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许笑话我,我可是因为你才弄成这个样子的?”她理直气壮。
苏彻把脸在她额头上蹭了一下,她脸一热,马上往他怀里侧头,小声嘀咕:“大庭广众的,你别做这么亲昵的动作。”
“我只是试试你是不是发烧了,居然敢把受伤的责任推到我头上。”
“这就是因为你。”安佳亦现在讲出来还有点酸涩,抱着他的脖子,委屈道,“我以为你会辞职,才去追你的,可是……该死的,我都打不到出租车……”
“所以只能用跑吗?”
“不然呢?”安佳亦捶了他后背一下,想到打不到车那时候的无助感,又想要哭出来,“不然我要怎么办?冲到大马路上张开双臂像演偶像剧那样以身拦车吗?”
“你千万不要这么做。”苏彻一脸后怕,仿佛真的怕安佳亦这么做。
安佳亦又动手捶了他后背一下:“不许这么欺负人。”
“我没有欺负你,”苏彻打开车门,将她抱上车,然后眼底晶亮的看她,“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
她瞬间呆滞。
该死的,她居然连打电话这么迅捷的方式也忘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
“我怕你醒过来的时候找不到我会着急,所以随身带着手机,你只要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苏彻这么通情达理的耐心跟她解释,她却一分分石化,一分分风化。
真的连这么便捷的寻找方法她都脑子一热忘记了。
低叫了一声,她受不了打击的双手捂住脸,整个人团在座位上把脸埋进了双膝里。
不是没脸见人而是,没脑见人。
她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跟受伤的兔子一样乖巧。
苏彻给她打开车门,抱她上楼,她静静的放软身子伏在苏彻的怀里。
开门进房之后,苏彻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温柔的将她耳边的发丝顺到耳后:“要不要喝水?”
“我脚受伤了。”
“这不关喝水的事情。”
“喝太多水会想要去卫生间,我不想被你抱着去,那很丢人。”
“……”苏彻完全被打败了,隔了好一会儿,才扳住她的肩膀把侧卧的安佳亦翻过来,“你总不会因为这个就不喝水不吃饭,等在在床上石化吧?”
“我可以在你离开之后单脚蹦着去。”安佳亦冷静的陈述自己的打算。
苏彻摸摸她的头:“你是不是忘记上次是谁摔在奶奶家的浴室里,动都不能动?万一那时候我不在,你来不及抢救怎么办?”
“……”这回轮到安佳亦瞬间无语。
最后苏彻给她冲了蜂蜜水,看她在床头捧着杯子小口的喝。
安佳亦还是对今天的事情难以释怀。
“你去辞职了?”她抬眼看着他,静静等他的答案。
苏彻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现在听她问的这么明白,也知道秦怡肯定已经打电话告诉她,瞒也瞒不过了,就点头:“我明天去。”
“为什么要辞职?”安佳亦把杯子里的蜂蜜水一口喝下去,空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凑过去问他。
“法院任职的法官是不能作为律师上法庭的。”
“你要打官司?”安佳亦低低惊叫,马上就连珠炮一样问他,“你要帮谁打官司?为什么?是什么案子?非要辞职不行吗?”
她紧张的不得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苏彻,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不然绝对不肯罢休。
苏彻看她太激动,抬手摸摸她的头发:“你躺下来慢慢问,你问什么我都回答你。”
“你能不辞职吗?”她几乎要哭出来。
“我做律师也养得起你。”
安佳亦打开他的手,半坐在床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叉开话题行不行?”
他知道苏彻的财力完全可以让她衣食无忧。
她也不是那种米虫一样坐等吃穿的女人,她有工作,有工资,所以不在意苏彻月薪多少,能给她买什么好东西,能不能让她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
但是他在乎的就纯粹是苏彻为什么要好好的工作一下说辞职就要辞职。
“你当年准备从政的时候不是放弃做律师了吗?”
“但是现在有件事必须是我才能做到。”
“天下的律师千千万,有什么事情是非得叫你去做才行的?”
苏彻一直在温和的安抚她,但是安佳亦并不让他碰她,他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也能明白安佳亦多么不想要让他辞职,为了不让他辞职,她甚至起床之后来不及换衣服就冲出去阻止他。
“为什么不让我辞职?”苏彻将她揽进怀里,她挣扎,却最后还是被他抱住。
安佳亦声音闷闷的:“我觉得你会是个好法官。”
“谢谢你这么看好我。”苏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安佳亦推他的胸膛:“我不是在刻意恭维你或者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我做律师也可以帮助很多人。”苏彻声音温润,“想想看,很多人打官司都因为付不起律师费而默默的忍气吞声,我可以免费帮他们。”
“但这不一样……”安佳亦又想起自己父亲的那场官司,母亲说过,虽然那个律师极力的帮助他们安家,但是最后还是败诉了。
因为,负责判决的是法官。
决定权,在法官的手里。
“有什么不一样?”
安佳亦有些复杂的抬眼看他:“我不知道这样说你是不是会不高兴,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一个不徇私的法官比一个有着精湛口才跟能力的律师更珍贵。”
苏彻看着她的眼睛,微微怔了一下,低唤她的名字:“佳亦……”
“我觉得你如果做法官,会比做律师更好,能不辞职吗?”她望着苏彻,眼底的熠熠神采带着期待,甚至是请求。
她有时候也会在母亲哭泣的时候想,如果父亲的案子当年是另一个法官判的,那么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她后来也跟牛萌萌提起过,牛萌萌很消极,劝她说:“你也知道现在二代子女这么多,要是人脉关系够广,背景够硬,哪个法官判也差不多。”
安佳亦却强势的反驳她:“要是苏彻判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