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是个很干练的女人,她安慰她:“轻放轻松,不要太担心。”
秦怡是苏彻的学妹,打官司向来不怕麻烦,多难搞的案子只要能打动她就会接下来,在圈子里有霹雳娇娃的外号。
有秦怡的陪同,安佳亦将思绪整理了一下,开始在警员连珠炮一样的问话下一个一个的据实回答。
警员问的问题很紧密这些毒品是从哪里来的?
过关之后要运到哪里?交给什么人?有没有联系方式?
所有的问题都让安佳亦一头雾水,警员不断从她简短的回答里寻找漏洞,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有些遗憾的起身:“先押回囚室。”
安佳亦之后被带回囚室里暂时拘留,秦怡留下继续跟警员交涉。
交涉完毕之后打电话给苏彻:“我这边已经结束了,苏先生。”
“非常感谢。”
秦怡听出那边的声音有些疲惫,小声告诉他:“苏先生来H市不久,可能对那海关监督不太了解,我可以简单的透露一些,他的作风是,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苏彻心中一跳,似乎豁然想通了什么,开口:“抱歉,我先挂断了。”
“没关系。”秦怡这话才说完,苏彻已经急匆匆挂断了。
重新回到海关监督的办公室,那男人正打算将机场录像封存起来,苏彻走过去,他抬眼看见,起身:“苏副院似乎跟那位小姐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如果是情人的话,我可以卖你个面子,反正这些小鱼也放个一条两条也没有什么关系。”
放长线钓大鱼嘛。
这人说话极度惹人烦,苏彻皱眉:“我相信我妻子是清白的,请把录像重新回放一次。”
那人很是诧异,挑了挑眉,却并不动作:“原来是妻子,我马上打电话让人放了她。”
苏彻一把将电话按住,执拗而冷酷:“就算是我的妻子,她要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绝不会庇护她,所以请把录像重放一次,我想看清楚一点。”
这样的丈夫冷酷的丈夫还真是少有。
那人看他许久,才眼眸一眯,把即将封存的录像带抽出来。
安佳亦从来都算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么戏剧化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现在真的砸到她的身上,她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早知道有这么大的几率,就应该买张彩票来碰碰运气。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那么奇怪,明明上一秒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三好公民,下一秒一下子就变成了罪大恶极的毒品走私贩。
安佳亦趴在床边,眼神呆滞的去想刚才苏彻的见到他时候的眼神。
他一定非常失望。
自己惹上了这样的麻烦,若是嫌疑能够立即洗清的话那还好。
若是不能,她是苏彻的的老婆,苏彻落个管教不严的罪名也就算了,还走私毒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变成苏彻的绊脚石,搞不好还会让苏彻的官途就此止步。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累赘,用力咬紧了下唇。
漫无目的回忆以前的事情,念书的时候跟苏彻在一起,他虽然从不会明显的去包庇她,但她闯祸犯错的最后总是安然无恙。
苏彻,也许默默替她做过很多事。
但她从不知道,而他也从不会纵容她。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见耳侧有开门的声音。
“佳亦?”
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一下,眼皮却沉重的抬不起来,有些冷,额头好像烧得厉害。
苏彻担忧的看着床面上趴着的女子,身后的小张担心的出声:“太太好像睡着了。”
“麻烦你开车,我马上带她出去。”
司机小张应声离开,苏彻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撩了撩她额前散落的发丝,把她打横抱起来。
低头,将唇瓣轻轻在她额头上蹭了一下,温度有些烫。
像是发烧了。
也难怪,H市的初雪带来了强烈的冷空气,这个房间里不算太暖和,安佳亦本身就怕冷的很,这次心情焦躁杂乱,就这么趴下睡着肯定感冒了。
苏彻抱她上车,安佳亦只觉得原先冰冷发闷的空气渐渐变得清新好闻,眉毛皱了皱,想要睁眼,有人轻轻拍了她的背脊一下,很有安全感还轻声安慰她:“好了,佳亦,我们回家了。”
这大概是安佳亦听苏彻说过最动人的话,觉得安心,便又迷糊睡过去。
苏彻低垂着头,目光望着她,神色有些淡然难猜。
安佳亦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卧室的大床上,有点迷糊的扶着额头起来,苏彻正巧端着托盘推开卧室的房门:“醒了?”
托盘上放着精致的白瓷碗,米粥的清香让安佳亦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有些难堪的伸手捂住自己平坦甚至有些可怜凹陷的小腹,她依旧难掩不解:“怎么,我到家了?”
苏彻将托盘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将白瓷碗端给她。
她很对回家的过程很是迷惑,张嘴连珠炮一样的问:“事情都查清楚了?”
“嗯。”
“那包东西是谁放进我行李包里的?”
苏彻还没开口回答,她就紧接着着急的问:“有没有人知道我是你老婆?你该不会是以权压人把我给弄回来的吧?”
苏彻眼角跳了一下,他向来不喜欢这么干。
见他没有马上回答,她更担心:“苏彻你怎么把我弄回来的?一千千克可不是小数,要是被人知道你在海关没把事情查清楚就动用私权把我弄回来,肯定会有人找你茬……呜……”
话没全说完,搪瓷勺子就堵住了她的嘴巴。
她很委屈,苏彻冲她扬眉:“自己喝,喝完我再告诉你。”
她抓过勺子,移开:“不是,你先说……”
“喝。”苏彻眉头一拧,严厉的表情果然也是很吓人。
安佳亦看出他不高兴,马上噤声,扶着碗却没有什么胃口。
敷衍一样舀一勺喝一口,眼巴巴的看他,商量:“要不然,你边说我边喝?”
苏彻没理她,只抛出一句话:“食不言。”
安佳亦眼神幽怨的看他一眼,低下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