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林!”刘景轩突然坐起,关林闻声匆匆跑进来,“世子爷,有什么吩咐?”
“吩咐下去,放顾清婉回岚清院,找两个丫鬟寸步不离的看着她,让薄横带人去审她的那两个丫鬟,必要的话,可以动刑。”顾清婉他舍不得动,可不代表她身边的两个下人他也不能动,如果顾清婉是刘锦寒的人,而且她和这次虎符丢失的事有关,那么这两个丫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是清白的,那么更是皆大欢喜,两个下人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顾清婉被带回了岚清院,身边多了两个陌生的丫鬟,名为服侍,实则是监视。自己被放回来了,可竹月和兰宁却还在地牢,此时的她,比在牢中时还要担心。
夜里,两个丫鬟轮着在她床边守着,本就心里有事睡不着的顾清婉,此时更是没了睡意。
看着眼皮打架的小丫头,顾清婉是又气又好笑,都是奉命行事,她不怪她们,坐在床上,原本还很精神的顾清婉,忽然间觉得头很晕,然后便倒下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醒来,这才知道,是刘锦晨为了见她,用了迷香。
闻了解药的顾清婉清醒了许多,而那本就昏昏欲睡的小丫鬟,毫无疑问躺在地上沉睡过去。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周演转告你,今晚别来么,你又怎么知道我被放回了岚清院,外面那么多侍卫把守,你这样过来,被人发现了怎么办?”看到刘锦晨,顾清婉第一想到的就是他的安全。而刘锦晨,因为许久不见佳人,心中的思念与惦记,让他忍不住,直接将顾清婉揽入怀中。
“清儿,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担心你么。”闻着清婉发上淡淡的清香,他满足的露出一抹微笑。放开顾清婉,接着说道,“你被关在地牢,我怎么能放心,还好刚刚潜入府中时,看到这边灯亮着,过来一探究,竟发现你被放回来了,这样更好,清儿,我这就带你离开。”
“不行,兰宁和竹月还被关着,我不能扔下她们不管,而且我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兰宁和竹月,我会想办法去救,我不管你有着什么样的计划,如今必须听我的,你不能再去冒险,我现在就带你走。”这几日荣亲王府发生的事刘锦晨都知道,他第一次因为顾清婉被刘景轩喜欢而感到庆幸,若非如此,此时他即便见到了顾清婉,她也已经满身是伤了。
看着刘锦晨态度如此坚定,顾清婉知道,这一次,她可能又要妥协了,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就这样的离开,于是开口道:“锦晨,再给我三天的时间,有件事我非做不可,否则即便摆脱了荣亲王府,我也摆脱不了皇上。”
“你要做什么?”听到能摆脱刘锦寒,这对刘锦晨来说自然是一种诱惑,说到底,自己心里一直担心的,也就是刘锦寒了。
“你帮我准备一具身材和我差不多的女尸,三天之后,在这里放一场大火。”
“假死?”刘锦晨眼前一亮。
“对,不但如此,我们还要散出消息,说这是刘景轩一手策划的,不管刘锦寒对我是真有情还是假有意,我想他都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整治一下荣亲王。”虽然这件事后,顾清婉可能需要隐退很久,但至少她既摆脱了荣亲王府和皇上,又以此激化了双方的矛盾。
“可我没办法再眼睁睁看着你身处险境。”刘锦晨承认,自己被顾清婉的计划打动了,可再大的利益对他来说,都比不过心爱之人的生命安全。
“锦晨,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只有三天,不会有事的,而且这三天之内,我也可以想办法救出兰宁和竹月,若是就这样丢下她们离开,她们很可能会直接被刘景轩杀了的。”看着有所动容的刘锦晨,顾清婉又说,“如果她们因为我的离开,直接被杀,你让我以后如何能原谅自己,你知道的,我们虽名为主仆,关系却情同姐妹。”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刘锦晨终于被说服了,正如顾清婉所说,自己若就这样带她离开,那两个丫头一定会凶多吉少,以顾清婉的性格,定会因此愧疚一辈子,她若不高兴,那他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好,就依你,”刘锦晨妥协了,“不过,这次脱身后,你要答应我,再不许以身犯险。”
