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后沉默了,的确,她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可若真的让锦寒就此留在牢中,下辈子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她怎么忍心。
见太后不言语,刘锦晨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平声说:“母后,您放心,只要在立后的事上,您不加干涉,并答应,日后不会为难清儿,儿子保证,在处理刘锦寒的事上,一定会让您满意。”
“你想如何处置他?”太后忍不住问道。
“母后,您尽管相信儿子就是。”
转眼,到了新皇的登基大典。容亲王被刘锦晨以此之名,一直留到今日,刘景轩也受邀,入城参加大典。
时间短,但准备充分,新皇的登基大典,无比隆重。从早上忙到中午,最后以百官朝拜,结束了这场盛大的仪式。
刘锦晨刚闲下来,想喘口气,便听丰和来报:“启禀皇上,容亲王与世子求见。”
想走?哪那么容易,刘锦晨微微一笑,回复说:“传!”
“是!”丰和领命,出了大殿。
片刻后,容亲王父子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二人弯身行礼。荣亲王父子礼数不全,明显有藐视新皇的意思。
“平身!”对于他们父子的态度,刘锦晨并不在乎,反正马上就要收拾他们了,现在就让他们再猖狂几日吧。
“启禀皇上,本王今日来此,是和您辞行的,转眼离家已是数月,本王也是时候带着犬子返回怀州了。还请皇上恩准。”荣亲王说道。
“王叔所说甚是,只不过,眼下朕就要立后了,您何不等朕大婚后再离开呢?”
“皇上要大婚?”容亲王满脸疑惑的问。
一边的刘景轩更为震惊,从容亲王那,他得知了周演和刘锦晨的关系,所以当日顾清婉被救走,他猜想很可能是周演与刘锦晨合谋的,再一想到自己带顾清婉入京参加太后寿宴那次,刘锦晨堂而皇之的将顾清婉叫到自己的马车上,种种一切联系到一起,这皇后的人选,刘景轩猜想,怕是也和顾清婉有关了。
“不错,日子定在了中秋之后,所以还请王叔和世子能多留几日,待朕完婚后再回怀州。”
闻言,容亲王父子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容亲王问道:“不知是哪家千金,竟然有幸被皇上看中?能成为东晋的一国之母,真是福泽深厚啊。”
“福泽深厚的是朕,能娶到她,是朕三生有幸。说来,这个人王叔您还认识呢,”刘锦晨笑了笑,看了一眼刘景轩,接着说,“将成为东晋皇后的人,正是曾经的容亲王世子妃……顾清婉。”
“什么?”这一次,容亲王倒是比刘景轩更沉不住气了,他知道顾清婉没有死,也知道她被周演救走了,但却没想到,顾清婉和刘锦晨还有着这样一层关系,而且是即将成为东晋的皇后了。
“王叔没听清?那朕再说一遍,朕即将迎娶之人,正是忠义侯之女……顾清婉,中秋之后便举行大婚仪式。”看着惊讶的容亲王和世子,刘锦晨又问,“朕大婚可是大事,迎娶之人又是未来的皇后,王叔若不留下来,实为不妥吧?”
“我们留下!”一直没说话的刘景轩,突然开口道。
容亲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无奈转身回复刘锦晨:“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再多留几日。”
即便刘景轩不说,荣亲王也会留下来,立后是大事,他若缺席实在失礼,虽然他并没把刚登基的刘锦晨放在眼中,但却也不想轻易给他留下什么把柄。
“王叔入京多日,却一直被安置在驿馆中,实在失礼,朕已叫人在宫里为王叔和世子准备了住处,您二人今日便直接住进宫里吧。”嘴上当然要挑好听的说,而实际上,刘锦晨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们父子。
“皇上费心了,本王在驿馆住的很好,实在没必要再搬进宫中。”荣亲王当然不想住进宫里,这里到处是刘锦晨的眼线,做什么都不方便。
“不可,您身为亲王,怎可住在驿馆,这不是让外人笑话朕失礼么。”刘锦晨语气平和,但态度却十分坚决。
荣亲王思虑片刻,无奈回复说:“好,就依皇上安排。”
荣亲王刚应下来,刘锦晨又言:“如今刘锦寒的事已经解决了,城外王叔手下的两万兵马,是不是也该退回怀州了?”
