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妙儿道,“姑奶奶打的就是你!”说完捋起袖子还要动手,道清急忙制止她道,“妙儿姑娘,不要在这里纠缠,我们走!”贾仁在那破口大骂,妙儿本要计较,但是被道清拉着,二人扭头向回走,孙喜也在那劝贾仁道,“算了,算了!跟个小娘们儿计较什么?”贾仁却借着残余酒力,对着妙儿背影大骂。
妙儿一口气未出,不由有些急了,推开道清喝道,“道士哥哥,你拉我干什么?你没听见他骂得多难听?!”道清急忙低声道,“我们在这里与官差冲突,岂不是自找麻烦?而且......而且那个一直不说话的,我觉得他有一股妖气.......回头再来计较,先送这二人去县衙要紧。”
妙儿这才不做声了,跟着道清一同回到玉郎等人处,几个人继续向县衙而去。
县衙内,厉天成在公堂交代了前后始末。
听罢厉天成的话,那陈子谦不由叹息,心道这厉天成虽行事任性乖张,倒还是天良未泯,加上刚才的事,让他心绪难宁,便对那厉天成道,“厉捕头,你身为县衙捕头,却知法犯法,虽然今日投案自首,却是难辞其咎。况且,还有人命在身,来人!”左右走上两个衙役,陈子谦吩咐道,“将厉天成暂且压入大牢,待我上呈启奏后再定夺。”
厉天成叹了一口气,垂头被拉下去了,但是那胡老八却是翻白着眼睛,冷哼两声看着陈子谦,陈子谦看了他一眼朗声道,“胡老八,你作恶多端,累次犯案,实属罪大恶极,压入重犯监牢候审!”
胡老八哈哈大笑道,“县官老爷,今日我胡老八是栽了,你拿我的人头,去向上司领功受赏吧!哈哈,我倒是祝愿大人能前途无量,官运亨通啊!”
这话张狂无比,似乎暗藏深意,陈子谦顾不上思量,命人将他拉下去,这才急忙向道清三人施礼道,“多谢三位此次的出手相助,否则哪能破获这桩悬案,让匪首就擒?”道清笑道,“大人不必多礼,我们也是受了白发仙翁之托,前来相助的。”一听白发仙翁,那陈子谦急忙道,“哎呀,既然如此,那各位也是上仙了!我正有一事相告。”
说完,急忙拿出了那卷轴道,“方才,公堂上七狼现身,多亏了这七鹰图,在下才幸免于难,只是......”他展开这卷轴道,“因为在下的失误,这只鹰未曾出画,致使一只狼妖逃脱......”
道清听了这话,顿时记起方才在街上看见的那道妖气,心中疑惑,随即想起一事,急忙问道,“大人,敢问县衙里可有一个衙役,不善言辞,中等个子,白净面皮,眉梢有一颗黑痣的。”
陈子谦知他说的是孙喜,开口问道,“有是有的,他是本县衙役孙喜,却不知道长怎的问起他来?”道清脸色凝重,却是欲言又止,他是谨慎之人,不想凭一时猜测冤枉好人,便又摇头不语了。
陈子谦见状道,“三位既然来了,不妨到客房稍事休息,待会儿自当奉上茶饭,还望诸位能助本县除去那狼妖。”道清笑道,“大人放心,我等自当尽力。”
住进客房,茶饭用过,三人坐在一处,玉郎不由有些微词道,“说是寻玲珑,这一路,我们却是管不完的的闲事!”道清笑道,“此行也是白发仙翁指点,想来自有他的道理。”玉郎沉吟片刻,心中有些烦闷,起身道,“我出去走走。”便推门出去了,妙儿倒是悠哉,兀自用手指拨弄着一只空空的茶碗,道清也沉思着,想着进入青狼县的所遇,心觉怪异,倒不是因为孙喜,而是陈子谦......
