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太阴阳明论》言:“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时长四脏,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独主于时也。”
脾(肠)胃病发病时间学是近年来我们研究的重要课题,其实古人对此也有一定的认识,如《素问·玉机真脏论》言:“脾脏者,土也,孤脏,以灌四傍者也……脾者孤脏,中央土,以灌四傍。”王冰注:“纳水谷化津液,灌溉于肝、心、肺、肾也。以不正主时,故谓之孤脏。不正主时,寄旺于四季。”是此言“孤脏”,言“四傍”均与土寄于四季相关,这说明在生理状态下,脾胃在一年四季中均发挥重要作用,故《素问·太阴阳明论》又言:“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时长四脏,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独主于时也。”另外,脾胃疾病的发病亦与时间相互关联,如《素问·三部九候论》指出:“刺皮无伤肉,肉伤则内动于脾,脾动则七十二日四季三月,病腹胀烦满不嗜食。”
古代医家治疗脾(肠)胃病非常注重“四时”辨证用药,如《素问·脏气法时论》明确指出治法:“脾主长夏,足太阴阳明主治,其日戊己,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李东垣在《脾胃论》中首先提出脾胃病随时加减用药法,夏宜黄芩、黄柏;秋宜桂枝;冬加干姜、草寇;春加风药,充分考虑气候的影响因素,处方遣药合乎时宜,此即《内经》“毋伐化,毋违时”、“必先岁气,毋伐天和”。
如脾胃虚弱,必上焦之气不足,遇夏天气热盛,损伤元气,怠惰嗜卧,四肢不收,精神不足,两脚痿软,遇早晚寒厥,日高之后,阳气将旺,复热如火。乃阴阳气血俱不足,热厥而阳虚,或寒厥而气虚,口不知味,目中溜火,而视物无所见,小便频数,大便难而结秘,胃脘当心而痛,两胁痛或急缩,脐下周围如绳束之急,甚则如刀刺,较难舒伸,胸中闭塞,时显呕哕,或有痰嗽,口沃白沫,舌强,腰、背、胛、眼皆痛,头痛时作,食不下或食入即饱,全不思食,自汗尤甚,若阴气复在皮毛之上,皆元气之热助本病也,乃庚大肠、辛肺金为热所乘而作。当先助元气,理治庚辛之不足,黄芪人参汤。
如脾胃虚弱,遇六、七月间河涨霖雨,诸物皆润,人汗沾衣,身重气短,甚则四肢痿软,行步不正,脚欹,眼黑欲倒,此肾水与膀胱俱竭之状也,当急救之。滋肺气,以补水之上源,又使庚大肠不受邪郁,不会汗大泄也。汗泄甚,则亡津液,亡津液,则七神无所依。津者,庚大肠所主,三伏之义,为庚金受囚也。若亡津液,汗大泄,湿今亢甚,燥金受囚,风木无制。故风湿相持,骨节灼疼,一身尽痛,亢则害,承乃制是也。孙思邈云:“五月常服五味子是泻丙火,补庚大肠,益五脏之元气。”壬膀胱之寒已绝于巳,癸肾水已绝于午。今更逢湿旺助热为邪,西方、北方之寒诸绝矣。夏月宜补者,补天元之真气,以人参、麦冬、五味子生脉。脉者元气也,人参之甘,补元气,泻热火也,麦冬之苦(甘)寒,补水之源而清肃燥金也,五味子之酸以泻火,补庚大肠与肺金也。
若脾胃虚损有宿痰之人,遇此天暑,将理失所,违时伐化,必困乏无力,懒语、气短、气促、似喘非喘,骨气无力,其形如梦寐,蒙蒙如烟雾中,不知身所有也,必大汗泄,当用清暑益气汤。若见痿证,乃湿热乘肾肝也。如更时令,清燥之气大行,却加辛温泻之。若湿气胜,风证不退,眩晕,麻木不已,除风湿羌活汤主之,如夏日(农历四、五、六月份),须加白芍药三分。春月(农历一、二、三月),腹中痛尤宜加;冬月(农历十、十一、十二月)腹痛不可用芍药,益大寒之药也,只加干姜二分,或加半夏五、七分(以生姜少许制)。
东垣强调四时用药法则,认为风、雨、寒、暑等自然环境因素,对机体生理活动的规律和病理变化的机理都有一定的影响,但都是以脾胃虚弱为内因的“阴火”与“元气”矛盾两方面为发病的主要原因,应灵活把握,辨证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