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忧在前面走着,一高一低的肩膀在都市的夜道上像个孤魂野鬼,他似乎走的很吃力,可脚下的步伐却很快,他垂怜的走过一段小吃街,虽然已经开始收摊但是香味还是让他嘴馋,伊家最不挑剔的孩子,估计就是好养的伊忧,就算剩菜剩饭给他,他也吃的狼吞虎咽,伊忧拎着手包拖着行动不便的脚像一个骂烤肉串的摊位走去。
老板瞧见顾客脸上面无表情:“走开!没钱别在这乱转!”
韩宫瞬间走过去帮伊忧拿过包,眼光阴冷的盯着中年老板,长长的棍子拎在退边:“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做就做!不想做滚蛋!”
伊忧指着一串烤的脆黄的鸡翅,兴奋的对韩宫道:“我吃那个,你吃哪个!”
韩宫习以为常的看到老板:“聋了吗!没听到他说想吃!拿出来!”
中年老板很想给这对小屁孩一拳,小小年纪不好好上学!装什么地痞,但良民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把烤翅拿出来给了那个流口水的少年,就当喂狗了。
韩宫和伊忧走在夜色下,两人都不觉的此行为有伤风化的继续走着,也许多年后当韩宫重新走过这条小路时,尴尬的沉默,但……她也无比庆幸那只是小打小闹可以在多年后一笑之至,可是从此踏上不归路的人们,也许再也没有了重新聚首的勇气。
“你吃不吃!再要一串去!”伊忧很好心的把骨头放她嘴边:“补钙!”
韩宫本能的挥开他的手:“你自己补,我从前面的路角转弯,书包你自己背好。”
伊忧边啃边道:“不要,你拿着吧,明天帮我带学校。”
韩宫心想懒得可以:“再见,路上小心,还有,你做饭很好吃。”韩宫笑着走远,她的美带了野性和洒脱,如她的母亲般火红的似乎更适合在夜间开饭。
伊忧嗤之以鼻的接受她的称赞,他自认天下第二,第一尚在人世,只是做饭麻烦,他讨厌所有麻烦的东西,包括衣服也麻烦,可老妈说不穿不让出门。
车在他落单后开到他的身边,森面无表情的降下窗子,伊忧不反对的坐进去。
车子平稳的向天府别墅区前进,两人没有说话的各尽本分,其实森很不想接他,可也没有办法……谁让伊忧还没选贴身护卫……
翌日清晨,简单堵在大儿子门口盯着晚上十点才回来的他:“你去哪了?”
伊默优雅的抬了一下头,继续叠手里的被子:“跟朋友去吃饭。”
“男的女的?”简单靠在门边像审犯人一样的盯着小默,伊默是家里比较听话的孩子,但是他昨晚竟然无视自己的担心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
“女的。”伊默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和司璇没什么不可见人的地方,但是妈妈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大火气,伊忧昨晚十二点回来的怎么不见妈妈去堵伊忧。
简单换个姿势,表情非慈祥的冷眼问“去哪了?为什么十点才回来!你这个月从你户头支出了八千元,说说它们的去处。”
伊默觉的更莫名奇妙了,伊诺户头每月少两万她怎么不去查,伊忧月月光她怎么不管,伊人为了买一个布娃娃跟爸爸借钱,虽然爸爸也没有,但是这些人都比他支出的多。
“我问你话呢?摆弄你鞋带干什么?”
伊天南路过门口时,向伊默比了个自求多福的手势,对此他只能无能为力,简单刚才想找伊忧算账,可惜伊忧聪明在自己门房和把手上放了十条毒蛇,地板上放满了蝎子蜈蚣,简单过不去才转来对付好欺负的大儿子。
伊默对老爸见死不救的行为表示身为男人的理解,哄老妈是吃力不讨好的活:“五千给了学校,缴我和伊人的伙食费,一千买了模型材料,剩下的两千请朋友吃饭,妈,你出去一下我换衣服。”
“请什么朋友吃饭?”简单拦住门,眼里闪着八卦的神采,期待问出点所以然来。
伊默无奈的叹口气,觉得老妈的眼神永远不那么纯净:“女朋友。”伊默说完就要关上房门。
简单赶紧制止:“等等,谁家的孩子?”
伊默好笑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不先问叫什么?或者问我喜欢她什么?还有她对我好不好?”
“跟我又没有关系,这都是你的事,说说看谁家的?”
