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木七一行人,加上韩老三的两辆马车,一共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黑虎寨走去。这样大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山头上的土匪,只见一个头顶梳着一条小辫的土匪,拿着一个竹筒望远镜,流里流气的说道:“大哥,这伙人是不是犯傻,十辆高头大马的马车往山上送,搞了这单子,够咱们吃一年了。”
土匪头子胡三抢过竹筒望远镜望了一会,视线盯在前头的马车上驾车的风影身上:“召集一些弟兄下山。”
小辫土匪听了乐得笑出了一口黄牙,冲着身后大喝道:“把家伙事抄上,下山,当家的带我们干一票大的。”说着自己也去拎了一把长矛。
“都把东西放下,谁说要去抢了?”胡三回头冷眼喝道。
这下子小辫子土匪有些不解了,讷讷的问道:“老大不抢,咱下山干啥子?”边上的一众土匪附和道:“是啊老大,人家都送上门了,你说这又不抢,都说不过去。”
胡三把竹筒望远镜扔给小辫子土匪,说道:“山狗睁大的你狗眼瞧瞧,前头马车上坐的人是谁?”
山狗接过竹筒望远镜瞧了好一会,叫道:“艾玛,是恩人,老大是恩人。”
胡老三整了整身上的真皮兽衣:“走,咱下身迎迎去。”
山上的土匪往山下走,马车里的木七也掀开帘子追问着风影:“你家爷和黑虎寨是怎么搭上的?”
风影面上有些为难,按理这做暗卫是该有暗卫的规矩的,这前主子的事情不能说这是行规。可是转念一想,木小姐又不是外人,她是未来的女主人,这爷的事自然也不该隐瞒。风影一这样想,就把钟离文昊这个前主子给卖了,一股脑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还有这胡老三应了欠下钟离文昊一个人情,等他什么时候来取,他都会按承诺还的秘事。
原来三年前黑虎寨差点发生了灭寨的惨祸,有一拨别地的土匪,不知道怎么就摸了上来,把黑虎寨一通屠杀,眼看着胡三他们三个当家的也受伤不敌,就要成刀下亡魂的时候,钟离文昊和风影刚好办事经过,把这一拨土匪给杀光,黑虎寨才得以保留下来。江湖人最讲义气,土匪也一样,从那时候开始胡三就许下了这个承诺。
木七眼神明亮望着风影,风影被看得直感觉背脊发寒,差点没把马车赶进沟里去,他怎么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说这个人情你可不可以代替你家爷取了?”木七还是说了让风影害怕不已的话。
风影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没从马车上滚下来,他就知道木七会打这个主意。只是爷的东西是那么好要的,他可没忘了那晚,他和爷躲在暗处看着那拨土匪把人差不多杀光了才出来的,要的就是这个承诺,小姐倒好,一张口就想把这个好给截了。
木七知道钟离文昊的东西不好要,可是这会她也没办法不是,侍卫全是伤病,养病要药,要地,要时间吧,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被感染,被冻死。“我知道你为难,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家爷问起我一人扛下。”至于怎么扛,木七也不知道,心想着顶多被他多利用几次。
风影默默的抬头望天,心说老天爷你听到了,到时候一定要给小的作证,别把小的给扯进去。
上山的路越来越陡,越来越窄,经过一处斜坡的时候,马车根本无法通行了。木七看了眼伤兵们,转头问风影:“前头还有多远?”
风影使了一下轻功,踩着树顶望了好一会:“前头还有十里,只是路比这里更陡,马车是没法过去了。”
木七沉思了一会,叫道:“魏五,你看看有多少个侍卫手脚齐全的,身体的伤无大碍的,我们要把伤重的抬上去。”
木七只是理所当然的一句话,没想到听得马车里伤重不能动弹的侍卫,一个个感动得湿了眼眶。从风影说马车过不去,他们就在担心木七把他们扔下,他们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会是怎么死的。是活活饿着,伤口长蛆而死,还是被山林里的野兽叼走,吞下裹腹?
重伤者没想到木七居然会下令把他们带上山,别的侍卫的也没想到。他们原本就没想丢下自己的兄弟,这会木七下令了,更是个个自告奋勇,要去抬重伤者。
木七沉着的安排着,完全没想到自己认为很应该的一件事,让她拢获了这么多的人心。山上没有担架,木七吩咐把马车上的被褥都扯下来用来抬伤患。
看着一个个满身血迹的侍卫都要抬着伤患上山,韩老三有些坐不住了,艰难的移动着肥硕的身躯,气喘吁吁的来到木七面前。喘息着说道:“我能帮什么忙?”
瘦猴这会也跟了上来,他这会脚步轻盈的,可是比韩老三轻松不少倍:“木小姐,还有我。”
木七望着韩老三的身形摇摇头,韩老三自己能爬上黑虎寨就不错了,还想要帮忙?不过出于他的一片好心,木七说话也没有太刻薄,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用了,你们自个照顾自己,走上去就行了。”
韩老三看着木七,眼里闪过一抹受伤:“木七你是嫌弃我?”
木七叹息,心想这话本来就有点伤人,你自己心知就行了,说出来多尴尬。“我没有说。”
韩老三就是一个被宠大的大孩子,他认定的就觉得一定是:“你有,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木七现在面对着这复杂的路况,本就心烦的和,也没心情哄韩老三这个别扭的大孩子,指着来时的路说道:“往上是去黑虎寨,往下是刚才的死人谷,你自己选,选好了就快点走,不然天黑了,我可不敢保证有没有什么脏东西出没。”
木七这句话绝对是对刚看过一堆尸体的人的一种心理惊吓,只见韩老三面容一禀,身子就往前移,一双大肥腿,显然比刚才迈得快了。
木七也收拾了下往前走,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前头侍卫的呵斥声:“谁?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