“道士哥哥,你怎么不和陈大人说那孙喜有妖气的事?”妙儿忽然开口问道清。道清回神叹气道,“那陈大人刚刚受了惊吓,若是再告知衙门里还有人带妖气,县衙上下便会人心惶惶。况且我也没有十足把握,万一是弄错,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妙儿点头称是,道清忽然若有所思地道,“妙儿姑娘,你且在此处等我,我去监牢一趟。”说完推门也出去了,妙儿吐了一口气,继续无聊地摆弄着那茶碗。
玉郎出门行走,县衙本来冷清,此刻时近黄昏,显得愈加萧条,前面忽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直奔监牢那边去了,玉郎去看,却被夕阳照的眼睛发花,待再去看时,那人影已经不见,不由心中奇道,“看身形是个女子,也并非县衙之人,她去那监牢作甚?”心中疑惑,便也举步跟了过去。
监牢那边,并无人把守,玉郎心下奇怪,一路推开门进去,待走进那黑暗的通道,便听见一声凄厉惨叫,玉郎顿时一惊,快步走进,拐了几步,再入一道门,才看见厉天成伏身在监牢,血肉模糊不辨生死,玉郎吃了一惊,忙去拉门,却见门是死死锁着的,转身再看,重犯监牢里,胡老八也是同样毙命,不过死状奇惨,身首异处,人头落在角落,血腥气让玉郎忍不住用袖子挡住口鼻。
玉郎想到刚才的那人影,此时却不见踪影,急忙回身出门,在出口迎面遇上了道清,道清见他脸色急问道,“出什么事了?”玉郎道,“今天带回来的两个人死了。”道清闻言,眉头紧皱。
此事惊动了陈子谦,待到打开牢门查看,那二人均已死于非命。守门的衙役和狱卒回话道,当时望见一道黑风,觉得蹊跷,就跑过去看,才擅离职守。
玉郎也直言告之看见女子背影,那些衙役顿时面面相觑,一个道,“该不是被厉捕头毒杀的田娘子来索命吧?”这一连串的事,陈子谦都有几分相信了,不由对道清叹气道,“这狼妖未除,鬼患又至,道长你看......”
道清叹气道,“只怪我一念之差.....陈大人,请让那个孙喜来问话。”陈子谦马上回身问道,“孙喜何在?”旁边有衙役回道,“大人,孙喜到厉捕头家里报丧去了。”陈子谦一皱眉,“谁让他去的?”没有人回答。
道清闻言忙对玉郎道,“玉郎,随我走一趟.....敢问厉捕头家住何处?”贾仁忙上前来,因为上午的事,此时还是红着脸,急于表功似的道,“仙长,小的带路,小的带路!”
道清也没计较,点点头,又对陈子谦道,“大人,那孙喜可能是妖精,你在县衙里莫要出门,我留下妙儿保护大人的安全。”陈子谦苍白着脸应声,道清随即带着玉郎,由贾仁带路,一路奔厉天成的家中去了。
且说那凌裁缝与小月父女,因为天色已晚,屋内已经掌灯。
凌裁缝正在灯下为厉天成入狱的事长吁短叹,心虽想着厉天成罪有应得,但纵不是亲生,也作了二十年的父子,对着在灶间埋头熬药的小月叹气道,“小月,如今你哥下狱了,他是自己活该!可话说回来,有他一个衙门里的差官,还不会有外人欺负咱们,如今他又进了大牢,我,我又病成这样,怕是......咳咳咳!”小月急忙跑过来道,“爹,你,你别瞎想,我,我能照顾,照顾......”
话音未落,忽然有人敲门,凌裁缝抬高声音问道,“谁啊?”门外那人道,“凌大伯,我,孙喜!”凌裁缝不由自语道,“这么晚了,他跑来干什么?”但还是示意小月道,“小月,开门去。”
小月走过去开了门,那孙喜一步跨进来,看着小月一笑,随即低声问道,“小月,你爹的病,怎样了?”小月看了他一眼道,“快,快好了。”孙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朗声道,“凌大伯,我是奉陈大人的命令来给你们报个信儿,那个......厉捕头啊,刚才,在牢里暴毙了!”
这话讲的直接,凌裁缝和小月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小月,惊呼出声道,“你说,我哥,我哥.....”由于着急,结巴得更厉害,凌裁缝也显得有些伤心,但他看那孙喜盯着小月的轻浮模样,不由开始担心起别的事了,随即道,“孙喜啊,这事,我们知道了,烦劳你回禀大人,明儿我们去收尸。”
但是看那孙喜,根本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反而盯着小月道,“小月妹妹,事已至此,你可莫要过于伤心,保重身体要紧啊,以后,孙哥哥会照顾你的啊......”说着竟伸出手去要搂小月的肩膀,小月见状向后退一步才道,“孙大哥,我要去,去给爹熬药了,你,你回吧。”
说完不理他,转身进了灶间,凌裁缝也急忙道,“孙喜,天不早了,你回去吧。”孙喜却看着凌裁缝,皮笑肉不笑地道,“凌大伯,你累了,好好歇歇吧。”凌裁缝看那孙喜眼中闪出两道骇人蓝光,直盯着那小月的背影,慌忙要起身,口中叫道,“小月!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