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走在路边,穿小路回家,到家之后就将身上这一身衣服脱下来,扔到了距离自己家两个街口的垃圾箱里,然后洗了一个热水澡。
蒸腾的热气将蓝香紧紧包裹,她觉得紧绷了一整个晚上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放松,沿着浴室的墙壁,蓝香缓缓蹲下,感觉发生的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而另外一边,红木垫着抹布用拖把将蓝香刚刚站立过的地方重新擦拭了一遍。从酒柜上拿了一瓶新的红酒,拿到了客厅。用樊城的手扣上一个酒杯,自己拿起另外一个印着自己红唇印的酒杯,再轻轻放到客厅桌子上,在两个杯子中都倒上红酒,红木端起自己的那一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味道很烂的红酒,红木艰难的吞咽下去,然后想。
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红木又拿着酒瓶到卫生间,将澄澈的酒红色液体倒进便池,冲干净,只留了三分之一的红酒残留在瓶中。
然后拖着樊城的手,伸到自己的衣襟前,微微一用力,将前襟衣服撕开,露出白色的里衣。
最后,拿起水果刀,握住刀柄,站在樊城的尸体面前,反复比划的两下,模拟当时的场景。但是她脸上的表情狰狞,仿佛是真的要将手中的刀子刺下去一样。
将樊城身上的血迹染了一些到自己的衣服上。
所有的事情都准备齐全,红木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上水果刀扔到一边,站在樊城家的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猛地拉开门,又狠狠扣上门,红木踩着几厘米的高跟鞋,在楼道里奔跑起来。一只手虽然捂着前襟撕裂的衣服,扯开的布料却依然很明显,随着红木的奔跑而向两侧翻飞。她一直连走带跑的走出去很远的距离,到了自己的车旁边,回头望了一眼樊城家的方向,坐进了车里,这时候,冷漠的笑意浮上红木的面容。
拿出手机给蓝香发短信:“事情已经办妥,放心。”
蓝香的手机在黑暗中蓝光一闪,她拿起手机,看到了红木的短信,放在胸口,安心的舒了一口气。
八月日,星期五。
阳光大好,苏落衡车载着夏若一早就到了警署。
“夏若姐早,苏SIR早!”警员们礼貌的跟二人打招呼。
“早。”夏若笑着点头。
可能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两个人之间真正主事的是夏若,苏落衡总是很铜从夏若的话。现在就连打招呼,警员们也是率先同夏若问好,其次才是他这个高级督察。
苏落衡揉了揉眉心,心想自己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夏若姐,苏SIR,今天来挺早的嘛。”张琦端着一杯咖啡从他们身边走过,笑着看着他们说。
“嗯,马上就要到周末了嘛。”夏若说。
“希望今天不要遇到什么案子,大家都和平相处不要起冲突。”张琦抱着咖啡祈祷。
其实每天都会做这样的祈祷,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张琦的话音刚落,重案组的电话就响起来:“叮铃铃……”
夏若俯身接起电话:“您好,重案组。”
“……”夏若听电话那头说完,然后说:“好的我们马上就到。”
苏落衡问:“出什么事了?”