伊人本想找哥哥要笔记,看到老妈在,赶紧溜了,不能怪她不义气,她不想听老妈念叨。
伊默看着妹妹跑开,认命的道:“她爸爸是赵勇,‘国瑞’的现任的副总经理,或者赵寂你更熟悉,司璇是赵寂的侄女。”伊默说完礼貌的关上房门,准备换衣服。
简单好笑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不禁纳闷:“赵寂的侄女?……冤家路窄……天南!天南!你儿子谈恋爱了!保证你猜不到谁家的孩子!”
与此同时,伊人、伊诺、伊忧的房门同时打开,疑惑的互相看一眼:“大哥谈恋爱了?!”
从今天开始伊默有了女朋友的消息在伊家、简家同时传开,众人在感叹机缘巧合之余,一致暗恼赵寂的好运,他一直想把伊默拽如华夏,这次他算捡了个大便宜。
此刻的赵家却不那么太平,赵勇把律师请回家里强硬的与太太拟定离婚协议。
赵淑媛才不会这么便宜的放过他们!在这个家里她花费了一辈子的青春,想不到最终竟要被扫地出门:“财产和女儿我一个也不放手!”
赵勇烦躁的看着她:“女儿我给你!财产你休想平分!”
“凭什么!你是过错方,是你在外面养女人!如果我把你的艳史交给法院,看你怎么在商业圈立足!赵勇我警告你!钱我一分钱都不少要!女儿你爱要就要不要拉倒!”
赵司璇从楼上下来,对两人的财产分割和吵架内容毫无兴趣,妈妈之所以那么说是不想让爸爸起疑心,跟她争自己的抚养权,但他们两个也不想想自己都这么大了又自我选择的权利。
赵勇当着女儿的面故意训斥赵淑媛:“你说的什么话!女儿是不是你生的!你这是当妈的态度吗!难道女儿不如那些钱重要!”
“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想让我离婚就必须分我财产!你要觉的女儿重要!钱财给我一半!我觉不和你争女儿的归属权!”
赵司璇用眼神看眼母亲,示意她自己出去了。
赵淑媛不着痕迹的点头,但丝毫不损她的气势:“不敢了吧,不敢就按我说的离!要不然这赵太太我当定了!”
赵司璇关上房门,悄悄的退了出去,哎,天天吵,难道爸爸和外面的女人在一起就不吵了吗:“不好意思,刚才没能接你电话,你在哪里呢?我去找你……知道知道,上午的交响乐。”赵司璇的心情瞬间飞扬,交响乐是她的梦想,能和喜欢人享受一次听觉盛宴,是她心目中最唯美的浪漫,赵司璇合上手机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等母亲离婚了,没了吵闹和争风吃醋也许妈妈的心情会慢慢的好起来,赵司璇刚打开外面的铁门,就看到一对衣着普通的母女尴尬的站在门外……
赵司璇愣了一下,还是认出了赵司仪,她不似那晚的宴会般衣着亮丽,可普通的发白牛仔裤上配了一件蓝色T恤,也是掩不住她独有柔美,赵司璇心想旁边的这位应该是她的母亲,她们有七分相似,我见犹脸的气质是天生独有的资本。
赵司仪不好意思的退后一步,但还是小声的解释道:“是爸爸让我们来的……”
赵司璇闻言手指发白的握着门把静立了很久,虽然知道爸爸在外有很多孩子,可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外人口中听到称呼同一个人为父亲,赵司璇承认她并没有想象中豁达,好似本属于自己的隐私被另一个人抛弃了道德却也光明正大的人占据:“他在里面……”这一刻她似乎理解了伯伯的离家出走,那是一种侵犯,是坚信中被背弃的无可奈何。
赵司仪把母亲护在身后,歉意的看着她,心里不禁有些自卑,赵司璇很漂亮,她与生俱来的高雅和庄重是自己永远学不来的气质,从小名正言顺的她是众人的宠儿,何翼曾为了她摘取过校内第一的光环博她一笑,只是感情是没有理由,就算有人说她横刀夺爱,她也甘愿为何翼付出,想到何翼,赵司仪并不想被姐姐比下去的挺直腰板:“……我们没有打扰的意思……”
赵司仪背后的江呈呈礼貌的对即将成为赵勇前期的女儿点头示意,如今的高贵又如何,等她们走了,自己和女儿一样能成为这里的主人,她的女儿也会成为赵勇家的一员,情人的日子她过够了!她也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街上,也要让女儿可以在众人面前叫赵勇爸爸,她跟了赵勇二十多年,本该属于她的一定会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