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古抱紧手里的书包,此刻似乎只有这些东西安全可靠,他不能理解伊忧为什么笑,不能明白刚才那位路过的姐姐为什么会开枪,更加不能明白来这里意味着什么,而他为什么来这。
伊忧送完薛怀古赶紧撤了,再不去管老爸和干爹他们非把房子拆了不可:“下雨了、打雷了!咱家的衣服该收啦!老爸、干爹别打了!”伊忧瞬间冲到两人中间,锅盖挡了一发子弹,反弹的后劲撞飞了想偷袭的伊天南,伊忧扔下锅疼的使劲甩胳膊:“死了!死了!胳膊震没了!”
伊天南赶紧拉过来看看:“怎么样!哪里受伤了!请医生快请医生!”
任阳也赶紧冲过去:“靠!你TM不会躲!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
“别捏了!再捏真死了!就是有点疼!”再说了,喊个屁人,自己进来时早跑完了!
伊天南和任阳这才放心,伊忧已经不能看了,如果胳膊再废了他也够倒霉:“还疼不疼。”
当然疼,后劲很大:“谁把薛怀古带任家来了。”
“你爸!”任阳直接推卸责任,何况他根本就没有责任:“他都没告诉我,直接弄来!”
“我没跟狗说!”推卸责任,不告诉送来这里任阳能找到:“小忧,事情败露出去,薛怀古肯定有危险,把他带到这里是最安全的办法。”何况伊忧是谁!他担心什么!没事找事!
伊忧坐正,不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老爸:“你怎么不把他弄咱家保护!”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就是他的!谁也不能来!“爸爸可讨厌了,我是少主,你就不怕有人别有用心拥护他抢我的位置!你儿子下马了你就高兴了!”
下马?!那也得掉的下来!“你怕吗?!”恐怕伊忧还怕对方不抢,暗地里折磨几个拥护薛怀古,最重要的是在伊天南看来,小忧太顺利了,这里是任家他却玩的很开心,试问这里的人哪个真正的幸福过,太幸福反而在这条路上走不久,伊天南还是担心的把儿子手臂提起来:“真没事?还是让医生看看。”
关心则乱,两个大医生在这里,好不好当事人最清楚:“爸,我说真的,你肯定要把他接咱家去,他家的破屋子就算是派魅杀去也没去,咱家就不一样了,不用看着他都能睡安稳。”
任阳没兴趣管他们的闲事:“没事我先走,靠!真打老子,幸好老子穿了防弹衣!”
什么时候不穿过:“他的事你注意一点,就算不在意也别做的太绝!”
“你不如祈祷他努力点,别以后出们落敌人手里,否则我很乐意让他死的痛快点,好过被人折磨死!
寒风永远吹不进任家的楼舍,复古的园林设计风格并不是为了美观好看,而是杀人放火方便,迂回的楼台、厚墙高瓦的外在,这里不是别墅、不是私家会所,而是任家基地,有浑厚的根基底蕴、有先进的科技导航,任家各处部门分别负责向这里输入源源不断的资金,内院的人随便拉出去一个也能掀起一番风雨。
薛怀古看着消失的太阳,静静的关上了窗子,虽然是初级院落,但是他的房间依然很大,所有设施一应俱全,被褥和摆设都是他没见过的材质,这里还很暖和,相比于家里冷的发抖的冬寒,这里更适合他雕舟刻船,房间的后院是一片丛林,他一眼就能发现里面有尚好的木材,这样就够了,至于这里到底做什么于他有什么关系……
今年冬天,新开中学的暖风肆意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腰板挺直的老校长如今也是模范中的典型,把新开从一个默默无名的中学做成本区学生素质最好的第一学府,为他即将退休的生涯画上了最炫丽的一笔,同样他不否认投机取巧,可相同的谁也无法否认他的成功。
成功之下生活的孩子或许不明白老师校长间的争斗,但是朝云知道老大有为危险了,体育课上,朝云做完三十个俯卧撑,赶紧跑伊忧身边:“老大,薛怀古是怎么回事?听说他是咱们大老大的儿子!岂不是会威胁到你的地位?我们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强,直接干掉”
伊忧目光慵懒的从长亭身体移开勉强赏了他一眼:“谁跟你说的?”
