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头问道：“觉得怎么样？”
“有点酸痛，麻麻的。”苏致远如实回答道。
“你以前做过吧？”
“嗯，做过一次。”
“怪不得手掌肌肉没有那么紧张，第一次做针刀一般都比较紧张。”
“好像是这样的，我给病人做的时候，他们第一次都不敢看，闭着眼睛，后来慢慢就习惯了，我边做，他们边和我聊天。”
“是呀，以前那些弟兄们也是这样。”胖老头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蔡老，说道：“我看过最死肉的就是蔡老头了，真的就像关公刮骨疗毒那样的把骨头给刮了，都不带喊的。”
老人笑道：“那个时候，是没有力气喊了，我倒是想喊来着。”老人想起了当时的情节，那伤口就找嘴巴一样张着，不停地流出鲜血，即使用手按住了，也会不断地渗出来，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
胖老头慢慢的松解苏致远受伤的部位，对他来说这样工作信手拈来。
老人看着胖老头拿着小刀在苏致远的手掌上来回比划，不放心道：“袁老头，认真点。”
胖老头笑道：“我这河豚鱼可不是白宰的。”
老人突然大笑，说道：“我还以为你怎么天天宰河豚，原来是练手来着。”
“没练这手就生了，人手一生就跟机器生锈一下，这驳壳枪卡壳也打不出子弹来呀。”
苏致远听着两位老人在那边说相声，也觉得挺有趣，注意力一转移也就没有那么痛了。
不一会儿，胖老头就做好小针刀手术了，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透过玻璃瓶可以看到里面有像白砂糖一样的白色细小颗粒状物。
胖老头笑着说道：“来，给你试试，我刚才把一些僵化的组织给剥开了，然后把这个药粉内置进去，让组织重新长出来。”
苏致远心想，肯定是什么古代的药粉之类的，袁老的家里是祖传的中医世家，苏致远问道：“这个是什么药？”
“这个呀，这个是猪膀胱里面的，我把它提炼出来了。”
苏致远讶异道：“细胞外基质？”
“对！”胖老头应道，？“它降解并释放信号分子吸引干细胞到达损伤位点。
这些干细胞，随后成熟为肌肉细胞，导致了全新的、健康的同一种类肌肉组织的形成。”
苏致远更加的吃惊，他只是在杂志上看过，当时也没有注意，说道：“这个可是前沿科学，不是这几年在着手的吗？”
胖老头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报道出来时这样的，其实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发现了，现在很多看到的东西，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已经成为准淘汰品了，用以前话讲就是不时髦了。”
苏致远对自己手伤的希望越大了，眼前这位看起来乐呵呵像是弥勒佛，不过有些秃顶，但是他确实太今人惊讶了，他就像谜一般神秘。
胖老头对自己今天做的这个手术，颇为满意，找到了久违的自豪感，呼了口气，站了起来“好久没有这样畅快了。”
苏致远完全可以理解他这样的感受，让一个如此厉害的医生，几十年里不看一个病人，那是何等的煎熬。
胖老头突然转头对苏致远说道：“我想把这门手艺教给你，不知道你想不想学？”
苏致远有些错愕。
老人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胖老头这么快就下决定要教苏致远了，他笑道：“致远，这个可是你的造化呀，还不赶快表示。”
老人看到苏致远在发愣，赶紧说话，担心待会胖老头反悔了。
苏致远赶紧恭敬说道：“袁老您肯教我我？”
“嗯。”胖老头点了点头。
苏致远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心想，这样也算是以前拜师学艺吧，但是规矩他不懂，只是在电视上看过几次。
看到苏致远手足无措，老人示意指导，胖老头摆摆手说道：“不用那些，我又不是蔡老头子，那般爱面子，人家跟他学几手拳脚还要三拜九叩，我们就是师生关系，你就是我的学生。”
老人被胖老头这一顿说的吹鼻子瞪眼的，说了一句两句：“就你清高。”
两人背景不同，对于这个礼节的重视程度也有所差异，老人是年老才出国，这出国后就更加重视自己传统，而胖老头十几岁就出国了，说没有受欧美文化影响是不可能的，自然就有了一些差异。
胖老头笑道：“我这是年老学弹琴呀，当了一回老师，还只收了一个学生，以前他们邀请我去讲课搞研究的时候，我还真觉得不自在，真是造化弄人呀。”
老人说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胖老头嘲笑道：“满口之乎则也，老古董就是老古董，我可没有你那摆臭架子的习惯，传业授道解惑才是重要的，其他如浮云。”
老人笑而不语，他对胖老头教苏致远，心生欢喜，不跟他一般计较，胖老头自然也知道了这点，对老人是百般调侃。
苏致远说道：“那我以后就称呼你为袁老师？”
胖老头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就是叫我袁老头子，就好了，就是一个开破饭馆的老头子而已。”
苏致远笑了。
胖老头说道：“知道刚才我中的是什么毒吗？”
苏致远挠挠头，说道：“我只知道好像是氯气，但是中毒的症状又跟****不太像。”
“是的，确实有氯气，不过这个毒是混合毒，里面还放了一个叫亚当式毒剂，是一种刺激性毒剂，1968年，越南战争期间美国非标准弹药，由陆军使用。”
“这是化学武器？”苏致远从来没有听过这类毒剂，只是从袁老说是越南战争的时候才推测出来。
“是的，没错。”胖老头说道。
苏致远的疑惑更深了，眼前的这两位老人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都是很微量的，不足够制死。”
“这个还是很危险吧？”苏致远对这方面不是很熟，就听名字就感觉是一种恐怖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