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结果不出苏落衡所料。
死者是女性,风格的女友,蒋优。半年前被赵布所害,并将尸体埋藏在家中后院掩人耳目,直到昨天被张琦和西常发现。
死者死于脑后部重击,一击致命,但是凶手连击三下,想想必是恨意强烈所为。
赵布家常年只他一个人居住,凶手十有八九就是赵布。动机也很明显。蒋优抛弃赵布和风格在一起了,找不怀恨在心,终于将蒋优引诱至家中杀害。
但是这就又引起另一个怀疑。
风格和风风是否真的不知道蒋优已经被害的事情。如果他们知道,那么风家兄妹就有完全的杀人动机了。
但是当苏落衡将蒋优的尸体被发现的消息告诉风风的时候,她表露出的惊讶不是能表演出来的。
短暂的惊讶过后,风风立刻冷静下来,此刻便显露出生意人的果敢和冷静。
“这件事情,我会告诉我表哥。不出意外的话,两天之内他会定回国的几篇,最晚这周也会回到香港。”风风微眯着双眼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很遗憾,风小姐。”苏落衡说。
风风虽然为蒋优的被害而感到遗憾,但是她本人对风格和蒋优的事情并不怎么伤心,因此也谈不上多难过。如果说这件事麻烦的话,大约就是风格了吧。
风格如果知道到这件事,还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卵子。
风风越想越越觉得头疼。风格好不容易才抚平被那个女孩子留下的伤痕,如今却是一道更深的伤口。
风风将这些想法抛到脑后,正了神色对苏落衡说:“苏警官,今天你来找我,怕不仅仅是来通知我这个消息吧。”
苏落衡正想着是否该直接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风风便说:“你是怀疑,我和表格早就知道了蒋优被害的事情,这便是我们杀害赵布的动机。”
苏落衡见对方直言挑明,自己也无意再做隐瞒:“我们确实有这方面的怀疑。”
风风露出了招牌的笑容,浅浅的勾起一侧唇角,自信又不失风度:“如果你们一定要怀疑我的话,我没什么话说。我相信以苏警官的为人,是不会胡乱栽赃的。我也相信,苏警官一定可以用证据找到凶手的。”
苏落衡闻言只能在心里苦笑。
这次,完全是碰了个软钉子。
随着夏季的淡淡流逝,夜风见凉。
彭宇航在自家楼下看到司沛岚的时候,她正环着双臂,跺着脚取暖。
彭宇航赶紧下车,脱下外套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忍不住责备:“怎么不多穿一点!”
司沛岚紧了紧身上的外衣,说:“没想到会这么冷。”
彭宇航说:“赶紧上楼吧。”
房间里。
司沛岚裹着毯子蜷缩在沙发角落,深重的妆容依然遮不住她的黑眼圈。彭宇航心疼的说:“怎么这么憔悴?”
司沛岚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说:“没办法啊,最近遇上了棘手的事情。”
彭宇航叹了一口气。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司沛岚问。
“炎兴社要经受一个标的额八位数的医药用品生意,需要你跟着。”
最近几笔生意,因为司沛岚一直没时间所以都没能经手,但是这次的生意较大,是在是离不开司沛岚的助力。
司沛岚皱眉:“什么时候交易?”