“这还用说,都知……老大,你,你,你什么眼神……呵呵……老大,我……”
“谁告诉你的?”伊忧的目光重新落到长亭身上,绽开无限温柔。
“用说吗……他们都知道?老大,只要你一句话兄弟们为你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伊忧闻言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很闲吗!”伊忧剔剔牙,对他的提议不屑于故:“如果很闲,就滚回去,让魅杀试试你们的实力如何,来说说看,你们队里都谁知道薛怀古的事,我他们疏松下筋骨。”
朝云闻言赶紧喊冤:“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老大!继续看可爱的嫂子就当没听见我说话!”朝云说完赶紧跑!死到临头不跑是傻子!
伊忧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漫不经心的弹掉手里的牙签:“看来真的很闲,该找点事赏赐一下。”
“什么很闲?”长亭运动完回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递给伊忧一瓶水,很小心的道:“你不做俯卧撑好吗,老师说会列入年底考核?”
“让他去考!烤熟了我吃!”
任阳站在任家主宅大厅,数十名长老依次在位,花白胡子的老人们面容严肃的盯着任家有史以来最有争议的家主——任阳。
“既然是你的孩子,我们长老会一致决定让他认祖归宗,他必须承担属于他的责任,如果他将来赢了伊忧,任家按规矩就是他的,如果他输了即便姓任也该放弃生存。”
任阳轻蔑的靠在座椅上,对这群真正的老不死不感冒:“小忧今晚一定会找你们!你们道是可以跟他聊!”
众人闻言顿时满脸黑线,小忧曾无数次拿着炸弹冲进长老院放烟花,如果这话被伊忧听到非他们都轰上天不可:“咳咳!这事伊忧不用知道,现在正是他的潜修期,以后把薛怀古送他当人生历练的一门功课就可!”
原来只是功课?任阳嘴角微掀的冷笑,算这帮老不死聪明,十四年来了,任阳在小忧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任阳赋予小忧属于自己的一切,交给他生存和战斗、让他懂事件万态把无数精力投注在伊忧身上,岂是别人说超越就能超越的存在,就算是任阳也没有把握再教育出一个和伊忧一样优秀的存在。
森听到长老院如此说,隐约的担心烟消云散,如果伊忧知道长老院并没有因为他的嚣张而讨厌他,恐怕伊忧会放肆的大笑,森想到小主子无赖欠扁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可也只有伊忧是他们认同的人家第四代继承人,伊忧是任家最特殊的下一代,从小在众多人的照顾下长大,就连不喜言笑的魅杀也在没人的时候试着抱过还是婴儿的小忧,就算伊忧将来输了,恐怕这些人也无法坦然接受另一个主子,何况他们看中的小主子会输吗?!为了不让小忧有后悔的机会,每个人给小忧的训练都不敢放手,因为在争斗中存活的他们更清楚什么才是对伊忧最好的训练。
任阳轻蔑的道:“既然是送死,你们还要找人什么时候诸位如此好心,你们还是派出一个老不死的解释一下诸位的良苦用心!”
为首的是任家最老的长者,论辈分近五十的任阳该称呼他爷爷,经历过儿子间孙子间的争斗,他在看透了各种蹊跷,他要是拥有可以支配任家的强者,快死的他唯一期望是有另一个任阳让他放心,出来回答任阳问题的是他,任家目前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小忧这孩子固然优秀,但心不够冷,我们本意就不想看到薛怀古,但你看到了他没有杀,任阳,你精明狡诈了一辈子,为什么到头来不教出一位像你一样有手段的继承人。”
任阳闻言笑的更冷,像他一样就可以去死:“你们这帮老不死的只会咸淡担忧!他的态度是他的自由,杀不杀看他心情!不在他手下做事!你们没资格评论他的做事态度!再TM多事,你们统统滚进敬老院!”任阳说完转身离开,带走来时的冷漠,徒留下什么都没有的回忆,任阳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体会过,他对感情的认知来自观察和大量的参考资料。
如果说伊天南是他的生死兄弟,那么伊忧就是任阳的一切,对于他的一切,任阳承认他纵容。
纵容,是一种对任阳来说莫名的情绪,像有一丝清明的亮光豁然打开了尘封的佳酿,宠爱伊忧是任阳这辈子唯一一次放纵他自己。
任阳不懂父子亲情,他父亲死于上一辈的恩怨,战场上两人也曾兵戎相见,虽然不至于水火不容但是彼此间没有太多交际,对于薛怀古,任阳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任家的人天生不喜欢接近弱者徒留太多情感等着失望,不如开始就不接触,与其说他们自私,倒不如说他们更懂的自保,任阳薄凉,薄凉才能走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