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睡意正浓的声音从帘子后面响起,打断慕昭明的将要说的话:“我有办法,让你们可以悄然无声的入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乱军的五万人马。”
帘子外面的众人,似是没料里面有人,愣愣的盯着那道色的帘子,面上皆是一脸的疑惑。
慕昭明不由翘起唇角,淡淡出声道:“妞妞,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不悄然的潜入城?”听到那些特有的称呼,众人不由哑然一笑。
薄情的声音从帘子后面飘出:“给我纸砚笔墨,我给你们绘一张地图,可以让你们杀乱军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听到是地图,面上不禁有些失望,连箫雨也不由的摇摇头,淡淡的道:“凤都的地图,我们也有,慕少夫人还是安心休息吧。”
慕昭明淡淡的笑道:“太子殿下,或许,我们地图跟妞妞的不一样。”丝毫不会怀疑她的话,因为没有人比薄家的人更了解凤都情况。
薄情在里听着外面众人的话,眉毛不由一挑,唇边掀起一抹冷笑,冷冷的道:“你们的地图都是在地面上,而本夫人画的地图,却是在地下的。”
想要被不发觉的入城,还有不费一兵一卒的取胜,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只能利用地下的密道。
地下的地图,慕昭明也上反应过来,她总是不停的给他惊喜和意外,面上含笑道:“妞妞,指的可是地下的密道图?”
若有了这份图,当真是在凤都城中,畅行无阻。
帘子后面只一声鼻音,众人不由一喜,箫雨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薄情的欣赏,豪爽的笑道:“慕昭明,你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就算是冲喜也能捡到一个宝贝,带连着本殿也跟着沾光。”一席话,把在座的人都说笑了。
慕昭明也不由微微的笑了笑,亲自把一份笔墨纸砚端入帘子,看到薄情抱着被子坐在榻上,墨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带出几分初醒的慵懒,看到她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越发显得身体娇小玲珑,唇角不由的翘起。
亲自把小几搬到榻前,替薄情研好墨,再酟了墨汁的细毫递到薄情手中,坐在旁边替她卷好身上的被子,修长的玉手,随意把挽了一个发髻,从怀中取出冰魄,固定发髻,慵懒不失妩媚。
薄情手执细毫,深思片刻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画出一张地图,轻轻吹着上面未干的墨汁,盯着地图,提着细毫道:“昭明哥哥,我们的营地扎在哪个位置上?”
慕昭明声音清淡如绿茶:“是卧龙山附近。”
薄情面上有一刻的停滞,取出另一张纸,飞快的修书一封道:“你把这封信,送给卧龙寺的清远大师,他会安排你们从寺中的暗道潜入京城。”
帘子外面传来箫雨,充满顾虑的声音:“少夫人,卧龙寺,不允许我等带兵器入寺,可以走其他路。”
薄情淡声音淡然的飘出外面:“不准兵器就不带,凤都城下面密室无数,兵器更是多不胜数,本夫人会在图上标出藏有兵器的密室,你到时取用就是,还有密道在各处的出口,也一并标识给你们,凤都城这回算是被完完全全的捏在殿下中。”
帘子外面众人又是一阵惊喜,箫雨面上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丝毫不做作的道:“本殿在此给少夫人记上一功,日后定当加倍赏还给少夫人。”
薄情不以为然的道:“赏还就不必了,你以后让那些人,少给本夫人找麻烦,就算还了本夫人的恩情。”
箫雨面上的表情滞了滞,迟疑一下却稳稳的道:“少夫人的话,本殿不敢夸大,不说能全部挡下,但一定会竭尽本殿的能力,为少夫人阻挡麻烦。”
慕昭明拿着地图和书信,从帘子外面走出道:“殿下这话,可是有在场的诸位为证,以后想赖也赖不掉。”说得众人不由轻笑出声。
箫雨拿地图和书信后,识趣的带着众人去自己的营帐,慕昭明送走到众人,复回到帘子后,见薄情已经躺下,上前替她掖好被子道:“妞妞,昨天突然晕倒,吓坏我了。”
晕倒,薄情的眼角扬了扬,淡淡的道:“我不是晕倒,是困了。”从会记事起,还从未试过这么时间,不睡觉,不吃不喝。
意外的一言,说得慕昭明不由的笑起来,伸手拔掉冰魄玉簪,拆散刚挽起的发髻,让她躺得更舒服,看着薄情昏昏欲睡的样子道:“妞妞先别睡,已经命人熬了燕窝粥,吃完再睡。”
突如其来的一场起义,确实费了薄情不少精力心力,迷迷糊糊的被慕昭明喂完一碗燕窝粥,已经困得连眼皮都撑不开,头一贴上枕头便睡着。
慕昭明走出营帐外面,对守在外面的慕灭和另外几名近身暗卫道:“好好守着夫人,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她,另外派人通知曼珠,收拾一些少夫人的东西,派人到这里侍候少夫人。”
慕灭恭敬的应道:“是。”
天黑前,锦儿随着慕绝出现在军营中。
因为军营内全是男人,慕昭明让人收拾了卧龙寺附近的院子,让薄情他们搬过去住,不然两个女子在这里确实是不方便。
薄情并不关注城中的战况,只知道慕昭明最近很忙,很少回到院子,即便回来也只是匆匆忙忙的梳洗,换一身衣服便出去,二人是连一起用膳的时间都没有,直到第五天后,才见封伯来请她回府。
回到慕府,当日为引走乱军匆匆离开,并没注意大让情况,看着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地板,明显经过一番冲洗,连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洗掉,只是入到府内看到一些被毁掉的花木,依然可见当日的惨烈。
薄情回到天花苑,所幸天雪苑和天花苑两处,没有遭到任何的损坏,一路的风尘,梳洗一番后,才坐到惯常坐着的摇椅中,看着满园的彼岸花。
想到那一日,她是有过猜疑,有过怨恨,可是当她在天花苑看到他,就坐在自己现在坐的位置时,那些猜疑和怨恨瞬间化为乌有,即便再忙再乱再危险,他依旧不顾一切来寻自己。
或许有些坚持,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