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忧把长亭送回家,嘴角微微的扬起,如果问他喜欢长亭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一样靠近长亭心里会很安静,和她在一起也许不用说话,就能感受她安静的气质,伊忧笑着转身,走在路上的心情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可还没等他激动的忘乎所以,一个修长的身影靠在转角处的标牌下引起了他的注意。
来人双腿交叉,一只手悠闲的放在口袋里,一只手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金丝眼镜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冷光,目光清冷的融入黑暗里,阻挡了外界的纷扰。
伊忧瞬间笑了的跑过去,挂上孩子气的微笑扑到他的身上:“爸!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你了。”
任阳仰天长叹一秒钟,受不了的踹开他:“你想撮死我吗!跟你妈一样可恶!”
伊忧不在意的狠狠拍拍干爹背,笑嘻嘻的道:“刚回来就被我老妈收拾了!倒霉的老爸!”
“靠!别动手!要不然老子出脚!”儿子也不可爱!什么也不顺心!
两人肩并肩的往回走,时不时还回互相追打的想弄死的对方!任阳看着月光下一瘸一拐的前行的伊忧有时候也舍不得揍他,可是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他就不可能熟视无睹:“为什么不派人监视周小艺,你不觉的她接近慕容天的思想不单纯。”
伊忧不在意的走在前面:“她不单纯关慕容天什么事,想接近他又不单纯的多了,如果每个都跟,我姐岂不是很亏,没到了她的幸福需要我们时刻管着。”
任阳走在他后面,脸色阴沉了几分:“你错了,有时候你不经意的一个决定也许能解决很多问题,这跟对方是不是有定力无关,只是需要你的一个提点!”
“我没兴趣!他要死要活关我什么事,如果没有他我姐会每个星期给我做蛋糕,会在放学后准时回家,我才没有闲情指点他,何况他也没什么好指点,他只喜欢我姐。”
任阳冷笑:“如过周小艺能让慕容天对她有兴趣呢,你可别忘了周小艺和伊人是两类人,周小艺的生活方式,伊人身上并没有,慕容天也没接触过,也许他会为了一时好奇,跟着她尝试她的生活,这些你想过吗?也许无关乎爱情,只是好奇!这样对伊人和慕容天都不公平!”
伊忧也跟着冷笑,上扬的弧度与任阳的一模一样:“管我什么事,我大哥也没试过,怎么不见我大哥去试试,你想的太复杂,如果所有的错误你都找个理由全世界都是无可奈何。”
任阳忍不住踢他一脚:“你姐的心情你想过没有!你现在不是评判家!你的目的是保护好你身边的人!要不然要你干吗!你就算不出手也该派人跟着!事情发生永远在你预料之后!”
伊忧转头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人跟人的处理方式不一样,他不接受干爹的论调。
任阳忍不住揪住他的耳朵:“赫连家的事你知道多少,你三哥的事你有没有跟着!你TM的知不知杨家跟你在一个城市!江秀荷是谁你知道吗!靠!你怎么当任家家主的!”
伊忧这次真茫然了:“江秀荷是谁?跟我们家没关系吧!上推八代也没这个人!”
任阳摇摇头,精炼的表情早已让他在这一行看透了世态炎凉:“江秀荷是齐玉心家曾经的保姆,她现在跟着老公和女儿进城打工了你知道吗?你还知不知道杨评传的弟弟和江秀荷的老公是牌友和酒友。”任阳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小子,你还嫩的多。”
伊忧愣愣的看着任阳,每次觉的眼前的山可以轻易的超过时他又突然暴涨:“爸,你回来你几天了?”
任阳看看手表,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六个小时,但是我有个好习惯,每周日睡觉之前过滤一遍可能成为危险人物的资料,小子,做我们这一行即便是小事也不能太自信,如果我在,张梦影和简千不会离婚,因为我就不会让张梦醒的手打到简法的脸上!”
“可是大舅三舅都不喜欢她们,离了不是更好!我赶紧离了也无所谓反正在找一个。”
任阳揉揉他的头发,眼里带着无限的宠溺:“你还太小了,只会站在是非观的立场看问题,其实在简千眼里没有什么比他和梦影的婚姻重要,简千的幸福是跟着梦影一直平静的幸福下去,争吵也好、别人不喜欢也罢,可是你们的想法不是简千的!而你没有站来你二舅的立场解决这件问题,或者在你看来这就不是问题,小忧,你又变笨了!”