“好。”顾清婉一口答应。
地牢中,兰宁和竹月是被分开审讯的。竹月被绑在十字架上,经历了一下午的鞭刑,此时的她,浑身已是鲜血淋漓。
看着已经晕了过去的竹月,关林心里稍有些不是滋味,同是下人的他们,曾经还笑着聊过天,此时却要这般对峙。无奈,各为其主,主子下了命令,他们做下人的就要按吩咐做事。一个手势,竹月便被一桶凉水浇醒。
“竹月,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这样挨着也不是办法,世子爷说了,只要你如实交代,就留你一命。”
竹月慢慢抬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无力的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容春是你家小姐从京城带回来的,她偷了东西,自然和你家小姐脱不了干系。”
“你放屁!容春偷东西和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你的意思是我家小姐也是贼了,亏我家小姐之前对你不薄,你竟然这样说她。”本就虚弱的竹月,说完这些话后便开始不停咳嗽。
关林被说的有些惭愧,顾清婉对他的确不薄,他也曾差点把她当成主子对待,可谁料如今事情变成了这样,想到他们都是下人,而且各为其主,关林愧疚的心瞬间缓和了很多,“昨晚,兰宁守夜,你或许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在这之前呢,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从中午到晚上,从晚上到第二天清晨,从竹月口中,就只有‘不知道’。身在隔壁的兰宁,比竹月更惨,原本身体就不舒服,如今又被吊起来挨了那么久的鞭子,此时的她,一副随时都可能会咽气的样子。
“把她放下来吧。”晚饭后,刘景轩亲自来此,审问兰宁。
侍卫解开绳子的瞬间,兰宁直接摔倒在地上,刘景轩见此,叫人将她扶到了椅子上。
“能说话么?”此时的刘景轩,脸上尽是冰冷与狠戾。兰宁没说话,甚至没抬头看他一眼,因为此时的她,既不想说,也没力气说。
“一天没吃饭了吧,”刘景轩转头对薄横说,“去给她弄些饭菜。”此举,绝不会是他一时发了善心。
很快,薄横端来了剩饭剩菜,兰宁浑身是伤,内外皆痛的要死,即便一天没吃东西了,此时的她也不想进食。刘景轩见她不动,像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薄横上前,捏住兰宁的嘴巴,直接用手抓起米饭,强硬的塞进兰宁嘴里,兰宁用力甩头,拼命挣扎,挣脱了薄横的手后,不停咳嗽。
“不想吃可不行,薄横,你就这点手段么?”刘景轩双眼一瞪,薄横赶紧冲着兰宁,又是一阵强灌。
“饭也吃完了,现在该有力气和我说话了吧。”看着趴在地上的兰宁,刘景轩悠哉的端起茶杯,轻轻嘬了一口。对于兰宁来说,刚刚的那一幕,不比之前的鞭刑轻多少,别说她不想说什么,就是想说也被折腾的没力气说了。
“还不说?”刘景轩转头又对薄横说,“打,打到她把刚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为止。”薄横挽起袖子,连同室内其他两个侍卫,上前对兰宁是一顿拳打脚踢,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也受不了这样的对待,兰宁不但将饭菜都吐了出来,还呕出好几口血。
“停!”刘景轩思索了一阵,又说,“上针刑。”很快,一排排细针被薄横端了上来。兰宁又重新被架起,双手十指被分开,牢牢的固定在了桌子上,原本昏昏沉沉的兰宁,忽然手指传来剧痛,十指连心,眼见细针沿着指甲缝扎入手指,兰宁终于忍不住的喊了出来。
“终于开口了,”刘景轩坐回位置,问:“昨天晚上你守夜,是否见到了容春去找顾清婉?”
“没……有。”兰宁勉强从口中挤出两个字。他这个答案刘景轩当然不满,于是看了一眼薄横,薄横受意后,将一根细针再一次扎入了兰宁手指。
这一次,兰宁直接痛的昏死过去。刘景轩有些犹豫了,是这丫头太过忠心,还是顾清婉真的是清白的,可若容春没把虎符交给顾清婉,那虎符哪去了,既不在死去的容春身上,也不在顾清婉那儿,难道东西会凭空消失。
薄横走上前,没心没肺的说:“世子爷,要属下说,您直接审顾清婉得了,反正她也不是世子妃了,还有什么不能下手的?”
“滚!”刘景轩抬起一脚踢向薄横,薄横后退几步后,终究还是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