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西北防疫与牛瘟

十一月二日，天阴暗，感于西北牛瘟之严重，曾去行政院卫生署西北防疫处，及农林部西北兽医防治处参观。两处均在城西，防疫处在抗战前已经设立。当时设立之旨，在从事调查及防治西北各省之兽疫，与制造防疫处之兽医用品为主要任务。抗战开始，前后方军民需要之防疫材料，及治疗用血清，骤形增加。二十八年以后，即专制造各种疫苗、痘苗及血清等，并于二十九年更将原有之兽疫防治之职掌，划归农林部接管。现在技术室之下，设有血清部、痘苗部、鉴定检察部、培养基部、化学制药部、兽用制品部及工程部等，均承王兆民秘书导引参观，各部主任详为说明，获新知不少。规模相当宏大，设备亦相当完备。有自来水，及温冷室之设备。假使非战前着手，恐不易有此。现时从事制造者：（甲）疫苗，如伤寒混合、霍乱、霍乱伤寒及副型伤寒混合、脑膜炎、鼠疫、狂犬病、牛痘、牛瘟。（乙）血清，如健康马血清、白喉抗毒素、脑膜炎血清、猩红热、破伤风、浓缩白喉血清等。其他预防注射用者种类甚多。计其历年来制品之总数，二十九年疫苗二百万人分，三十年三百万人分；血清，二十九年血清白喉二千五百万单位，破伤风三千万单位；三十年，前者一千五百万单位，后者二千五百万单位。痘苗二十九年五百万人分；三十年七百万人分，至三十一年截至现在上，均已超过以往之数。大概军队占用三分之二，在抗战时代，供献于军民者不少。以上不过就大量者言之，其余制药部，拟将植物药提炼，如麻黄、当归、大黄等，均因设备及提炼剂缺少，眼前不过尝试而已。由此出后，再去农林部西北兽瘟防治处。处长同沈部长西去未归，由其事务主任引导参观。参观血清制造室后，进入疫苗制造室，适逢解剖病牛。承邢主任说明，解剖之牛，系将试用牛注入牛瘟血毒，一星期后，在发病将死之时，抽血，再杀死解剖之。取其腹内及肠旁之淋巴腺中毒者，再在不通空气之室中，将其磨碎，经滤过后，检其无杂菌者，即得医瘟牛之疫苗。其血用以制血清，即每头牛可以制成1000～1500CC之牛苗。治瘟牛一头，需用疫苗15CC。是每一头牛之疫苗，可以治牛一百头也。专取血清之牛，系免疫性之牛，注入牛瘟血毒，每牛可抽二年，每二月抽取一次。一次3000CC，注射时每次120CC需注射三次，共360CC。与上述疫苗同样，每头牛亦只能治瘟牛一百头也。现牛之价（作疫苗用小牛），每头为三百元，即医一瘟牛，需费三元钱也。此专指药费言，其他一切未计人。现甘青各处患牛瘟，据邢君云，已瘟者约百万头，现各处均纷纷来电催防治，我们虽日夜赶制，但经费是一问题。防治百万头，即需三百万元。防治处每年经费五十六万，每月约四万余元，尚要划出数千元为宁夏青海两分处开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对此事发急得内心要跳。然局势如此，有甚么办法？言时几要下泪。事情严重如此，内部经费又如彼，只是电报，有何用处！中国的事，大家就是在官面文章上说说，该死的是牛，靠牛为生者，也真活该。此事曾为文寄大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