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皇宫,回到客栈之时,见道清坐在那里闷声不响,便上前问去,道清摇头不语,随即问二人可曾找到他的三姐姐,二人点头,道清立刻入室摆阵,端坐阵中,与贤妃意念沟通,不消半刻,接到贤妃的回应。
“小五!你一向可好?”贤妃此时端坐寝宫,闭目流泪。
“姐姐,你可好?”道清不觉眼泪也流了下来。
“你不该来京城。”
“姐姐,皇帝对你好么?”
“很好,只是小五,我最近总觉得心里发慌,怕是有祸事。”
“姐姐不必担心,有我在,姐姐不要苦恼。”
......
姐弟叙谈不说,却说王氏和小月被困在雍王府内,入夜,那蓝狐便潜入王府进了二人的屋子,用手拍醒小月,小月一见是他顿时要叫,蓝狐道,“你若喊叫,我便立刻杀了这还在睡梦中的老太婆!”
小月这才不叫了,蓝狐道,“今日我来,不是要为难你,只是我必然要报仇的。”
小月道,“你的仇人是谁?”
蓝狐道,“不妨告诉你,我本是冰魂山上的狐妖,二十二年前,因地脉震动,乾坤有变,我举家逃亡到了中原,就栖息在离京城不远的落花谷之中。一日,有人围猎误入那里发现我们,竟然大肆围猎,将我全家老小悉数捕杀,我幸得脱身,却坏了道行,千年修为毁为一旦!......那带头围猎的,便是花太师,那皮毛做的大衣,当时还引得朝臣一片羡慕之声!......我发誓报仇,将本族宝物玄晶赠与令狐冥,他回赠我仙丹,帮我恢复法力,可叹狐狸尾再也收不回去,只能假借凡人的肉身了!偶然一次,我投靠了那封印在石壁里的狼妖,还以为她出关能帮我报仇,却被那陈子谦等人搅了局!”
小月听到此处才明白,立刻道,“这不能怪陈大人,狼妖危害一方,是必须要除去的,还有你,莫要记着这些前尘旧恨,还是回山修炼,等一天修成正果吧!”
蓝狐冷笑道,“你说的轻巧啊,你那个陈大人自称仁厚,不也对前尘旧恨念念不忘,与雍王筹划谋朝篡位?!”
小月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妹妹,我说了不会难为你,今日来我告诉你这些,只希望你知道,他若称帝,保不齐你就是皇后,到时天下便是你二人的!那晚,我变成你的模样引陈子谦进你房间,就是给雍王与陈子谦勾结制造机会,否则陈子谦会那么容易倒到雍王一边,加快计策实施?”
蓝狐随即又道,“知道我为何对你另眼相看?因为你是天命童/女,生辰与骨骼造就,与我非常匹配,我要的是你的躯壳!你我不妨达成君子协定,我助陈子谦称帝,你将躯壳让给我,别担心,你不会死,我每天只会在你躯壳呆上六个时辰,其余时光,你还是你!但我这六个时辰,要做我想做的事!”
小月心想,这妖怪狡猾,说的话怕是不可信,再说那时他入我躯壳不肯离去,为非作歹,岂不为祸天下?!
蓝狐见她犹豫,不由道,“你不答应,我可随时能杀了陈子谦,别忘了,我是妖精,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小月无奈,只能忍痛点头,“我答应你!”
蓝狐哈哈大笑,心中却想:我看天象异动,陈子谦改朝换代指日可待,而你却注定早夭,活不过今年!我借你躯壳,也算行善,让你在人间风光一时吧!
