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的?”萧芹的眉皱了皱,低着头不情愿地回了句:“昨天都那样发神经地跑了,周医生你还管她?”
“不然呢?”周持反问了句,心中却是叹了口气,这女人之间的仇恨果真是可怕,不过那一次的事情而已,萧芹竟然记恨到了现在。
被周持这么一反问,萧芹总算是闭上了嘴,然后一脸明显的不开心,拿着文件走了出去。周持看着她出去,再将门带上。
室内安静下来,周持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边的一份资料上,这是他前几日收集的关于恐惧症的各种临床表现。要想医治苏岚的恐惧症,那么一定要先了解其具体的类型。
周持查过无数前人的病例,最后得出的结论却不尽如人意,苏岚的恐惧症应该属于特定恐惧,但特定的又指什么,周持现在还一无所知。
到底该怎么办?周持重重地倚进身后的座椅,一头杂绪。
清晨的阳光从一侧镂空的窗帘漏下来,于周持的肩头投下一缕亮光,诊室内的空气有点浑浊,周持刚坐了会就有点难受起来。他起身走到窗边,刚想透会气,兜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工作时间几乎没有人会打周持的私人电话,那些预约的病人也都是打座机的。周持狐疑了下,然后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正是本市。周持顿了顿,踌躇再三终于接了起来。
“是周持吗?快!快来救我!”手指划过,电话刚接通,周持甚至还没来得及喂一声,电话那端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周持皱了皱眉,心中狐疑更深:“你是……”这样突然地打来电话,饶是周持的记忆力再好,也回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更何况,还是手机里没有存的号码。
“我是徐哲,周持你快点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急了,忙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周持在脑中回想了一番,最后才恍然大悟:徐哲,那不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夫么?那个曾被岳父说起过无数次的,彻头彻尾的毫无用处的败家男人。
“咳……那个,姐夫你出什么事了?”知道了是谁的电话,周持极有礼貌地喊了一声,等着那端的人将事情说明白了。
“周持,你快过来下,我摊上麻烦事了!”电话那端的人压低了声音,“拿上钱,明泽区公安局,速来!”
电话说到这里,那边的徐哲就按下了通话结束键,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周持愣了愣,然后反复咀嚼了那几个字:明泽区公安局,公安局?他出什么事了?
还要拿钱,难道……
周持没有再想下去,徐哲本就是不着边际的人,现在出事也是正常。倒是现在,那人竟然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这着实让周持吃惊了不少。虽说两人都是入赘陈家,但周持见过徐哲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今日这样的事,在周持预料之外。
心中小小盘算了下,周持决定还是去一趟,说不定会有不错的收获。
这么想着,周持即刻便动了身。
“小芹,诊所你照看下,我有事出去会。”周持走出诊室,带上了门:“若下午四点我还没回来,你就下班吧。”
说着,周持也没再顾身后萧芹的欢呼声,直接推门就走了出去。
没有特地花钱去打的,周持一路坐公车,往明泽区方向而去。公车摇晃了近半小时,直到周持身上的衬衫都贴在了背上,车才到了站。
周持不慌不忙地下车,站台不远就是徐哲电话中所说的明泽区公安局。现在是上午九点多,周持刚走进去就被公安局的叫住了。
“你干什么的?”
“我是徐哲的家属。”周持回道。那警察看了周持一眼,指了指边上的一张单子,周持过去一看,竟然是保释要付的钱。
“要走就这个数,他肇事了,还好人没死,不然……嘿!有的折腾!”警察冷笑一声,手指敲了敲桌面。
周持一看那数字,先是皱眉,后又因想到了什么舒展,最后更是没有犹豫,直接就将钱交上了。
“行了!人在里面,你进去吧。”警察交代一声就低头数起钱来。
周持没再看他,直接就往里面走去。
没走一会就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徐哲。
许是因为事故的缘故,徐哲的鼻子有点红,看到周持,他重重地吸了吸,说道:“阿持你总算来了,怎么办?我开车撞倒人了!警察要抓我进去,会不会坐牢?”
徐哲的声音哆嗦得厉害,配上他那双小眼睛和瘦小的身躯,实在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已婚的男人。
周持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吧,不会坐牢的。”
说着,周持拉过徐哲坐到了一旁。只坐着,却只字未提刚刚保释的事。
“我也就今天多喝了一点,谁想到竟然会……”徐哲颤抖着声音说出了大致的事情,周持着,最明白了大概。
徐哲是因为酒驾撞伤了人才被拘留在了这里。那个撞伤的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性命倒没事,就是可能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