荣亲王微微皱眉,刘锦晨这是明显在和他玩卸磨杀驴啊。
当初为了夺皇位,刘锦晨不惜冒险去小院见他,现在他当了皇上,转脸就要算计他,荣亲王实在气愤。
刘锦晨刚刚即位,势力不稳,而荣亲王,之前被刘锦寒狠狠算计了一次,所以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有可能一口吃掉对方。
如果自己的那两万兵马一直在城外驻扎,刘锦晨好歹还会忌惮一些,毕竟他刚刚登基,不会这么快大动干戈,在京城就与他兵戎相见,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不仅城中百姓会对他这个新皇不满,东晋所有子民恐怕都会怀疑他的能力,这样至少自己是安全的。
可若自己的兵马,退回怀州,他和儿子都留在京城,岂不是人为刀俎,他们为鱼肉了么。
荣亲王犹豫着,他又不可能拒绝刘锦晨的要求,执意将兵马留在城外,若是这样,刘锦晨随时可以给他安个企图谋反的罪名。
思来想去,荣亲王最后开口道:“皇上所说甚是,本王手下的两万兵马,确实该退回怀州了,只不过,他们都是随着景轩来此的,所以这回去,本王认为,还是由景轩带回去,最为合适。”
既然自己跑不了,那至少得保住自己的儿子吧,总不能父子俩,刚帮人家夺了皇位,转眼就被人家卸磨杀驴,这样死也死得窝囊啊。
“爹……”刘景轩虽然明白荣亲王的意思,但却还是不想走,第一,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留在虎口,其二,他不甘心自己曾经的妻子,现在心中深爱的人,转而嫁与了他人。
“皇上,请您恩准。”荣亲王语气坚定,既是在给刘锦晨压力,也是在告诉自己的儿子,听从安排。
如果刘锦晨不同意,荣亲王大有随时翻脸的阵势。
刘锦晨早就猜到了荣亲王会走这一步,于是点头应道:“就依王叔所言。”
先稳稳当当的把老子解决掉,剩下一个小的,怎么也好办了。这一点,刘锦晨和刘锦寒,倒是都想到了一起去。
荣亲王假借回驿馆收拾东西为由,带着刘景轩出了宫,回到驿馆,荣亲王叮嘱道:“速速带着兵马退回怀州,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再这样鲁莽。”
“爹,刘锦晨他没安好心。”刘景轩此时是既担心又生气。夺了皇位,抢了他心爱的女人,现在还扣着他父亲,不准回怀州,若不是荣亲王压制着,他都有拔剑杀了刘锦晨的冲动。
荣亲王知道,儿子是在担心自己,欣慰的同时嘱咐说:“景轩,你要记住,刘锦晨要比刘锦寒更难对付,他能从刘锦寒手中夺回皇位,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那又如何,儿子今晚就去城外部署兵马,您和舅舅安排好城内,我们今晚就杀进宫中,夺了这江山。”
“糊涂!”荣亲王斥责道,“你有两万兵马在城外,难道忘了,他城外还有四万人了么,宫中已全数都是他的人,夺宫哪那么容易。你舅舅刚刚失去了两个儿子,家也差点被刘锦寒查封,他们蓝家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他们又如何能协助你?”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刘景轩不甘的问。
“当然不会,你且先带着兵马退守怀州,切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再这样鲁莽行事,刘锦晨想对付我,还没那么容易,为父好歹还是亲王。另外有西南西北两路大军在,他不会轻易动我的。”荣亲王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早把那虎符丢了。
闻言,刘景轩一阵心虚,可眼下,他觉得还不是将此事告诉父亲的时候,如父亲所言,他还是亲王,刘锦晨应该不敢轻易动父亲。
“儿子知道了。”刘景轩口中答应,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刘锦晨真敢对父亲动手,大不了自己再率兵,攻入京城就是。
荣亲王思酌片刻,又嘱咐说:“如果为父真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可轻举妄动。”
“为父是说如果,”荣亲王的心里也没太大把握,之前那么安慰刘景轩,只是为了让他安心回怀州,然而有些事,虽然不愿意面对,但却不得不早作打算,“如果为父出了事,你也不可冲动,留在怀州,守住封地最重要,如果皇上传召要你入京,你也千万不能来,一定要记住!”
刘景轩不言语,自顾自的憋着气。
“听见没有?”荣亲王加重了语气,像是直接在命令刘景轩。
“知道了。”为了让父亲安心,刘景轩只好嘴上答应着。
当日下午,刘景轩便带着大军,启程赶往怀州,而荣亲王,也应皇上之邀,住进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