夏若说:“有人报案,说城东Z小区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人在家中被害。”
张琦的祈祷又没能实现。
“我们现在过去。”苏落衡急匆匆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拿上办案的必备工具和车钥匙,和夏若一起出门,后面紧跟着张琦和西常。
Z小区。
命案现场已经被先到一步的警员封锁,夏若和苏落衡等人出示了自己警官证明,进入到死者家里。
死者头发半长,是现下流行的发型,穿着白色的衬衣,衬衣扎进裤带里。
死者背靠沙发,身子瘫软,头歪向一侧,腹部有明显刀伤,一把水果刀就放在死者旁边的沙发上,沾满血迹,疑似是凶器。
八月份的天气还很热,屋子里有弥漫着还未散去的血腥味,夏若微微皱了皱眉头。就这一点来说,夏天真是不讨人喜欢。
“死者的身份信息?”苏落衡问已经在现场的警员。
警员拿着刚刚对死者以及命案现场的检查报告,来到了苏落衡身边,跟他汇报:“死者名叫樊城,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现年三十二周岁,香江本地人。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死亡时间至少在四十个小时以上。尸体是他的同事发现的。”
苏落衡在听警员汇报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案发现场。
死者樊城所居住地小区是老式小区,但是樊城本人的家却经过精装修,看家具和墙壁的新旧程度,应该是最近一年新装修的。
他家是比较标准的两室一厅,八九十平米。客厅里的沙发不仅占据了一边墙,另外两边也各自摆放着两把沙发。死者死在正中的长沙发上,而水果刀则落在右侧的单人沙发上。
被沙发包围的是一张玻璃桌子,银色,桌面是动物的花饰。夏若觉得很丑,大概是一头不怎么形象的豹子。
桌子上有一瓶还剩三分之一的红酒,两个高脚杯,一杯里面还剩下半杯红酒,另外已被只剩下一个底。而只剩下一个底的这一杯,杯沿上还残留着红色口红的痕迹。除此之外,桌子上还有一个果盘,里面放着三个苹果。
是个女人。
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确实如警员所说,死者被害至少有四十个小时以上。沙发上和死者的身上都残留着血迹,已经干涸。
“发现尸体的是谁?”苏落衡问。
警员招呼来旁边一个男人,也是三十岁上下,短袖白色运动衣,黑色运动裤,黑色球鞋。
这个人名叫西里,是死者樊城的同事。
“你是怎么发现的尸体?”苏落衡问。
西里说:“昨天樊城一整天都没有来公司,我们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但是前天他说他要谈一个大案子,现在我们公司的工作进程就看他这个案子谈的最终结果,所以还挺着急的,怎么联系都不接。正好我我住的离樊城家近。”
西里对着窗外朝西北方向给苏落衡指了指说:“我家就离这一个小区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所以就说早上去上班的时候顺路过来看看。到了门口一直给他打电话,就听到屋子里只有电话铃声响,没人接,我就推门进去了,然后就看樊城,已经过世了。”
刚才西里说,他推门就进来了?
苏落衡奇怪的问:“你进来的时候,樊城家的门没有关着?”
“没有。”西里说:“只是虚掩着的。”
苏落衡走到门口,俯身看了看门上的锁,已经坏了。
有人撬了樊城家的锁,难道是入室抢劫?
苏落衡对西常说:“去查樊城的银行卡,看看这两天有没有人用他的卡取钱出来。”
“是。”西常接了吩咐,走到角落去打电话。
苏落衡继续问西里:“你最后一次见到樊城是什么时候?”
“前天下午吧。”西里回忆说:“他说他要去和客户谈一个大案子,只要谈下来这个案子,我们公司的业绩可以翻几倍。然后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走了。”
“去谈案子?”
“他是这个意思。”西里耸耸肩,说:“因为成立公司他投的钱最多,所以他要提前走我们也不会阻拦他。”
夏若走过来,问:“樊城很有钱么?”
西里有些犹豫,说:“这个我也不确定,反正出手挺豪气的。但是印象里他以前还挺穷的。”
“你以前就认识他?”夏若问。
“算是认识,高中一个班的,后来他没考上大学,我们都上了大学,就没再联系了。去年他突然拿了一笔钱找到我们,说要成立个公司,让我们帮衬他。我们也很诧异。”西常笑着说:“真的是世事无常,我们也没想到,一个连大学都没考上的人,最后混的比我们都好。”
一个成立公司投了很多钱的人,却还住在这种平民小区,虽然屋子里经过了精装修,但是仍然不能改变小区老旧的现实。而且屋子的装修看着也是最近一年里新装的。
按照西里的说法,樊城也是去年拿着一笔钱突然找上他们的,这么听起来,樊城更像是一夜暴富。
“怎么了?”苏落衡问,不解夏若怎么对樊城的公司感兴趣。
“没什么。”夏若说。
她其实也只是觉得奇怪。小区很老旧,樊城家却挺高端,她总觉得十分不和谐。
苏落衡打量着案发现场。
西里所说的,最后一次见到西里是在前天下午。西里应该是去和合作伙伴谈生意。在谈完生意之后回家约见美女?
不对,西里说樊城要谈的是一个和他们公司的前途息息相关的大案子,如果谈完的出结果一定会第一时间就通知公司同事的,但是他没有。
苏落衡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两个酒杯,想,难道是将合作对象邀请到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