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气氛冷寂而恐怖。
恐怖……慕南星心头确实掠过这个词。她好几次都小心翼翼抬眼看蒋正弘那张愈发阴沉的脸,每次除了心慌,再也没有其他感觉。
尼古丁的气息环绕,他异常的沉默,面无表情。
来了这些日子,她也从佣人们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他的生活习惯。
其中很重要的一条便是,他心烦的时候,他愤怒的时候,他心绪不宁的时候……并不会失控的大吵大闹。
他对自己的情绪一向控制良好,在这些情况下,他也只是躲在这书房里默默的一根根的抽烟而已。
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吧。
越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越是让人难以猜透他的心思。
越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她越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只有走为上策。
她的黑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一心只想找个办法脱身。许久,她主动凑过去,一把夺下他手中抽了一半的烟,讨好的笑笑,“抽烟能抽饱吗?我去给你弄点宵夜吧!”
话才说了一半就急着往门外跑,半个身子刚探出去,却被刚才站在一旁形同雕像的蒋正弘一把拽了回来。
慕南星只觉得后脑勺一震,“砰”的一声闷响,后背便抵住了冰冷冷的墙。
顾不得疼痛,她眼睛艰难的睁开一条小缝,对上的那双凛冽如风的眸子,心脏又狂跳起来。
蒋正弘的脸渐渐靠近她,她感受得到他温热的鼻息,还有那种让人感到压迫的霸道。
她知道此刻在劫难逃。
“好吧……”她轻轻蠕动嘴唇,认命似的垂着眼皮,“你想问什么你就问,想怎么审就怎么审……但是我事先要跟你声明,我和罗承之间什么都没有,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唔……”话还没说完,她的双唇便被他的热吻封住。
他发疯一样的吻她,像蜜蜂那般吮啄她口中的馨香。
娇嫩的唇不堪重负而变的肿胀,她受不了这种醉人的疼痛,小手抵在他的肩头将他往外推。
可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蒋正弘的手又伸进她的衣服里。
慕南星仿佛失去了意识,大脑一片空白,沉浸在这种带着十足霸气的宠爱中,欲拒还迎,无法自拔……
待到她清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书房沙发上,全身只裹了一条薄薄的被单。
蒋正弘悠然的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指尖又夹着一根烟,袅袅烟圈似一层薄纱笼罩他,他的棱角变的柔和,神情不再那样充满着戾气,半裸的身子在暧昧的灯光下极具诱惑。
他看上去心情惬意了很多。
慕南星动动身子,一阵痛楚传来……她心里不禁一阵委屈,他刚才用的力气之大,活像一头发狂的猛兽,恨不得生生把她揉进身子里。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他却还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左右看看,衣服被他扔出去好远。她赤脚下地,踮着脚尖去拾自己的衣服,刚一弯腰,谁知却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环在胸前。
“喂,你这人……有完没完?”慕南星没好气的猛打他几下。
“当然没完!”他只稍稍一用力,她便被重重甩进沙发里,他高大的身影渐渐逼近,她一双眼睛里充满惊恐。
“小骗子……”蒋正弘蹲下身,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我记得新婚之夜你说过你不方便,可是刚刚我检查了一下……你那里干净的很!新婚之夜你居然也敢明目张胆的骗我?”
慕南星的脸羞的通红。
“我……”她结结巴巴,不知如何解释。
“而且我算过日子了,”他笑的更邪恶,“如果你那天说的话是真的,今天你应该还在生理期啊,应该说什么都要拒绝我才对!不过……”他的手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摸下去,“刚才的你还真是风情万种……”
她恼羞成怒,猛地推开他,小脸涨的红红的,一双水杏眼中盛满怒气。
这个样子在蒋正弘眼中看来,更有情趣。
“好了,现在该办的事也办完了,该惩罚的……我也惩罚够了!”他在她裸露的香肩轻轻拍拍,“接下来,轮到我审你了!”
还要审?
把她折腾成这个样子,他居然还有心情审问她?
这个男人是生就一副铁石心肠,还是只针对她才这样冷漠暴戾?
他忽略掉她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酷,“我记得今天不是叶欢把你叫出去的吗?怎么是罗承送你回来?”
慕南星愤愤瞪他一眼,以沉默抗议。
“说啊!”他居高临下,微微蹙眉。
她依然不语。
蒋正弘冷笑,在她耳边轻呵热气,“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是不是还想让我用刚才的办法撬开你的嘴?”
慕南星却只觉得心狠狠一疼。
她抬眼看他,眼中弥漫着一层水雾……在他面前她向来倔强,此刻却柔弱的让他的心再也硬不起来。
蒋正弘愣了愣,这样的她,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她的目光中有恨有怨,有悲有怜……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或许只是一个玩物?一个用过他家的钱,骗过他家的钱,就要被他百般羞辱的玩物?
那她宁可接受法律制裁,该判多少年就判多少年,一个人在监牢里数星星,也不想获得这份所谓的自由,实则是被蒋正弘禁锢在身边,比坐牢更可怕。
也比坐牢更可悲。
慕南星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
她的语气淡淡的,不再怕他生气,不再怕他误会,轻轻擦掉眼角的泪,像讲陌生人的故事那样解释今天所有的事。
“今天确实是叶欢叫我出去,但后来罗承来了……叶欢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家,就拜托罗承送我回来。”
“我跟罗承比较谈得来,我也感谢他送我回家,就在门口握握手……之后就被你看到了。”
这个解释显然没能让蒋正弘满意。
她对上他的双眸,明显看到他眼中的愠怒。
她觉得好笑,他有什么可怒的?难道就因为她是他的老婆,连跟男人握个手都成了禁忌?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你怎么还笑的那么开心?”他皱紧了眉头,像个闹脾气的小男孩。“而且据我所知,你跟罗承也就是第三次见面而已……你们怎么会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