“半个月之后交易。”
“好,我尽量找借口离开。”
说完,司沛岚闭上了眼睛,深深窝在沙发里,好像十分疲惫。
过了好一会儿,她问:“最近炎兴社里怎么样,那几个老顽固有没有又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彭宇航听到司沛岚主动关心起社里的事情,高兴还来不及,立刻将炎兴社的近况说给了她:“总之,最近炎兴社很稳定,你放心。”
司沛岚点点头。
张琦将沏好的咖啡放到夏若面前:“怎么样,夏若姐,这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夏若一脸苦逼的抬头:“可别说进展了,连点头绪都没有。”
正巧苏落衡拍了拍自己办公室的门,对他们说:“一会儿我们开个会,大家一起研究下这次的案子。”
“好。”
十分钟后。
苏落衡、夏若、张琦和西常坐在会议室。
依照惯例,有苏落衡首先将所有线索陈述一遍。
“我们来整理一下这个案子。”苏落衡将线索画成图。
“七点五十分,肖肖倒酒,乐乐将酒杯端到连曲面前。八点九分,连曲被害身亡。八点二十分,杨迹失手关了大灯开关,大厅陷入黑暗。八点二十一分,大灯被重新打开,赵布被害。”苏落衡指着时间表说:“这是这个案子的整个时间流程。”
其余几人没有说话,默认。
苏落衡接着说:“在场没有人有杀害连曲的动机,风风是唯一有杀害赵布动机的人,但是我和夏若见过本人了,都觉得她不大像凶手。”
苏落衡看了一眼夏若,夏若点头表示认同,同时补充道:“还有那个肖肖,根据当时情况,只有她一个人有下手的机会。而且,她现在很需要钱给他的弟弟的做手术,我们认为这是她会被人利用的关键。”
苏落衡说:“对,没错。所以我已经派警员对肖肖进行了跟踪,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
“但是她如何确定下毒的酒能送到连曲护着其他人手上这一点,依然是无解的嘛?”张琦问道。
苏落衡点头,很遗憾地说:“是。我们找秋驹,就是烟云酒店的负责人,查了他们开业这段时间以来笑笑和格羽的习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肖肖有办法确定格羽能将特定的酒杯送到特定的客人身边。”
西常乐观地说:“没关系,肖肖作案肯定是被人指使,只要我们抓到她幕后的人,这些情况也就迎刃而解了。”
无奈始终想不出所以然,苏落衡只能依靠凶手自己交代事实了。
“医院那边我们也派人留意了。只要肖肖的弟弟得到了医药费,我们就会追着这笔钱查下去。”夏若说。
张琦提出了一点苦恼:“但是凶手肯定也知道我们会把视线放到肖肖身上,怕是会更加小心,一时半会不会和肖肖联系。”
“嗯,我们也考虑到,这可能是一场持久战。”夏若同样纠结的说。
苏落衡笔尖指向另一端,落在字号大了一倍的“赵布”的上面,说:“接下来,赵布的死亡也充满了疑问。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赵布当日在宴会上还有很重的心事,至于是什么心事,我们不知道。”
“为什么?”西常问。
苏落衡不着痕迹的瞥了西昌一眼,西常立马觉得浑身冰冷,好像自己问错了话。
张琦好心的解释:“因为服务生说赵布在用餐的时候多次用手碰触自己胃部位置,因为他无节制的饮酒我们排除赵布胃病的可能,他应该是在衣服的这个位置藏了东西。后来我们重新检查了他的衣服,在这个位置确实有个长口袋。”
西常尴尬的“哦”了一声。
夏若提醒说:“而且,赵布全程心不在焉,我们觉得他的心事和这个宴会一定有锁关联。而事后查的,在当日,甚至前后两日,赵布应该都没有遇到足以困扰他的事情。甚至连约会都没有。”
提到赵布的时候,苏落衡脸上的愁云明显比刚刚要浓厚:“赵布是在一片黑暗中被杀的。按理来说,首当其冲被我们怀疑的人就是杨迹,因为餐厅大灯是他关上的。但是开关的位置距离死者甚远,杨迹做不到在一分钟内杀人再回到原处。”
“当然,这不是最困扰我们的事情。”苏落衡深皱着眉头,指节扣着桌子,弯曲的指节透露着他内心的烦乱。
“赵布在这一分钟的黑暗里只做了一件事情,伸手拉住了他身边一位客人的右手腕,作出向自己身边扯的动作。我们不知道这个动作有何意义。但是我之后询问过段杰,他说这些动作发生在大灯刚刚关闭的时候。或许死者是察觉到有人要害他所以下意识做出的自卫动作还是怎样。”
夏若此时插嘴说:“还有一件事,就是在这一分钟的黑暗里,死者身边的人都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动静。这也很惊疑,如果要杀人,必然有所走动和挣扎。”
张琦说:“死者或许挣扎了,就是他拉住了段杰的手。”
苏落衡也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否则要杀害死者还令其无反抗之力是很难的。”
“好,暂且先这样以为吧。”苏落衡接着说:“大灯再打开的时候,找不就已经被害了,没有等到救护车就断气了。但是除了赵布本人,其他人的身上没有沾染上任何血迹。凶手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苏落衡眉头紧锁,这个也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出来的地方。
夏若说:“同时,插在赵布身上的匕首上,只有赵布的指纹。赵布或许在被刺之后去握匕首。但是凶手是怎么做到不留下自己的指纹的?当时没有人戴手套,任何人的身上也没有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