伊忧烦躁的猛扯头发:“你能不能别刚回来就嘲笑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是也没管!”
任阳耸耸肩理所当然的道:“因为我也不喜欢张梦影一家子!只能怪你二舅倒霉了!哈哈!”
伊忧看着他不正常的表情,嘴角抽了一下就僵了回去:“太不是人了——”
江秀荷这辈子都是个温土的女人,她来自偏远的山区,身上有普通人称之为傻的气息,在城市人无法理解的认知下,她面对丈夫的毒打和叫骂也不会反击,但是问她怨恨吗?她怨;问她会告她的丈夫和她的丈夫离婚吗?她则会无声的摇头,她就是这样矛盾的环境下挣扎。
但她不需要可怜,因为她也爱过,在她的记忆里,也曾有一个男人在都市的万家灯火下抱过她,在这些都市人生活的大城市里,也有一扇门曾为她开过,这是她珍藏在心里的记忆,以一个不漂亮又土气的女人心真正的爱过,尽管没有结果,可是她也有偷偷缅怀的权利。
灯火照应在托盘里,积水在傍晚的热浪中温凉,夏日炎炎出来吃饭逛街的人们越来越多,流行的都市烟火拉动着一年一度的经济增长,彰显着五光十色的都市生活。
齐玉心挽着儿子的胳膊从一家服饰店出来,嘴里不断的抱怨:“难看死了!质地越来越差还敢要我三千块!我都说了我要V领的,没有我就不穿,还非要给我拿件圆领的试,死活让我试了,还敢嫌弃我不买,狗眼看人低!改天一定让你简单阿姨给我把这里买下来出口恶气!”
二十二岁的辛辛只是无声的笑笑,好脾气的他随了爸爸的性格,虽然长的像妈妈却温土内敛。
梁思戎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算了,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一件衣服而已不要就不要!”
齐玉心姿态高傲的道:“那当然了,我就不要,有本事扣着不让我走,我看她敢吗!”四十多岁的齐玉心一样的漂亮冶艳,走在时尚最前端的穿着,和高傲的性子在家是十足的老大。
辛辛和父亲对视一眼,当伺候祖宗的任她发泄,梁家的两个男人用不同的心,娇宠着家里唯一的女皇,多年来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也养成了了齐玉心骄傲的个性,俗话说女人的性子都是男人惯出来,瞅一个女人多不讲理就能知道家里的男人多爱她,这句其实不假。
哎呦——齐玉心不小心踩在半块面包上险些没有绑到。
一旁的辛辛赶紧扶住妈妈,急忙问她扭到脚了吗?梁思戎也急的跑过来查看妻子的伤势。
齐玉心生龙活虎冒气!不爽的顿时大吼:“谁这么没功德!面包可以瞎扔吗!要扔也扔到垃圾箱里!”于是一派老佛爷的态度命令儿子捡来塞垃圾桶里!
三个人在女王继续批评售货员的态度和两个男人连声的附和点头中走远。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见漂亮的凶阿姨走了,急忙从角落里钻出来把踩碎的面包拿出来,塞进嘴里吃,她身上破旧的衣服和土里土气的头发至少说明她做了件和她身份相当的事。
路边的行人看到了,免不了看着心疼的把前扔在她的脚下,有一个就有第二个,零星的钱揍在一起也有五十多。
着急的江秀荷看到女儿时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急忙跑过去把她拉回来,看到女儿身下的钱和四周投来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捡起来牵着女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生活总是有对也有错,有好就有坏,不用唾弃王朝里的人把鲍鱼人参当垃圾一样扔,也无需悲凉吃不起的人在路边捡垃圾,个人付出的劳动能力不同当然就不能获得相同的回报,至于不用付出就能享受的伊人、伊默更是自由其父母掏心挖肺的爱着……
何翼受不了的看着对自己轮番轰炸的爸爸妈妈:“你们有完没完!我的重要还是你们的公司重要!钱钱钱!你们的眼里就只有钱!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受!”
何妈妈闻言伤心地看着他:“小翼!你摸着你的良心的问问!我们有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你这么说!你对的起你爸爸吗!如果我们不是走投无路我们怎么舍得牺牲你!”
何翼更加烦的垂下头,他知道!可是能不能不要逼他!他和司仪又没有错!如果所有的利益都要靠牺牲孩子和家族联姻来继续!还有什么意思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