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真是大手笔,”荣亲王笑着说,“如果老夫没看错,这应该是当年景文帝送给清裕皇后的东西吧。”
“王爷好眼力,在下也是游历各处,偶然得到此物,听闻世子妃闺名清婉,而这发簪上刚好又有一个‘清’字,想着将此作为见面礼送与世子妃,再合适不过了。”周演笑着回复。
原来这东西是当年景文帝送给清裕皇后的东西,怪不得上面有个“清”字,顾清婉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再次谢过后,收了下来。
午宴上,顾清婉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观察着面前的一切,她在揣摩、猜测,这个周演到底是什么人,和荣亲王又有什么样的勾当,刘锦晨知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说,这一切都是锦晨安排的。如果是锦晨安排的,那么他到底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终究是自己对他关心太少、了解太少,他在自己面前,从未刻意隐瞒过什么,反而还会有意无意的透漏给自己一些他的事,可自己,知道的还是这么少,愧疚油然而生。
次日便是刘景轩和欧阳婷大婚的日子,下人传来消息,说欧阳婷的送亲队伍已在怀州城外不远的小镇落脚,一切都按计划有序不紊的进行着。
晚上,刘景轩回到岚清院,心中有些矛盾,好不容耍了个心眼,晚上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岚清院,可到门口,他却又想起了欧阳婷,那个和自己相爱多年,又已将身体给了他的女人,他犹豫了,一边是情感的诱惑,另一边是背叛的折磨,顿时让他陷入两难之境。
“世子?”竹月看到院门外的刘景轩,好奇的同时请了个安。刘景轩有些尴尬,这回不进也得进了,“你家小姐呢?”
“刚用过晚膳,这会儿在房中喝茶呢。”
刘景轩听完,安慰自己道:这是天意吧,既然老天让我进去,那我便进去看看她好了,只看看。于是他抬步走进院子,直奔后宅。
门敞开着,房间中已经掌了灯,顾清婉坐在椅子上,右手持书,左手轻轻拖着腮。刘景轩以为是她看的太入迷,才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进了屋子,只有顾清婉知道,自己此时在琢磨周演的身份。
“这么喜欢看兵书?”顾清婉一惊,闻声回头,这才发现刘景轩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是你?怎么,不会打算晚上真的住在这儿吧。”放下手中的书,执起茶杯,顾清婉轻轻喝了口茶。
“我不该住在这儿么?”刘景轩本来很好的心情,瞬间降到冰点,他就纳闷,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难收服,自己堂堂世子,对她又是格外的真诚,对方怎么就一点也不动心。
“该不该你心里很清楚。”顾清婉对刘景轩,就没多余的表情,每次交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刘景轩沉默一阵,最后压下火气说:“就算不该,可是如今父亲母亲如此关注我们,你总该配合一下吧,这可是你应该做的。”
顾清婉无奈摇了摇头,她真不明白,明日刘景轩便可以和朝思暮想的人成亲拜堂了,此时何苦还要来此寻不痛快,既然没办法赶走,就留他一晚吧,不过,即便是像以前一样以君子之礼相处,顾清婉也觉得对不起刘锦晨,于是计上心头,喊来了容春:“世子明日大婚,高兴的睡不着,想和我对弈几盘,去准备一下。”
刘景轩一听,郁闷了,心想:我好不容易找理由赖在你这一晚,你却要我和你下棋,转瞬心中也有了个盘算,于是道:“既是对弈,定有输赢,若不加点赌注,多没意思。”
顾清婉一乐,不是她小瞧他,敢和她顾清婉下棋谈输赢筹码的,怕是也只有他了,“输赢条件你开。”
“我要赢了,休书的事,当没发生过,从今以后,你要一直乖乖的留在我身边。”
“你若输了呢?”顾清婉问。
“我若输了,条件随你开。”刘景轩对自己的棋艺很是自信,随即夸下海口。
“你若输了,就一直跟我下棋,直到我想结束,当然,如果这期间你赢了我,结果还算你胜。”
“好!”刘景轩爽快的答应了。
这时容春走了进来,端着棋盘和棋子,摆好后,站在一旁随时听后吩咐。顾清婉心想:容春是皇上的人,如果刘景轩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她知道我已经拿到了休书,到时候怕是很难向皇上交代。于是她吩咐说:“我和世子怕是要下一晚上的棋呢,你累一天了,下去吧,换兰宁来伺候就行。”