若说这蓝狐为何能卜得将来?因为蓝狐家族有宝物玄晶,能知百年前后三界之事,在将其送给令狐冥前,蓝狐便将人间大事了然于胸。可以说化为孙喜潜入青狼县衙,虽说是青狼妖指使,也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却说太后对赫伊娜公主喜爱有加,拉着她问长问短,可那公主却似乎不太爱说话,对于汗国的事也不甚谈起,太后觉得有些怪,这日贤妃正好来问安,便谈起此事。
贤妃娴静地听了,淡然笑道,“母后,这孩子背井离乡的,怕是人生地不熟有些水土不服,今日天气晴好,不如臣妾带她去御花园走走,也让她透透气。”太后点头道,“你办事倒是很稳妥的,不妨多开导她,既要远嫁,还是入乡随俗的好。”贤妃点头,随即进里面见公主去了。太后这边心道,这贤妃虽出身乐馆身份卑微,倒明事理的很。
赫伊娜公主带着两个侍女,由贤妃带着来到御花园,时近深秋,桂菊飘香,宫闱深深,气候温和,各色花卉还盛开不衰,那荷花婷婷,甚为动人,尚有一两只蝴蝶在花间起舞。
贤妃向她指点这些花草,可赫伊娜公主却是一言不发,闷闷不乐,眨眼来到一座桥上,水面波光粼粼,贤妃指着水面道,“公主快看,这水里的金鱼,在莲间戏荷呢,呦!快看,那边有朵并蒂莲,好兆头啊,公主要喜欢,我让人去采了来!”她向水里看去,却不由心里一惊,水面上只有自己的影子,还有两团不知什么东西的黑气!
再抬头,发现那公主和侍女就站在身边,可水里,却真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吃惊之下,发觉一个侍女在盯着自己看,急忙抬袖扶额头道,“这是怎的了?是不是日头太毒了,有些头晕眼花的。”赫伊娜公主急忙道,“娘娘没事吧?”贤妃道,“无妨,只是刚才眼睛发花,看不见东西,我们去那边凉亭歇歇吧!”
一行人到了凉亭,贤妃坐下,心中盘算道,“看来,这珂漠汗国来的都是些妖物,那如何是好?这妖物在宫里横行,岂不是大祸?皇后心地仁厚但优柔寡断,花贵妃得宠却不是明事理,我必须早日将这事告诉太后让她定夺!可刚才分明她们已经疑心,我只身一个,这个时辰御花园又没什么人,我怎么脱身?!”
也是巧了,恰在此时,一个宫女急匆匆走过,似乎突然看见她们,惊惶行了个礼,贤妃问道,“何事这么匆忙?”那宫女回话道,“回禀娘娘,贵妃娘娘的老毛病犯了,咽干目痛,让我去太后宫里拿桂花露。”
贤妃计上心头道,“太后娘娘那里的桂花露昨日不是用光了么?对了,我那里还有一些,贵妃身子娇弱,又怀了龙子,半点不能疏忽,你随我回宫去拿。公主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缓步出了凉亭,带着那宫女离开。
贤妃离开凉亭一段路,立刻加快脚步,带着那宫女拿了桂花露,急忙赶去了太后宫,太后听了她的话吃了一惊,惊声问道,“竟有这样的事情?!”贤妃叹道,“臣妾也怕是眼花,所以又看了看,真的是没有影子的,待她们回来,太后娘娘看看便知!”太后听了,心里有了主意,顺口道,“这事哀家会安排的。”贤妃随即道,“臣妾不宜久留,先行告退了!”便出门离去,再去御花园接人,只说从自己宫里来,见天色不早,劝公主早些回去休息。
且说这边,花贵妃的咽干之证犯了,可本来对她关怀备至的皇上,最近因为国事繁忙,无暇照料,自己躺在宫里生闷气,却有人报告太师求见。太师进门见女儿的模样,不由唉声叹气,花贵妃知道父亲有话,屏退左右,给花太师赐座。那花太师坐下急急地道,“我说为何最近我在朝中如此不如意,你整天这副脸色给陛下看可怎么成?”
花贵妃本来心情不顺,这一刻可火了,劈头就是一串话,“我何等脸色了?我病成这样,你这当爹爹的不关心我一下,反而埋怨个不停,若是用女儿换富贵,只能怨你没多生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送进宫,病死一个还有一个,保你一辈子富贵!”这一顿夹枪带棒,花太师说不出话来,虽然是父女,可毕竟如今君臣有别,只能道,“是老臣的不是,娘娘恕罪!”花贵妃也没计较,哼哼着道,“行了,你没事儿不进宫,如今倒是为什么啊?”
花太师满头冒火地道,“女儿,祸事来了!”花贵妃眼皮不抬,“什么祸事啊?”
“你可知道皇上新任命的礼部侍郎是谁?”
“是谁?”
“哎呀,是陈子谦!”
“哦,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