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看着镜中自己,忍不住微笑露出一抹小白牙。
“行,许多多,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和苏越约定的下午五点见面,计划是先吃饭,再去听音乐会。
为了在苏越面前维持两个月的新鲜感而不被抛弃,多多不敢再走极端杀马特路线,并且制定了完整的挽回形象计划,
首先,就是捡回曾经跟大江东去的脸。
怀疑大神被出身家庭熏染,多多觉得苏越会带她去吃高端的西餐,为此她特意在宿舍先啃了个面包垫底。
这样再吃西餐时,面对一丢丢的牛排,她就不会抱怨吃不饱了……嗯,完美。
其次,为了展现出自己对音乐的造诣,在听完音乐会后她决定发挥一向感想。
于是一边啃面包,一边背网友对肖邦、贝多芬的成就评价。
还有最后一条,关于出身的问题。
之前大神已经怀疑过自己身份。
多多嘴里塞着面包,含糊不清对自己洗脑:“许多多你记住,你不会做菜、不会做菜、不会……”
“嗡—嗡——”
手机震动好半晌,多多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电话铃声,迟钝片刻,小脸渐渐愁苦起来。
为了学长,她连自己最喜欢的铃声都换掉了,自己不像自己,可怎么办啊。
多愁善感的多多去接听手机时,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来电号码陌生,最近诈骗电话太多了,多多习惯不予理会。
晚五点,多多一身淑女长裙站在学校门口,等着苏越到来。
后者一向守时,多多特意掐点看了一下时间,四点五十八分,一辆白色保时捷稳稳当当停在了多多面前。
车窗放下,苏越向她抱歉一笑:“公司临时有点事,让你久等了。”
“没有没有。”多多连忙摆手,跟着脑中灵光一闪:“刚刚,是学长给我打的电话吗?”
“嗯,原本想让你晚点出来的,但电话没通。”
多多尴尬指了指身后:“我刚在图书馆,陶冶情操来着,呵呵,呵呵。”
“外面冷,上车吧。”
因为是在学校附近,多多担心有相熟的同学撞见,连忙配合蹦跶上车。
奈何她有心安稳度日,偏偏自那日苏越在学校演讲后,便开始有人妒忌盯上了她。
保时捷前脚刚离开没多久,校花姜苗苗便抱着文件夹从梧桐树后绕出,一双杏目若有所思。
宿舍走廊内,姜苗苗依靠窗边,望着楼下尚未熄灭的路灯,皱眉一声叹息。
“你确定上了学长车的,是许多多?”
她旁边的粉衣女孩神色诧异,见姜苗苗没有反驳,跟着连声音都拔高了起来:“上次演讲事情后,我就觉得这事不对劲,特意拜托身边人去查了一下那个坏我们好事的女孩,正是这个许多多。”
姜苗苗闻言,迟疑回过头来:“她什么来历,怎么会认识学长呢?”
“没有来路,就是一个普通家庭,连个暴发户都不是,按说学长和她的生活不该有交集啊,你说今天她上了学长的车,又穿成那样,该不会……是在交往吧。”
察觉到姜苗苗转冷的目光,女孩连忙改口:“我是说,这个许多多会不会是骗子?现在不是有很多那样的吗,假装自己有事,然后开始不断借钱。”
“难道,许多多她在欺骗学长?”姜苗苗眼睛滴流流转,眼底担忧与喜悦并存:“不行,学长可是我们江大的神话,怎么能染上污点呢,我要通知他。”
说着便掏出手机,迅速刚打开通讯录时,却发现没有苏越的联系方式。
本来苏越演讲那天,她打算乘机要号码的,谁料许多多横插一脚,坏了计划。
“余教授那里有他号码吧,之前学长不是他得意门生吗?”
“好,明天你跟我去找下教授。”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长街上车水马龙,路灯接连亮起,城市中一片灯火辉煌。
多多坐在副驾驶,扭头看向窗外,假装惬意模样,实际紧张的已经双手冒汗。
怎么办,感觉好尴尬,可是又不了解学长,根本没有话题。
还有上次做菜的事,学长有没有看穿自己?他怎么不说话……
“我来的匆忙,还没有来得及问,许小姐晚上有吃饭吗?”
“还没呢。”正中下怀。
这个时候多多开始庆幸自己技高一筹:“正好距离演唱会还有时间,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许小姐有什么推荐吗?”
“学长安排就好了。”笑眼弯弯。
然而,当半个小时后,苏越将她带到中餐馆,多多看着面前的素炒小白菜、油焖茄子、宫保鸡丁时,她再也笑不出来。
这几道菜,这几道菜,好眼熟啊……
它们不正是那天自己去学长家,打算下厨发挥的吗?
一模一样,连搭配的饮料都不差。
学长这是干什么,暗示自己?
“怎么不吃?是味道不合口吗?”
“我……”心惊肉跳,这分明就是鸿门宴。
“抱歉,我之前见许小姐来我家打算做这几道菜,还以为你喜欢,所以擅作主张。”
原来是这样。
多多长出口气。
大概是因为心情放松的缘故,饭菜都变得可爱起来,之前垫底的面包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多多一边警告自己不许再悔淑女形象,一边又忍不住大快朵颐。
苏越在对面静静的看着,时不时端起白水抿上一口。
如果多多有时间看他一眼,她一定会发现,除了最开始他用了两块胡萝卜外,餐盘内干干净净,再没有任何东西。
餐厅装修属于中档,没有什么金碧辉煌,甚至不是单独的包间。
简单的金属镂空隔断,加上精致小巧的吊灯,将这里衬托的别具一格。
但即便如此,他也很少来。
今天因为面前的女孩,他算是破了例,偏偏面前人没有察觉,迟钝而戒备。
是的,戒备。
苏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面前的女孩如此提防自己,从今天第一眼看见对方开始,他就知道她所有的变化。
脸上恶作剧的媒婆痣不在,干干净净素面朝天,一身秀气的连衣裙,甚至是一双并不会穿的高跟鞋。
她似乎没有穿过高跟鞋,走路有些晃荡,但为了避免她尴尬难堪,他从没有搀扶过她。
两人每次见面,她给自己的感觉都不同,也正因为这份新鲜感,他没有以习惯洞悉的目光去看她。
他在极力克制自己分析别人的习惯,想要给她留一份隐私,如此谨慎。
可是……她戒备他。