容春回了声“是”后出了房门,没过多久换来了兰宁。刘景轩心中很不满,居然被人这样看扁,他暗自下决心,要给顾清婉好看。
此刻刚过酉时,若想这样熬过此夜,至少要和刘景轩下四五个时辰,顾清婉心中盘算着能让刘景轩坐得住的办法。
第一盘,二人下的很快,顾清婉赢了他二十几个子,同时还故意嘲笑刘景轩,说他这样的水平还想赢自己,太可笑了,刘景轩不服气,被顾清婉这么一激,斗志大增,很快开始了第二局,顾清婉发现,刘景轩这一局确实用了不少心,所以故意多让了他几步,不到一个时辰,刘景轩以五子之差,输给了顾清婉,这样大的进步,刘景轩虽然高兴但同时也很不甘,于是开始了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四子、三子半、两子、一子半……顾清婉吊着刘景轩的兴趣,让他忽略了时间,直到卯时,关林来找刘景轩让他换衣服准备接亲,他才发现,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刘景轩不甘的离去后,顾清婉终于放下心,小憩了一会儿,身为正妃,婚礼上也是要出席的,所以只休息了一会儿,她便被丫鬟叫起来穿衣打扮。
正堂之上,荣亲王夫妇端坐在上,顾清婉站立在一边。刘景轩将披着盖头的欧阳婷引入正堂,二人按着规矩拜堂行礼,就在新娘要被带入洞房时,忽听门外有人高喊:“等一下!”所有人都朝外望去。
一张相标致、稍微带些痞气的男子走了进来。进门后,不等别人问话,他先笑着说:“你们荣亲王府虽势力庞大,可也不能强抢他人之妻啊。”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欧阳婷恼怒的掀开盖头,打量这个来捣乱的人。刘景轩一听,肯定是最恼怒也最沉不住气的人,怒斥道:“哪里来的疯子,竟到我荣亲王府来撒野。”
“我也不想来,可是你们抢了我的女人,我怎能不来。”堂堂荣亲王府的威名都不放在眼里,一看此人就是有备而来,在场观礼的人,有气愤的随时准备出手的,有幸灾乐祸准备看好戏的,也有好奇来人身份,为其捏把汗的,这些人,此时的注意力除了放在这个陌生人身上外,还放在了新娘欧阳婷身上。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敢在我与世子大婚之日前来捣乱,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把他拉出去,乱棍打死。”欧阳婷又气又恼,今天这个日子,是她盼了许久,努力了许久才等来的,怎么可以任人破坏。
听到欧阳婷这么说,刘景轩也很气,喊道:“来人,把他拉出去,乱棍打死。”欧阳婷说话或许没用,可刘景轩是世子,话音刚落,大堂上便出现了很多护卫,准备对来人动手。
“等等,”来人喝住护卫,又说,“荣亲王,好歹您也是皇亲国戚,更是位居亲王,难道您就甘心让自己的儿子稀里糊涂娶一个二手货么?”
此时的荣亲王其实比任何人都气,不管来人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希望这事破坏了两家联姻的大事。可他是亲王,他要面子,就这样把来人杀了,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倒会被世人诟病,无法澄清,无奈之下,他开口道:“不知来者何人,竟敢在我儿大婚之日前来搅局,还污蔑本王儿媳清白,你可知道自己的后果?”
“小爷我绰号十里闻香,陶古大是也。”他这一报姓名不要紧,在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因为这位号称十里闻香的陶古大,正是臭名天下的采花大盗。
“本人不才,不过品味还是很高的,经在下之手的,皆是官家贵女,而且都是处子之身。”这个他没撒谎,所有被他染指的女子都是大家大户的黄花闺女。
“如此龌龊之事,还敢在此宣扬,看我不杀了你。”刘景轩早就忍不住了,握着拳头便冲向了陶古大。这陶古大也不接招,只是闪躲,论功夫,他敌不过刘景轩,可是论步法轻功,在这九州大陆,他都是数一数二的,当然,一个采花贼若不练好轻功,怎么可以在各个地方来去自如,十年也未被抓获。
陶古大一边躲闪一边轻松的说:“原本碰过的女人,爷爷我是不会留恋的,可这婷儿妹妹,那晚偏偏让爷爷我甚是舒心,于是爷爷我改变了主意,今日来此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